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没有持续太久他就放开我,“在我床上不许想着别的男人。”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就不想,反正这些破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转过身睡觉。
身后一热,庄晓培却贴上来,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冉冉,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江城?”
我不耐烦的推了推他:“知道你不耐烦了,我后天就走,到时候就不碍你眼了。或者要不然你干脆给我一纸离婚书,我保证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在你视线里出现,离开得彻彻底底的。”
“休想。”庄晓培一口含住我胫动脉,轻轻的舔了一口:“在我庄晓培的字典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多么霸道深情的一句话,落在我耳里却没有温情,如同一阵冷风,让我的心阵阵发冷。
这些日子越发想得透彻,即便没有庄晓培插这一脚,我和孟涛只怕也是过不下去的,他的出现不过是将我和孟涛的结局提前了而已,我和孟涛六年感情尚且如此,更不说用和他了,连半点情感纽带都没有。
我闭着眼装睡,庄晓培在我身后碎碎念:“有沈微和你在一起我也放心些。其实她今天说得没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你小心提防,那毕竟是她的地盘,要是撕破脸皮硬来吃亏的还是你,所以那边就别去了……”
温润好听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本是装睡,但装着装着眼睛越来越沉,真的睡着了。
本来约好第三天去云南,也不用计划行程,走到哪里算哪里,结果沈微辞职时遇到麻烦。她之前的一个病人硬说她治疗失误,要求赔偿,这下医院那边就扣下她的辞职报告,让她把这件事处理完再走,别因为个人事情就影响医院的声誉。
行程只能往后拖,我倒无所谓,不过发现庄晓培的举止有点怪异,就从见到沈微开始为分界点。
之前他不喜欢我宅在家里,总是想尽办法哄我出门,虽然都没成功呢。可自从在商场看见沈微之后,他忽然又不愿意我出去,想尽一切办法把我留在家里,甚至一连两天都不去公司,颇有点在家看住我的意思。
已经十点了,庄晓培还没有要出门的意思,我就知道他今天也不会去锦西了。
打趣的问他:“锦西那边又不需要处理了吗?”
“当然需要,所以你没看见你老公七点起来工作到现在。”庄晓培从书桌后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长臂一挥将我揽在怀里:“看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奖励我一下。”
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这样随意翘班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需要准点打卡上班的那是员工,老板是有特权的。”
庄晓培又凑过来,快速亲了一口,这才满足了:“怎么办,你还没走我已经舍不得了。”
“那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好了。”
我看着他,他笑容不变:“暂时的离别是为永久的想聚,你还是和沈微去玩儿吧,有你在我反而分心。”
这么坚定啊,要说真没事儿瞒着我,我绝不相信。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庄晓培转头看去:“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阿萍站在门口:“冉冉姐,您的朋友来看你了,她说她叫沈微。”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隐约感觉这件事沈微也知道。因为我给沈微打电话说去看她,她一口拒绝了,并且过不了多久就上门来看我。
说是看我,可等我端着水果去凉亭,发现她和庄晓培说着什么。和在陈朗饭店时一样,一看到我他们就停止交谈。
这种感觉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很怪异,他们隐瞒的事情一定和我有关,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还是被牵连。
刚走到门口,庄晓培察觉到我的出现,停止说话,走过来端过我手上的水果盘:“这种事情让阿萍做就好,别累着。”
我任由他接过水果盘,走到沈微对面坐下:“医院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不要紧吧?要是搞不定让庄晓培给你想想办法,我想他一定很乐意帮你,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不用。”沈微一口回绝:“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儿没必要让庄总出面。并不是什么医疗事故,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指使,想讹诈我罢了。鉴定报告明天上午就出来,到时候就能证明我的治疗没问题了。对了,行李收拾好了吗?我这次过来就是给你说我已经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
我不由得一怔:“这么赶?”
明天上午才出报告,就算那个病人没有异议,沈微顺利辞职,办完手续也得下午去了。既然也不赶时间,为什么不后天再走?
沈微往后一倒:“还赶啊?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走。”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不是旅行,仿佛是逃离。
“因为吴旭磊?”
沈微叉西瓜的手一僵,朝我看来时已经恢复自然:“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现在已经是别人老公,跟我没关系了。”
“真的吗?”我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丝毫表情:“据我说知他并没有娶萧晗,那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在关键时刻被取消了,至于原因,听说是因为新郎在婚礼前失踪。”
沈微笑容不变:“消息够灵通的嘛,不过这跟我有关系吗,我只记得铺天盖地的报纸上都写着新娘萧晗。不管婚礼成功举行与否,他吴旭磊在我心里已经是别人的老公。”
她太镇定,那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破绽。姐妹多年,我一眼就看出她没有撒谎,这越发坐实我的猜想——这场逃离是因为我。
如果说不久前那次大隐隐于市,是为了躲开庄晓培,可现在落到庄晓培手里了,我还需要逃避什么?
水果凑到唇边,我张口咬住庄晓培喂我的西瓜,明明很甜,吃到肚子里却泛起丝丝苦涩。
沈微放下叉子站起来:“你们继续,我就不在这里吃狗粮,先回家收拾行李了。冉冉明天就不过来接你了啊,我想庄总更愿意亲自送你去机场,咱们机场见。”
刚起身,阿萍走过来:“庄先生,书房有电话。”
见状,我从他手中抽出手,起来挽着沈微的胳膊:“正好送送你。”
那一瞬间,我看见沈微和庄晓培若无其事的对视了一眼,视线刚一触碰随即转开,要不是我有心注意,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小细节。
金秋十月,桂花飘香。
我和沈微在树下走着,一阵风吹来,桂花纷纷飘落,不少掉落在头发上衣服上,像一场金色的雪。
走到门口,我拉住沈微。
四目相对脸上没有半点笑意:“你们有事瞒着我。”
不是询问,是肯定。
沈微表情一僵,随即马上否定:“你怎么这么想,是不是因为我刚和庄晓培在说话,所以……”
“不是。”我缓缓的摇头:“你知道不是那样的人。说吧,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大费周章瞒着我,可既然你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让我离开,那一定有原因。”
我只是不想浪费精力去想,却不是傻子。
沈微叹了口气,还是坚持她的说辞。
“你想多了,真的没有。是昨天庄晓培给我说你现在状态不好,连门都不出,他很担心你。这样下去不行,正好我现在结束工作,在开始新工作之前也想好好休息休息,所以就想和你来一次悠闲的假期。上一次好不容易去趟古镇,还被人给搅了,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扼腕。”
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告诉我,退后两步目送她离开。
看着远离的车子忽然就想通了,一个是多年相交的闺蜜,一个是声称爱我如命的男人,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周折要瞒我,或许不知道更好。
然而命运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该来的始终会来,怎么都躲不掉。
后来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真的就这样踏上飞机去云南,是不是后面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可人生没有如果,我终是没能如他们的愿,踏上去云南的飞机。
人们说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在我看来,电视中那些狗血的情节在现实面前弱爆了。
庄晓培按照约定的时间将我送到机场,帮我办好登记手续,沈微这才匆忙赶来。
见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我起身去洗手间。昨天晚上开始肚子隐隐不舒服,应该是生理期快到的原因。
胳膊一紧,被庄晓培拽住:“我陪你去。”
我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随便。”
如此谨慎,看来这要瞒着我的是大事啊。
走到洗手间门口,看他驻足而立的样子,到底没有忍住:“要不然你和我一起进去,也免得你不放心,怕我临阵逃脱。。”
对我的揶揄庄晓培已经习以为常:“我有什么不放心,快去吧,还有几分钟就要登机了。”
我收回视线,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还有几分钟他们就要解放了。 哪有动情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