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束檀又来了电话,晚晚知道避不过去了,周六上午回了趟束家。
束家一切如旧,唯一不同的是,大厅里再也看不到束雅君或看书或作画或插花的影子了。
“二小姐回来了。”管家周妈给她奉茶,俨然,束晚晚已经是个外客。
这些,她不计较。今天回来,不过是要一个结果。
一杯茶喝完,周妈说,老爷请她到楼上书房。
束家在凌城也算是大家,束家以造纸业为生,造纸这门技术,还是束家的祖辈在民国时期流传下来的,靠着这门技术,一度让束家发扬光大,开了好几家分厂,产品更是销到了全国各地。
当初束檀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一眼见到这座别墅,束晚晚眼都直了,她从不敢相信自己是流落在外的公主,可束檀言之凿凿的告诉她,甚至连亲子鉴定书都拿给她看了,她才知道这不是梦。
站在楼梯上往下看,束晚晚有些恍惚。在这里生活的十五年,的确就是一场梦。束檀林美芸陪着束雅君下棋聊天散步,却从未陪过她做任何一件事。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贵,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她学芭蕾学围棋,甚至学束雅君一直学不了的高尔夫和骑马运动,她成绩名列前茅,参加各项比赛次次拿第一。但没有用,她再优秀,他们看不到。
年轻时候的自己,想获得一点关注费尽心力。优秀的她,他们看不到,那变坏的她,他们总该要教导吧。
她开始流连网吧,结交社会人士,初三学会抽烟喝酒玩牌赌博。她如此“出彩”,在束家,仍像个隐形人。
哦,对,如果硬说她有得到过关注,便是在束雅君生病的时候。但凡束雅君有丁点儿不适,束檀都会立即派人接她回来。
“进来吧。”束檀自开着的书房门看见她,开口道。
束晚晚进去坐下,等束檀开口。
束檀在看一份文件,眉头紧皱。
束晚晚安静的坐着,时不时打量他一眼。毕竟是亲生父亲,即便这些年再怎么怨恨,她仍卑微的期待着,有朝一日,他的眼里会有她。
可束雅君的死,把她这卑微的期待彻底的碾碎。
“这个,你看看。”束檀把笔记本电脑转向她。束晚晚略微呆怔,她从不曾管过束家的事情,束家的情况她并不了解,这一份财务报表,她未必给得了建议。
快速的浏览了几眼,束晚晚眉头微皱。
束檀早些年志存高远,见房地产发展得不错,试图分一杯羹,投了几块地。但ZF说变就变,原定的规划没有执行,那几块地至今为止还荒废着。而这份财务报表,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束家的资金链短缺。
要不那几块地出手,要不,有人出资周转,否则,束家难渡此关。
束晚晚之前名声不好,也没什么人脉能出手那几块地,更没什么人脉能贷到款项,或让人出资,束檀找她商议,不过死马当活马医。
束晚晚抬眸看向束檀,以眼神询问。
束檀将笔记本转回去,双手搁在桌面上,态度诚恳:“爸爸知道,雅君的事,你也不想的。”
束檀在她面前自称爸爸,似乎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很陌生,也让她警铃大作:“公司的情况,需要我做什么?”
解除关系之前,为束家做最后一件事,就当报答他们这十多年来对她的收留之恩。对,是收留,养育二字实在算不上。
“和宋修完婚。” 束婚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