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脸正在江滩变面色焦急的直搓手,看到了老头儿立刻就迎了上来,老头儿也不知说了什么,小白脸面有难色,后来还是勉强点点头转身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限于现在的猴子外形我一直没下车,在车里左等右等了好一会,小白脸终于气喘吁吁的指了指江边,老头儿满意的点点头。
“诶,胖子,把车开到江边,然后把车里刚刚买的东西全搬到船上去。”老头儿又钻回了车子,冲着泡爷大马金刀的吩咐道。
泡爷甩给老头儿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知道泡爷的想法,他是最烦别人叫他胖子了。
不过泡爷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了老头儿的吩咐把车开到江边,下车我就看见了江边原来停了一条冲锋艇,还有个警察在驾驶位等着。
那警察一看到我这幅样子,目光里明显带着畏惧,立刻就转过脸看了别处。想来小白脸事先交代过,不然这警察只怕已经被我吓跑了。
看来老头儿刚刚找小白脸要的就是这东西,怪不得他那么为难,这种暴雨天坐冲锋艇渡江确实有一些风险,小白脸肯定也是怕出事。
泡爷肯定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立马就毫不客气的嚷嚷道:“喂,老头,江上风大浪急,我们就坐这个去?”
老头儿的拂尘不知什么时候抽了出来,立刻狠狠的敲了下泡爷的脑门道:“对老人家要尊重一点,快干活!”
泡爷有些犯怯的看了老头儿的拂尘一眼,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啥,不过还是和我把车里的乌七八糟的东西全塞到了船上。
“行了,你俩和我一起上船,车就放这。”老头儿又发号施令道。
“我不去,你送死你一个人去,我反正不去!”泡爷看了一眼在暴雨中风雨飘摇的冲锋艇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啪!”老头儿的拂尘立刻就甩到了泡爷的肥臀上,发出一声脆响。
泡爷捂着屁股大声呼痛,立刻乖乖的钻上了船,只不过眼睛却盯着老头儿决不放松,一脸的幽怨。
老头儿眯着眼这时才解释起来:“我们是去江上捉鬼的,不是来旅游的。年轻人,要多吃点苦头。”
我看了一眼天色,虽然是白天但是阴云密布,我倒是不用担心这阳光能刺伤到我了。我干脆撇了那阴魂伞直接上了冲锋艇。
泡爷见我上来了,也不抱怨了,打着一把黑伞愁眉苦脸的和我坐在后排盯着远处那不断变大的黑斑。
冲锋艇飚起来速度倒是蛮快,不一会儿就到黑斑那块水域。只见黄色的江水有无数的黑色发丝在水中不断伸展结团,扩的越来越大。
老头儿让警察把船停了下来,然后郑重其事的把草木灰和一坛黑狗血还有一点酥油全部混在一个空坛子里,船上立马生出一股古怪的气味。
“绕着黑斑慢慢开船,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不说话不要停。”老头儿吩咐了那警察一句后,立刻把拂尘的一头浸入了狗血坛子。
“笃笃笃!”冲锋艇立刻就发动起来,老头儿的拂尘则轻轻垂在水面,随着冲锋艇的前进,那拂尘滴下来的狗血在水面划出一圈红色的血线,恰好包在黑斑的外围。
也不知道老头儿配置的这狗血是有什么神通,入水后居然不散,反倒能浮在水面上。细细看去,那头发丝向血线伸展过去立刻就会被血线灼成白雾!这东西居然能克制那头发丝。
老头儿不断的给拂尘浸狗血,不一会儿居然绕着黑斑画成了一道大大的血线圈,把黑斑完全困在中间。
若是不知道这头发丝是极为恐怖的物事,现在这一圈黑斑外还有一道红线,倒是一道奇景。
“我要做法了,等会这头发丝要是向船上冲来,你们用这个喷他们。切记!千万不能让头发丝上船,不然我们四个就得下江喂鱼了。”老头儿一改刚刚的咪咪笑的表情,一脸郑重的掏出俩把水枪给我和泡爷。
“水枪?你逗我?”泡爷眨巴眨巴眼问道。
“装坛子里的狗血了,黑狗血辟邪再好不过了。”老头儿瞪了泡爷一眼指了指另一坛没打开的狗血道。
说罢老头儿没再理我们了,盘腿坐下,左右手同时结了个印,眼观鼻鼻观心的开始念念有词。
我知道老头儿要做法了,也不敢怠慢,拿着水枪死死的盯着江面的黑斑,唯恐那头发要冲出红线。
老头儿刚坐下,那血线就变的开始闪闪发亮起来,和里面的黑的发亮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红线亮起来后就开始逐渐向中间收缩,那黑色的头发丝似乎不甘心被挤压这生存空间,不断伸展出细弱游丝的头发去冲击红圈,但是全部变成白色的雾气。
不一会儿,原本二三十丈见方的黑斑就被血线收束成二十米左右直径的圆圈,不过那黑斑明显更加亮了起来,甚至还有了一些厚度。
这就像在海面上收集漂浮的原油一般,最后原油在水面上被挤压收束的越来越厚。
我抽空瞟了一眼老头儿,他神态还是极为认真,不过看样子不似吃力,看来还是比较顺利的。
“疾!”老头儿忽然拂尘一甩,一道不知从哪掏出来的符纸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黑斑中间。那黑斑似是极度讨厌这东西,不断的伸展出头发丝要把符纸拽下去,但是符纸总是在头发丝上滴溜溜的打转,似是在玩捉迷藏。
这捉迷藏的游戏玩了许久,符纸奈何不了黑斑,黑斑也奈何不了符纸,我看的无聊之极。
这时江面上的雨势又大了几分,一道雷电从天空劈过,发出一道闷响。
老头儿这时候又有了动作,只见他的拂尘向天上一指,嘴里也不知念了什么,就见一条极细的闪电忽然从天而降,正好劈在符纸上。
我立刻被吓了一跳,这老头儿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居然还能召唤雷电?这完完全全的超乎了想象,看来阿柠说的学艺不精这句话不是谦虚,这老头委实是个高人。
那道雷电劈下去后,符纸立刻在黑斑中间烧了起来!
尽管此时暴雨倾盆,那火似是浇不灭一般。
符纸很快就引燃了那黑斑,刚刚还乌黑发亮漂浮在水面的黑斑变成一个大火球!
这时那血线也再次收缩了起来,最后血线围成了个七八米大的圆圈,黑斑烧的越来越小,空气中生成的白雾也越来越浓。
“老头,你牛逼!”泡爷看到这幕奇景立时露出心悦诚服的神色,给老头儿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老头儿头也没回道:“看好水面,还没完事!”
泡爷一听立刻也全神贯注的盯住了这水面,手里的水枪也是向黑斑中间瞄去。
这时那烧着的黑斑忽然发出一声爆响,生出大量的白雾,把黑斑的上方完全给笼罩起来,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等江风再次吹过,白雾消散,这才发现黑斑上的大火已经彻底熄灭,不过黑斑也明显稀疏了不少,甚至不能完全覆盖水面,露出黄色的江水来。
就在这时天空又是响起了一声炸雷,大风骤起,暴雨又加剧了不少。更让人压抑的是天空乌云密布,太阳被遮的严严实实,江面的可见度又下降了,这大中午就像傍晚一般。
“准备好了,要出来了!”老头儿又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那红线再次收缩起来,黑斑有如潮水一般迅速后退,集聚在中间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球。
“嘭!”那聚成圆球的黑斑忽然再次张开,重新铺在水面上,红线居然被撑大了!
就在这时,黑斑中间忽然射出数道黑线朝冲锋艇射来。
这黑线就是那些头发丝!
我早就蓄势待发了,黑线一冲出水面立刻就扣动水枪扳机,一股黑红色的狗血就射了过去,把头发丝拦腰截断发出丝丝声,最后全部化作白雾。
然而这黑线不是一股,还是连续的向我们射来,我和泡爷间隔着使用水枪,隔空就和黑线大战起来。
谁知战斗了七八个回合之后,这水枪的狗血喷完了,可是又来不及补充了,几道黑线又向我们射了过来。
“去你大爷的!”泡爷见水枪没了狗血,立刻抓起那个装狗血的坛子凌空向黑线扔了过去!
“啪!”狗血坛子在空中被黑线击的粉碎,剩下的狗血立刻在黑斑中间泼洒开来,黑斑再次丝丝作响,化作一大团白雾。
“干的不错!”老头儿在这时居然还有空表扬了泡爷一句,随后那拂尘再次在空中扬起,老头儿又在做法了。
这时黑斑已经变的极为稀疏,面积也变的极小,只有几米大小的一个圆圈,而血线因为收缩的关系反倒变的越来越粗。
即便我不懂道术也看的明白,看样子老头要发动最后一次攻击了,这黑斑只怕命不久矣。
就在这时一波江浪打来,冲锋艇被卷到浪尖又跌了下来,起伏很大,甚是吓人。好在我们都紧紧抓住了扶手不至于掉了下去。
冲锋艇刚刚落入浪底,又一次被江浪给卷起,再次被抛到半空中。
不对,我在江边呆了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浪?
我在半空中向水面一看,这江面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隐隐泛出幽绿色的光芒。
江面下是阴龙!是它!一定是它! 镇水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