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房里透出丝丝暖黄的光。
女人一身疲惫,连妆都没卸就倒在了床上。拍婚纱照真够折腾人的,她闭着眼睛想。
偏偏脑子清醒得很,脑海里浮现一幕幕和楚元策走过的情景,嘴角染满了笑意。
被求婚、制作请柬、拍婚纱照……
她将和楚元策真正步入婚姻,而不是简单的领一张结婚证,更非如初衷只为各取所需,他们因爱结合,用爱面对未来的一切。
“累吗?”楚元策进屋就瞧见她躺在床上呈挺尸状,偏偏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嘴角微微上扬。
“嗯。”她其实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肩上搭了一双大掌,他替她按揉着,轻柔之中不失力道,晚晚舒服得轻吟出声。
那边男人眸色深了些,大掌不由自主下移至她的背部,温热的触感隔着布料抵达她的感官,晚晚下意躲了躲。
“抱你去洗洗再睡?”晚晚有洁癖,白天那么折腾,少不得出一层汗。
没等她回应,他已经弯了腰将人打横抱起进了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水,水温适中。晚晚窝在里面,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楚元策低笑一声,双手挤了沐浴露搓了搓,在水下冲净,这才在浴缸旁边蹲低身子。
“帮你洗?”问出声的时候,嗓音出奇的低哑。
昨晚已经冲了一回冷水澡,今天这般情景,他实在忍不住,但她看上去的确有些累。他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晚晚,也不答应他是或不是,只一双晶亮的眸子直直的瞧着他,仔细往里面瞧,有些不一样的神采。
男人没忍住,挤进了浴缸。
“累的话,我们明天再来。”他这般善解人意,她却笑起来,目光直直的望着他身体的某一处,那处不如他那般善解人意与懂得隐藏,早已坚硬挺立。
他凑过去,咬在她耳垂上:“磨人。”咬牙切齿的。
晚晚只顾着笑,水声哗啦,柔软的手已经包住了那处烙铁……
自浴室出来,晚晚累得没了半丝力气。男人将她抱出来搁在床上盖上被子,她闭着眼睛跟只猫似的蜷着,男人一阵内疚,看得片刻,才转身回浴室收拾残局。
将浴室收拾干净,他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恬静的睡颜,他勾起嘴角,再有半个月,他和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住在一间房里了,他和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秀恩爱了。
这么看来,回来这一趟,甚至中东之行的那趟,都是值得的。
婚庆公司来电话,说之前策划方案根据楚依提的要求又做了一遍修改,如果晚晚有空的话,他们想约她见面细聊一下,“毕竟新娘是束小姐您。”
晚晚最近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跟对方约了时间,自己开车过去。
行到半路,又接到那边的电话,说是之前楚依意向的那处庄园场地已敲定,如果晚晚方便的话,可直接至那里详谈。
依着楚依的安排,晚晚的婚礼要经好几个地方,首先会在教堂里面进行,教堂里面只楚家人参与,之后会至某处庄园邀请宾客见证,再之后是在酒店宴请承泽的合作厂商等。
策划公司约的那片场地,是某处庄园。
庄园在海岛上,颇有名气,本是一处别墅私宅,也不知道婚庆公司通过什么途径,或者说是楚依动用了什么关系,竟将这处私宅借来用作婚礼场地。
对那处庄园,晚晚也生了些许好奇,当即便打了方向盘,开车过去。
想着楚依对那里多有赞赏,半途中给楚依去了电话。不知她在忙什么,电话没通。晚晚也没在意,自顾驾车赶了过去。
至庄园需跨海,她停了车买了船票,在岛上的码头登岸。
岛上景色十分怡人,无怪乎楚依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婚礼的场地。
自码头至庄园尚有一段距离,晚晚今日有目的而来,不敢花太多时间在路途上,打了电话给婚庆公司的联络人,那边服务周到,派了辆电瓶车来接。
一路上海风轻拂,五月的天,气温渐渐升高,海风吹来,略潮。
晚晚对庄园的具体位置并不太熟,电瓶车七弯八拐离了主道,她下意识问了一句,对方回她说,走的小径,较快到达。晚晚未再言语。
大约二十来分钟,电瓶车停了下来。
眼前的确是一处宅邸,白墙红瓦,自门口一眼望去,望不见里面的景况。
工作人员引着她:“就是这儿了。”
晚晚抬头看一眼大门上的匾额,上书四个大字“孟戍庄园”。
晚晚眉头微皱,自脑海里搜索一遍,隐约记得楚依与婚庆公司谈的不是这处庄园。
“那里谈不下来,恰巧我们公司老总和这庄园主人有私交,承泽集团在魔都影响力又大,这里就先定了下来。”工作人员循循善诱:“束小姐已经到了这里,不如进去看看?”
晚晚点了头,跟着那人一路往里走。
这座孟戍山庄是典型的欧式别墅,庭院式布局。
晚晚跟着那人走进高大精美的门楼,便见雕饰精细的欧式灯柱、盾形花雕、阶梯护栏等。
主楼坐西朝东,主立面为欧洲古典三段式设计,通过巨柱廊、附壁柱、线脚、山花等处理,强调了正立面的雄伟高大。
晚晚在主楼前立足,探身四望,并不曾见到多么宽阔的场地供婚庆公司使用。如果她没记错,之前商定的方案里面,是要用到大片的草坪的。
她正要发问,那人已经领着她往主楼去:“穿过这道长廊,后面就是计划用作婚礼的场地。束小姐这边请。”
晚晚跟着他进到主楼,迎面步过来两三名穿白衬衫的男人,朝她们点头招呼:“客户到了?”
那人应着介绍:“这位就是束小姐。”
晚晚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眉头又是微微一皱:“小朱没有来?”
她口中的小朱,是婚庆公司负责人,因着承泽的影响力,婚庆公司出了一位副总全程对接。
“朱总这阵子休陪产假,您这边的事项,转由我负责,我姓杭,您叫我小杭就行。”穿白衬衫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一脸善意。
“哦。”晚晚应了一声,又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几人身上都没有带工作牌,她眉头并未松开。
“束小姐里面请。”小杭在前面领路。
晚晚没动:“我打个电话。”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这情况有点儿怪。
手机刚刚拿出来,刚一解锁,还没按下拨号键,先前开电瓶车接她过来的那位探手一抓,便将她的手机抓了过去。
“束小姐要找谁?我帮您联系吧。”那人指尖在屏幕上划拉。
“手机还我!”晚晚眉头皱着,脸色沉着,那双晶亮的眼睛颇有几分慑人。她跟人要手机,脚步却朝外退,但对方人多,立即便有人堵住了去路。
晚晚眉头越发皱紧:“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小杭步了过来:“我们受人之托,邀请束小姐来这庄园里住上几日。”
“受什么人之托?”晚晚退不了,索性不做无畏的挣扎。
“这就不方便告诉您了。”小杭朝主楼做了个请的手势:“束小姐里面请吧。”
他们人不少,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门口有些距离。
门外有一辆电瓶车,车钥匙在方才那人手里,连同她的手机。
她现在要和他们抗争,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再看他们几人略有几分客气的态度,她暂时留下应该不会有危险。
晚晚思虑再三,跟着小杭进去了。
主楼里亦是欧式风格,这里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楼内空空荡荡荡的,三四层楼只剩了他们几个人。
“为了约我来这里,租下这么一处场地,你们还真是大手笔。”晚晚打量完四周,大大方方的在欧式沙发上坐下,腿跷起:“给我来杯咖啡吧。”
小杭挥了挥手,片刻之后,有人送了盏咖啡过来。
晚晚轻呷一口,咖啡杯搁在茶几上:“说吧,要我在这儿留几天?”
“三天。”小杭回答。
晚晚点头:“让我在这儿呆三天,不告诉我原因?”
“我们只负责请束小姐来小住几日,至于其他,恕杭某无可奉告。”
“嘴巴还挺严实。”晚晚打量着他:“让我在这儿留几日,不是要软禁我吧?我还没逛过私人庄园,不介意我四处走走?”
小杭想了想,耸肩:“当然。”
晚晚并没有立即就到外面去,这会儿是上午十一点左右,紫外线太强,不适宜户外走动,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里,小杭几人见她镇定自若,也没有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躲到一旁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晚晚将一杯咖啡喝完,敲了敲咖啡杯,声音不大不小,立即便有人过来:“什么事?”
“我饿了。”晚晚说得理所当然。
对方眉头微皱,退出去片刻,送了一客牛排过来。
晚晚吃饱喝足又睡了个午觉,下午起来在庄园里走走逛逛,这处庄园取景真心不错,园林构造也别有风格,想来这里的主人,是个风雅之人。
晚晚看完了景色,坐在观景亭里开始思索,今天这一出,究竟怎么回事? 束婚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