晚晚锁门的动作怔了怔,应了一声:“嗯。”手上的动作不停,“啪嗒”一声,门上了锁。
是夫妻又如何?她和他的婚姻,并非遵从本心的结合,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这样的婚姻,还要让她把自己也献出去么?
晚晚洗漱出来,手机信号灯闪着,拿起一瞧,楚元策发来的微信。
“主卧房门上了锁,进不去。”
先是浴室有问题,后是主卧上了锁,楚元策今晚,摆明是想算计她。
晚晚将手机一抛,做了基础护肤,关了灯,爬到床上去。
手机又叮的响了一声:“开开门,我拿件衣服。”
这个房间是客房,怎么会有他的衣服?晚晚盖了被子,闭上眼睛。
门外没什么动静,想是奸计不能得逞,自己回房去了。
晚晚睡得很沉,半夜觉得口渴,要下楼去拿水喝,门一开,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
楚元策险些栽了进来,好在他反应够快,抬手扶墙,勉强稳住了身形。
许是脚麻了,费了些劲才站起,看上去有些狼狈。
“你……”晚晚没料到他真没回房间去,张口想问什么,男人越过她,往屋里去。
晚晚看着他登堂入室,到底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里是他家。
晚晚站在门口,看着他打开衣厨找衣物。
衣厨里没几件衣服,倒是浴袍有几套,想是给客人备用的。
晚晚没心思看他换衣服,出门下楼去喝了水,思及楚元策就在房里,索性便窝在了沙发上。
不过片刻,便听轻微的脚步声自楼上传来。
楚元策裹了条长浴袍,拾阶而下。
“上楼去睡。”声音低沉,命令的语气。
“我睡沙发可以的。”晚晚没有换洗衣物,便也只裹了条长浴袍,他站着她坐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是一道阴影。
客厅里只开了暖黄的灯带,朦朦胧胧,如梦似幻。男人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看向别处道:“上去吧,回头感冒,舒姐要责怪我的。”
晚晚不动,楚元策有些无奈:“舒姐无意中看到了我们的结婚证。”
晚晚有些诧异,楚元策继续道:“领证之后,我没再领你回来,舒姐担心我们闹了别扭,就策划了今晚这一出。”
果然,早有预谋。
舒姐想来并不知她会带向兰来,想着要把向兰送走,便提出了打麻将得多些人的要求。
“所以……”她看着他:“你房间的浴室出问题,你房间被锁,还找不到备用钥匙,是真的?”
男人看着她,嘴角微微勾着:“我骗你作什么?”
他在沙发上坐下,望着她的眼睛:“之前的事,你该生气的。你没有生气,也很好。接下去,我怕是要忙很长一段时间,这里,也不会常来。你有空,多陪陪舒姐。”
“舒姐待我很好,自然是会多来看望她的。”这样的楚元策,晚晚有些不太习惯。或许是习惯了他巧取豪夺发号施令的样子了,他稍稍转性儿,她倒有些不适应了。
“对了,关于宋敏……”他看着她:“解恨了么?”
晚晚怔了怔,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一桩?
“她现在活在深渊里,好过不到哪儿去。”晚晚并不善良,但报复宋敏,她并没有感受到多大的胜利和喜悦,孩子失去了,再也回不来。这次若不是宋敏惹了轻轻,她也没打算再对她做什么。
他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移了眸子,“她该受到更重的惩罚,毕竟是一条人命的事,就这样,未免太便宜了些。”
男人双手交握着,嘴角带了抹冷酷的笑。这样的楚元策,晚晚第一次见。也或许,在商场之上,他一贯如此。
“你还要做些什么?”一条人命,他指的是他们的孩子?这是要为他们的孩子报仇么?他用了心思对付宋敏,宋敏乃至整个宋家,只怕都很难翻身,那么她呢?他曾说过的,更该恨的她呢?他是不是也预备报复?
男人没有回答,侧眸看她时,眼里带了一丝暖意:“很晚了,上楼去睡。”
晚晚没动,男人弯低了腰,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自己上去,或者,我抱你。”
“你……”除了会威胁人,还会点别的招数吗?
晚晚不情不愿的上楼,抱了床薄毯下来:“凌城的夜,还有点凉,你将就一下。”
楚元策接过薄毯,道了声谢。晚晚才要转身上楼,便听男人打了个喷嚏。
晚晚脚步微顿,回转身道:“算了,你上来吧。毯子带上。”
他裹条浴巾赤着上半身在她门口呆了大半夜,估计受凉了,再在沙发上将就下半夜,回头真冻感冒了,舒姐不得心疼死?
“好。”楚元策应着,三两步追上她,两人一起回房。
晚晚靠墙躺了,背对着他。身旁的床凹陷下去,他躺了上来。
晚晚不是第一次和他同床共枕,却莫名有些紧张,她揪着被子,往墙角缩了缩,听得一声低笑,带了丝无奈:“睡吧,明天还早起。”
晚晚哪里睡得着,听得自己的心跳在静寂的夜里跳得咚咚作响,她后背都略微僵硬。
楚元策似是困极,很快便呼吸均匀绵长,像是进入了梦乡。
晚晚渐渐放松下来,也缓缓的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灿烂,渐渐进入初夏,天亮得早,晚晚在一片鸟鸣声中悠然醒转,便觉哪里不太对劲。
她腰间横着一只手臂,枕着的地方也软软热热的,微微睁开眼,便见自己正窝在楚元策的怀里。
入目是一张俊颜,浓黑的眉,立体深刻的五官,削薄的唇,下巴处冒出调皮的青色胡茬,自有一股阳光俊逸的味道。
她有片刻慌乱,怎么就跑他怀里去了呢?
轻轻将他手臂挪开,男人被惊醒,幽深的眸子望着她:“几点了?”
晚晚躺在里面,够不到手机,男人伸长手臂,瞄了一眼时间,放下手机,在她头顶亲吻一下:“五点半不到,再睡会儿。”
自然得仿佛两人真是新婚。
晚晚有些错愕,那边男人重新搭住她的腰,双臂收了收。
她紧贴着他,某处的灼热抵着她的腿侧,她脑子有些短路,挪了挪身子。
“别动。”男人声音略显沙哑。晚晚后知后觉的发现,抵着她的那处,非但没有挪开,反倒越发粗壮坚硬。
她不敢再动。
“我睡醒了。”她试图将他的手臂挪开,可哪里那般容易?
男人紧了紧手臂,气息拂在她耳畔:“唔,睡醒了……正好来场运动。”
“楚元策,你……”晚晚情急之下,又挣了挣,意识到他的身体变化,倏忽之间又停了下来,莫名的,竟冒了层薄汗。
“这么久不见,你不想他吗?”他贴着她的耳根说话,阵阵麻痒侵袭过来,她想躲,被他长臂揽住,无从逃脱。
他吻她,细细密密的吻,她透不过气。
起初的挣扎,在他的轮番攻击下,渐渐投了降。
……
阳光渐渐升上来,光亮透进房间,靠墙的纤瘦身影动了动,身体某处传来的不适,让她心底里将楚元策骂了个狗血淋头。
摸到手机扫了一眼,十点二十分!
说好的一早要陪舒姐去岩山!她掀被下床,顾不得身体酸疼,也顾不得未着寸缕,急急就奔进了浴室。
边洗漱边又将人骂了一遍,连带的,连舒姐也偷偷埋怨了两句。
洗漱完出来,楚元策一身家居装坐在床沿:“醒了?舒姐做的虾饺,过来吃点儿。”
她心里有气,绕过他去拿包,因着他一早的无赖,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奇怪。
男人低笑一声,上前拉她的手:“早上,我没控制住,累着你了?”
晚晚愤愤的抬眸,便见男人神清气爽,满面春风,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模样,欠揍得很。
她恨恨的冷哼,想要甩开他,男人不肯松手:“舒姐去岩山了,特别叮嘱,不要叫醒你。”
她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晚晚用力抽回手,蹬蹬蹬下楼。楚元策端着虾饺跟在身后,紧走几步把人拦住:“舒姐亲手做的,吃完再走。”
态度坚决!
晚晚在餐桌前坐下,抬眸瞪他。
“抓紧时间吃完,我们去岩山。”楚元策看着她:“舒姐在那边等。”
岩山有什么,连楚元策也不上班,要同她和舒姐一起去?
晚晚吃东西的功夫,楚元策上楼换了身衣服,黑色的衬衫一如既往的衬托出他的好身材,黑色的修身西裤,越发显得双腿笔直修长。长腿朝她这边迈,手里拿了条黑色的领带。
他这一身黑,看上去有些沉重。晚晚吃完早餐,简单收拾了,从餐厅擦了手出来,楚元策就将黑色的领带递到了她手里。
晚晚怔了怔,她这还是头一次替他打领带,靠近他,指尖在微微颤抖。
说也奇怪,两年前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亲密,却从不曾有此刻这般的紧张感,许是因着她们领了证?
晚晚找不到答案,楚元策微低了头,晚晚踮着脚尖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两人面对面挨得极近,近到他的睫毛拂过她的脸。
唇上被啄了一下,他轻轻的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尝试原谅,今天这个日子。” 束婚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