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争执,推搡间我被他不小心甩到水里,然后他故意站在泳池边看着我一点一点沉到水里,在我感觉快要死掉的时候,他才不太甘愿的跳下水,救了我。
这是一场内心戏,王导还在跟蒋森讲戏,力求简真把角色的阴暗狠厉发挥到极致。
实话说,这场戏对我的难度不大,当然前提是我不那么怕水的话。
简真站在不远处拿着一个小型电风扇在脸上绕着圈吹风,唇角微挑,俨然一副看笑话的态度。
的确也是,前些天我还算计着让他浮绿水。
却不料,反倒是我先拨清波。
7月的天气并不冷,我站在泳池边,居然觉得冷意从骨子里渗出来,我极力控制好眼底的兵荒马乱。等到场记一打板,我就必须忘掉周遭,克服恐惧,完全把自己融进剧中。
尽快千般不愿,入水的时候还是来了。
我自认已经做了足够长时间的心理建设,可是到了真正施行的时候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在拉扯中,我饰演的满满被推下了水,一个猝不及防,我张着嘴巴灌进去不少池水,这种呛水的感觉让我有些熟悉,我拼命在扑腾着双腿,几次都要熬不住站起身来。
只要站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就在我的身体战胜精神,打算不顾一切的从水里逃出来时,蒋森跳了下来。
他裸着上身,游泳的姿势标准优美,脸上带着剧里该有的狠毒,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只要再坚持几秒钟,这条就过了。
可惜,我的头疼发作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在医院整整高烧了三天,在这期间,我拒绝了一切探病。
我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无声的哭着,觉得我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的无助过。
掀开被子,拔掉输液管,高烧让我的四肢无力,站起来也有些晕。我只能扶着床缓了缓,再次慢悠悠从床上站起来。
卫生间里有一面大镜子,我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脸,里面的我脸颊苍白,眼睛红肿,头发散乱,很糟糕,很难看。
这是林念白,
而我,
是林清。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被蒋森按在水里的那一刻,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可眼前的情形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那是属于林念白的,我闭上了眼睛。
我想,我重生了。
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既然一切都还不晚,那么……
我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我将一步步把你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纷乱的脑子开始清晰,狂跳不安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
就在当天下午,我退烧了,并且不再拒绝剧组人来探病。
不出所料,第一个来看我的就是夏欣。
这个女人从进病房门开始,就咋咋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我的病床上,“林念白,你长本事了。连我都拒绝探病,你说你想怎么样。”
我连忙腆着脸赔了个不是,“因为我生病,耽误你们进度了吧?王导有没有发飙?”
“哪能啊。”她挥挥手,“你又不是主演,无所谓的。”
夏欣的经纪人站在不远处死命的咳嗽,我笑了笑,罔若未闻。
能这么简单的活着,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上辈子,我也曾经在蒋森面前永远这么单纯毫不防备,把他视为生命,毫无保留地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留给他。可是到头来,却换回他的背叛和杀害。
这样的事,我不会再经历一次,也不打算让夏欣经历一次。
夏欣跟我待了没一会儿,经纪人就进来催她离开。她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我把她带来的包包递给她,不着痕迹地套话,“我的人缘也太差了吧,居然只有你一个人来探病。”
夏欣很不客气地敲我的头,“林念白,你真不会说话。”
我:……
“我来的时候,蒋森托我带话给你。晚一些他会来看你。”
我应了一声,内心有了计较。
“你怎么都不问问简真?该不会真看上蒋森了吧?据我说知,他有女朋友,圈里的新人。”说着她神秘兮兮的凑近我,“听郑恩恩说,这次你的角色本来是属意她的。”
“你这么横插一脚,抢了人家女朋友的角色,我觉得他会喜欢你才怪。老实说,上次他找你吃饭,我都担心他给你下砒霜。”
我忍着内心的波澜,佯装平静,“但你还是让我赴约了。”
“后来我不是救驾了吗。”
“他女朋友,那个圈里的新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好像姓安。”
姓安?安馨吗?我死了,所以不用暗度陈仓了?
夏欣离开后,我也没有闲着。我向薇姐借了不少钱,然后换下病号服出了门。
到了街上,专挑高级店扫购,我对蒋森的所有喜好了如指掌。疯狂扫货之后,我去做了个贵死人的高级spa。 影后正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