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简直匪夷所思,难不成这船周边的水域的一切也能跟着这船在航行?只有这样才可能保持我和高速航行的船体相对位置不变。
反正现在也上不去,我决定做个试验,我换了个泳姿,用踩水勉力维持着自己头伸在水面上,一寸也不前进。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船尾的浪花依旧,显然这船还在航行。我虽然在水面一动不动,但是我和船体的距离还是没变,那船体一直在我身边。
也就是说我猜的是对的,这片水域和落在水中的我真的跟着船在动?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转身就向背向船体向游去,长江这么大,难不成这船还能带动整条江一起走不成。
我水性不错,这玩命游动起来速度也是颇快,一口气的功夫我就游出了二十来米,扭头一看,那船还在我的不远处,我还是在这片古怪的水域。
我咬咬牙加速游动,非要突破这儿不可。谁知又游动了十来米,到了江面浓雾的边缘,我甚至都能看清江岸边的灯火了,可是这时无论我怎么用力也不能前进半分。
也就是说我被困在这船周围的水域里。
我心里一寒,难不成这船是阴间的不成。想起之前阿柠曾经说这船寅时三刻打烊后开拔,去阎王殿点卯,虽说后来已经知晓她们只不过是卯时恢复原形而已。
但是为什么要寅时三刻开船,又是要去哪我还是不得而知,莫非我现在就是在她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一片浓雾笼罩的奇怪水域?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有点气力不济,我这才想起我已经好久没吃饭了,加上在船尾被挂了许久,体力早已经耗的七七八八。
刚刚那股子力气不过是求生欲在支撑着自己,现在我已经精疲力竭,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
这船体高达数米,没有上面的救援我是根本不可能上去的,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船上的人发现我落水了,并且会好心的抛下东西来救我才成!
抱着万一的希望我游回刚刚落水的船尾处,等待这上面扔下的绳索或者救生圈。
然而时间不断流过,船上毫无动静,而我已经支撑不住,每一次划水都像受刑,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
终于我再也坚持不出,勉力吸了一大口气就沉入了江面。
熟悉的冰冷和黑暗的包裹感再次袭来,我四肢松软无力应对,就这么在江面下随着水流翻滚。
开始我还想着有一些遗憾,不能陪阿柠坚持到最后一刻亲眼看到这艘船上活死人魂飞魄散,后来我连这个意识都失去了,身体向幽暗的江底沉去。
忽然我的腰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硌了一下,吃痛之下我又被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原来是一条粗粗的铁链从船侧一直伸到了水下。
这铁链极长,江水又混,根本看不清这铁链到底吊着什么东西在水面。不过我却知道这是啥,这是轮船最常见的锚链而已,这铁链的尽头自然是铁锚,寻常之极。
奇就奇在现在这船可是在航行之中,铁锚往往是停船固位用的,航行的时候放什么铁锚下来?
不过这时候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顺着铁链向上爬去,要知道这锚链一般都是从船体侧面出来的,我完全可以爬回船上!
有了这层希望我又生出了一股子力气,我居然顶着水流的冲击迅速爬了上去。
“啪!”我像顺着铁链迅速钻出水面,爆出一阵水花声,我抱着铁链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肺刚刚几乎憋爆炸了,现在急需空气来填满。
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喘匀了气,正待顺着铁链继续爬上船去,这时船上却抛下来一根绳索,我登时大喜过望,连忙抓着绳索。没等我用力,船上的人就把我拉了上去。
“扑通!”等上了甲板我再也坚持不住,浑身发软趴在甲板上。一种舒适的踏实感回来了,终于回到船上了!我舒服的几乎要亲吻这甲板!
“咚!咚!”两声清脆的脚步声在我面前传来,我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见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落在我面前,顺着高跟鞋向上看去是一双线条优美的美腿……
不用再看我也知道这是丽姐了,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丽姐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水味我总算记的牢靠,立刻就闻出来了。
我眼前的两只高跟鞋忽然只剩下一只,另一只则重重的踩在我的背上,我猝不及防之下被这高跟鞋尖的力道戳的一阵剧痛,居然咳出一口血来。
“一天时间还没到,不过你命倒是挺大,这样都没死。好了,放你一马,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下次再有一次,我把你剁手剁脚丢下去,看你还有没有活下来的本事!”丽姐的冷漠的声音再次在我上方响起。
不等我应声,丽姐又松开脚,蹬蹬蹬的踩着她的恨天高飘然远去,刚刚甲板上的一群黑T恤立刻跟着走了。
最后只留下我一个人趴在甲板上,现在我对丽姐这个女人的恨意已经憋的满满的,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挣扎着抬起头看了一眼月亮,很好,月亮很圆,还有三天应该就是八月十五了。
“丽姐,你等着,还有三天你就玩完!”我一阵咬牙切齿的想道。
……
这船三天来都在江上的浓雾中航行,还不时都被他们口中的那东西所袭击,甚至还会死几个人。
不过这都和我无关,因为那晚我实在受伤太重,这三天都回舱房卧床休息,外面有什么消息都是小白脸打听来告诉我的。
说起来这三天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丽姐没有使唤我们,这日子虽然平静,我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这离八月十五越来越近,越近我也越怕出事,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也祈祷瞎老太口中的船巫之术真的有用,一定要把丽姐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一网打尽。
“吱!”门开了,进门的是小白脸。
这几天全靠小白脸给藏在船舱里的阿柠送吃的和传递消息,刚刚他就是摸下去送饭的。也因为这个,几天相处下来我对小白脸又改观了不少。
“阿柠说今晚寅时你一定要回到船舱,做法的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小白脸进来了一脸郑重的告诉我。
我有点纳闷,这种做法之类的事情还需要我做什么,毕竟我现在可能连入门都算不上。不过阿柠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有她的道理,等晚上我趁着没人注意溜下去就是了。
“我……我刚刚看到他们开始忙起来,好像是在准备今晚的那个八月十五的什么仪式,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小白脸有点犹豫,还是和我说出了他的感觉。
自从上次从死人堆爬出来后小白脸确实有点吓破胆了,和我说话毫无底气,宛如变了一个人。
“别担心,我们就是去凑人头的,趁着混乱的时候钻回船舱就是了。”我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知道只怕今晚没这么顺利,也不知道她们这船上的八月十五的仪式到底是做什么的。
“咚!”忽然房门响了,这么粗鲁拍门的声音一定是这船上的黑T恤,我猜的没错,进来的是上次那个公鸭嗓子。
“你俩别装病了,今天人人都要到场,赶紧的去大厅。等丽姐发怒了你俩可没好果子吃!”公鸭嗓子很是不爽的看了我和小白脸一脸,丢下一句话就去敲隔壁的房门了。
我知道今天也躲不过,勉力下床和小白脸两个病号一瘸一拐的朝着大厅走过去。
到了大厅我却有点迷糊了,这几天没来这大厅怎么被改成了这番模样。
大厅里的沙发雅座以及舞台什么的一概都没了,五颜六色的纱帐重峦叠嶂的把整个大厅都包裹起来,中间还摆着无数根白色蜡烛。仔细看起来,这些看似杂乱的摆设却似布成了一个八卦的形状。
八卦的中间是一个被纱帐笼罩的巨型大床,足足有四五米见宽,那床上的纱帐里忽然伸出一只白嫩的玉手,朝我这边招了招,还传来一个女声:“你过来……” 镇水阴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