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许鹿野一直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一直待在房间,也没有闯祸。别墅里安安静静的,别说阎王不习惯,就连别墅里的阿姨和佣人都觉得不习惯了。
到了饭点儿,许鹿野慢悠悠的从楼梯上下来,她知道阎王不喜欢自己,她又何必去找存在感呢。只是她这一路下来,阎王一直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许鹿野仰头挺胸,当做没看见。
坐到了餐桌前,阎王十指交叉,终于说话了。
“你是亲生的吗?”阎王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着许鹿野。
许鹿野将叉子叮当一声放在餐盘上,“你什么意思?”
阎王摊手,“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奇怪,都这么多天了,你姐姐怎么都没有起疑心呢?电话一直开着,忽然都没有打过来,就连你爸爸都没有打过来,所以我怀疑你可能是捡来的!”
“哼!”许鹿野瞪了阎王一眼,气冲冲的切着牛排,果然自己又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他盯着自己看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呢,搞了半天只是好奇而已!
“所以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你将我弄来,之前让我给我姐打电话说我去同学家了,现在又希望我姐姐发现我不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许鹿野用力嚼着嘴里的牛排,就像是在嚼阎王的肉一般。
阎王对许鹿野的愤恨视而不见,风轻云淡道,“原本将你弄过来不过是为了要挟你姐姐,只是不急于一时而已,但是现在,我发现你在这里就是一个麻烦,既然是麻烦,自然啊哟越早脱手越好!”
“不过,就这样放你走,白费了我这几天的粮食和损失,怎么也要点回报才可以!”阎王慢悠悠的仰头轻啜了一口红酒。
许鹿野从侧面可以清楚的看见那滑动的喉结和毛孔,忍不住跟着吞咽着口水。但是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喝阎王生气,不能这么没有立场,立刻又板起脸来。
“说吧,你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可以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钱!”
许鹿野捏紧了手里的叉子,攥的手指关节都泛红了,“那你还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我姐,我劝你最好想都不要想了,她已经嫁人了,她喜欢的是我姐夫,只有我姐夫,她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你死心吧!”
“嫁人了又怎么样,我不介意!她现在心里没有我又能如何,心意是可以改变的,只要她和我在一起,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的!”
“呵呵!”许鹿野冷笑一声,“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对于阎王的话她打从心底里感到不屑,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酸楚,自己不也这么偷偷的想过,只要直接一直陪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阎王会忘掉姐姐爱上自己呢?
“你了解我姐姐吗?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或许她表面会逆来顺受,但是她骨子里刻的却是倔强和固执,她认定的事,就没惹可以改变,你越是强迫,她只会离你越远!”
“够了!”
突然一声暴喝,许鹿野被吓的一噤。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阎王起身,随手掀掉餐桌,餐盘碟碗稀里哗啦碎裂了一地,红酒撒的到处都是,留下一个背影和满地的狼藉,阎王走出了大门,留下许鹿野红着眼眶看着满地狼藉怔怔发呆。
阎王坐在草场的边缘,夕阳如火如荼,橘黄色的光芒笼罩着整片山林,阳光射进草间、林间,晕染出一片片朦朦胧胧的雾气,似梦似幻,这样的场景像极了那天许鹿微离开时的样子。
许鹿野再一次在心里鄙视自己没有骨气,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再关心任何有关于阎王的事,可是自己依旧忍不住跟了过来。
夕阳将阎王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黑色的背影有着说不清的落寞与孤寂。许鹿野忍不住一点一点的靠近,脚步从青草从走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微微?”阎王惊喜的转过头,发现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随即将头转了回去。
许鹿野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落尽了草丛隐匿了踪迹。她没有错过阎王转头那一刹那眼神里散发出了希冀的光彩,她更清楚的看见了阎王失望后暗淡的眼神,像火油滴在她心口,将她的心灼穿,烧出一个个黑黝黝的血洞,怎么也填不满。
“为什么一定是我姐姐,难道我不可以吗?”许鹿野从后面紧紧抱住阎王,下巴抵在阎王宽厚的肩膀上,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染湿了阎王肩上的衣襟。
没有料到许鹿野突然的一包,阎王浑身一震,僵持在了原地。
“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没关系的,我可以陪你!可以一直陪着你,陪你看夕阳,陪你骑马打猎,你孤独的时候我逗你开心,你生病的时候我给你喂药,你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如果你烦我了,想要一点空间,我会待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不给你添麻烦,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再回到你身边,这样好不好?所有姐姐不能给你的,我都可以!”
就这一次了,许鹿野在心底告诫自己,只有这一次了,就让自己将所有心里话都说出来吧!
阎王的内心像是被什么猛烈的撞击着,那扇门摇摇晃晃的就要被撞开了,阎王似乎能看见门缝里透出的阳光,金灿灿的,美好的有些不切实际,只是那阳光太过温暖,他反而让他不敢靠近,不敢去拥有。只好背对着门,用身子将门抵住,不让它被撞开!
“你还小,你不懂!”阎王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宽厚的手掌抓住许鹿野的手从自己腰间移开。
许鹿野手被脱开,失去了重心,跌倒在草地上,手臂撑起身子,望着阎王的背影,“你说我不懂,那你又懂吗?”
“你所谓的喜欢到底又是什么呢,是自私的占有还是从心底里希望她幸福?”
阎王久久没有回答,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波动,“自私?凭什么她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幸福?”
“她现在已经很幸福了,难道你要毁掉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吗?”许鹿野已经泣不成声了,“你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就像我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一样!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能感受到你的伤心和你的孤独,但是你知道我姐姐的内心的感受,你知道我姐姐的过去吗?”
“她从未跟家里人说过,但我知道,她为了家里人,为了我,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许鹿野已经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许鹿微从未跟家里人说过任何以前的事,所以许鹿野能够猜到当初许爸的医疗费那一笔巨款的来历,但是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顾景明。“就是因为这样,她一直嫌弃她自己,她一直嫌弃自己脏!如果不是因为姐夫,它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心里的阴影,所以你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你除了让她再次陷入痛苦,其他的什么都给不了她!”
许鹿野心里知道,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自私,为了能够心安理得接受自己姐姐的钱和姐姐给的一切,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没心没肺,装作很开心的笑着。
阎王的手已经捏的青筋暴起,深深的闭上眼眸,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许鹿微的时候,在那样一个光怪陆离、嘈杂的环境,许鹿微自进来那一刻就已经擒住了他的眼球。
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不属于这里,那双眼睛太过明澈,顾盼琉璃,美好的不像话!他好奇,他想靠近,他更想要这双眼睛时刻看着自己,他想知道这双眼睛在看过肮脏污秽之后,会不会依旧保持清明澄澈。
在经过马场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这双眼睛,原来这双眼睛除了清澈还会有倔强和愤恨的目光,也就是那一刻,他开始舍不得,舍不得让这双眼睛再蒙尘!
但是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错了,这双眼睛的透明清亮,不是还没有经历过黑暗,反而是在浑浊污秽中保持了最初的单纯美好!
错了!终究还是自己错了!原来不是每个人在经历肮脏之后都会变得浑浊,而是自己没有坚持到最后而已!
“你为什么要笑?”许鹿野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眼泪只能顺着眼角不停往下流,擦也擦不干。
“原来我才是那个loser!我以为我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却原来我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来,我输了,彻底输了!”
阎王的话许鹿微听的云里雾里,她怎么听不懂呢?正准备问一句为什么,一个坚硬的管状物就抵在了脑门。这个东西许鹿野知道,是枪!此时的阎王和自己一样,被人拿枪指着。这一切变故来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而这次许鹿野不再像上次那样放松了,她知道,这次拿枪抵着自己脑袋的人是真的会开枪。
拿枪的人开口了,“原来我们大名鼎鼎的阎王句这点能耐?不过你知道自己是个loser就好!我早就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败在我手里,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枪抵着阎王脑袋的人笑的猖狂! 律政甜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