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伯阴恻恻的眼神我一阵毛骨悚然,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不是说这个要好几天时间才能定形么?时间来不及了。”
何伯却傲然一笑:“哼,虽然我受困在此被逼帮她们补尸,但是我早就留了一手。以我的手艺,其实一时三刻就没问题了。”
我暗骂一声老狐狸,心知何伯的这个主意危险极大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别说带回安甜甜和泡爷回去了,现在就算我想逃出这船只怕都不是易事。
我只能万般不愿意的勉强点点头,又问道:“现在能开始么?要我准备什么?”
何伯拉过一口棺材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躺进去就行,千万不要睁眼。”
我一咬牙,心道既然躲不过去只能主动忍受了,立刻翻身躺进了那棺材。
最痛苦的事情大概就是等待了,我表面上看倒是英勇无畏,这时候等待着那锅金汁滴到脸上的,一分一秒都是极为难熬的。
忽然一股热气夹杂着古怪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知道终于等来了。
“等等!”就在这时阿柠忽然发声阻止了何伯,我好奇的睁开眼,何伯正拿着那个小勺子舀好金汁站在棺材边。
“他……那他岂不是以后永远都要顶着这副脸活下去?”阿柠迟疑的问道。
我一听立刻就暗道自己疏忽了,我他妈的才不想永远顶着这瘦高个的一张马脸活下去。想到这我立刻捂着脸腾的坐在棺材里。
何伯却一脸不快的沉声道:“在你们小命面前一张脸又算什么?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你毕竟是活人,补好的脸少则六七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就会自动脱落,不用担心。”
何伯说完后我心头一松,又闭上眼睛躺倒在棺材里,何伯却继续不忿道:“哼,这小子的这张脸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什么俊哥儿,就算顶着另外一张脸活下去也没什么。”
我一阵气结,要不是这是关键时候我就要和何伯翻脸了。
“呲!”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这时就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一阵紧张没连上皮肤不由就皱巴了起来。
“脸绷紧,不然以后你就和我一样满脸褶子了!”何伯厉声喝道。
何伯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我立刻屏住呼吸使劲的绷紧我的脸皮。那湿热的液体不断的在我脸上挥洒,一种奇痒无比的感觉在脸上蔓延开来,我却不敢挠……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脸上好像被人吹了一口气,湿热的的液体似乎一瞬间就干了起来。
“不错,起来吧!”何伯有些得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等着这声音很久了,立刻翻身坐起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
没错,触感就是人的皮肤,和之前一样,就总感觉脸上敷了几层面膜一般,总有点不自在。我又试着微笑等表情,再摸上去,居然假脸一样有反应。
“像,太像了!”阿柠看着我惊呼一声,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
虽然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不过看阿柠的反应我知道已经没问题了,立刻翻出棺材扭头对小白脸道:“该你了!”
小白脸一直是耷拉着脑袋,听我唤他猛的仰起脸,他看到我明显吃了一惊,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他没有多说话也老老实实的进了棺材等待何伯的神乎其技。
这回我总算能看到何伯是怎么给活人补尸的了,那一勺勺金汁不断的在小白脸的脸上滴落,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张半透明的面膜,已经初具那圆脸的雏形了。
我看着这诡异的场面心里一寒,这船上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独有的诡异本事,我这么个平常人真的能活到下船么?
想到这我有点沮丧,情不自禁的握住阿柠的小手,给自己找点慰藉。
阿柠的手先是紧紧的握着我,然后又狠狠的甩开,一脸厌恶道:“你这幅鬼样子别碰我,我接受不了……”
我不由一阵苦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现在这张马脸。
阿柠似乎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又转过头来低声道:“等会你自己小心点,保命是第一位的,不要轻易冒险……”
那何伯此时心情却似极好,竟然在补尸之余扭过头来对阿柠道:“丫头,你喜欢男人长什么样的?我心情不错,等我出去的时候我可以把他弄成你喜欢的男人样子,保证分毫无差。”
阿柠却狠狠啐了一口何伯道:“我才不要他这种的呢!”
我没奈何苦笑的看了一眼阿柠,现在我又变成了这幅模样,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可真是不容易。
小白脸很快就被何伯给处理好了,接着何伯又让我拖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继续补尸。
这女尸是那天被砍死的三个女人之一,丽姐既然急着要人,我和小白脸总得带着她要的人回去交差。
又过了一会,这女人被开了瓢的脑袋总算补好了,原本血腥的死人这时候又变成了一具艳丽的尸体。
何伯又嘱咐了我和小白脸几个细节,嘱咐我们万勿露出马脚,一定要带回来婴牌什么的。
我很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阿柠一眼,权当是告别了。
这次可比上次还危险,现在我和小白脸的样子虽然和那瘦高个、圆脸一般无二,这身形总归有点区别,最重要的是我们只怕遇到有心人一说话就要露底。
更何况我还肩负着从丽姐的身上偷回那个婴牌的人物,这事情自然是危险之极,而且现在全无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抬下面,我抬上面,上楼梯小心点。”我嘱咐了小白脸一句就抬起刚刚修好的那具女尸出舱门上了楼梯。
我和小白脸战战兢兢的抬着尸体上到了甲板上,深吸一口气,好久没呼吸到新鲜空气了。我看了一眼江面却吓了一跳。
这船到底开到哪了?怎么这江面上全是白色的浓雾,视距不过几米远。我试着把手伸出船舷,感受一下这江风,却发现外面的白雾似是半凝固一般,这手在浓雾里居然总有点阻碍,总觉得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
我心里一沉,这船我一直推测是寅时三刻开船,卯时开到一个什么地方,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勾当。
谁知我推测成真,现在丽姐把这船开拔离开了江岸,也不知要开到哪,甚至不知道中途还停不停岸。
而且就这船外面的浓雾如此诡异,就算我跳船逃走只怕也是死路一条,眼前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干掉这船的死人才有希望回去!
一想到如此我心底的压力更大了,手心也冒出汗来了。
这时那个公鸭嗓子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了:“丑三、寅六!你俩去哪了,我找你们半天了!”
我压低声音装作没精打采的样子道:“刚刚何伯已经和我说了,尸体已经补好,我现在就给丽姐送去。”
公鸭嗓子嗯了一声,居然也没追究我们失踪了一天到哪去了,就此过关。
我给小白脸丢了个打起精神的眼神,和他吭哧吭哧的把尸体抬到了二层。
何伯提前告诉我了丽姐房间的位置,我假装轻车熟路的样子走到门前轻轻敲开门。
门迅速就被拉开了,丽姐的那张脸出现我眼前,不过现在她恢复了妖媚的活人模样,总算不用面对她那张恐怖的死人脸,我心里微微舒坦了一些。
“丽姐,人带来了,给你放这了。”我不敢多说话,唯恐被丽姐看出破绽,赶忙把那女尸放在地毯上转身欲走。
我原以为就此过关了,谁知丽姐在我背后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昨天在哪?” 镇水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