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将军府,管家看着一早便出现在这里的人,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与主子的契约,断了。”说出这句话,碧竹已经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什么?”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不过过了一夜,事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管家本就苍老的脸上,仿佛又老了许多年岁。
“爹。主子,怕是……”碧竹努力维持着冷静,此时若是他们再出什么什么事情,恐怕沐家是真的完了“爹,银主子那里我们不用担忧,如今只剩下小姐。我们要想办法找到小姐,在皇家之前,不然恐怕就有麻烦了。”
“嗯。你说的对,说得对。这是沐家的暗卫令和沐家在这天子脚下值得信赖的伙伴的名单,你,你去让他们找小姐。找小姐。”老管家将东西交到碧竹手上,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他的身躯佝偻得宛如垂死之人。
“爹,你没事吧?”碧竹有些担忧,他爹是看着主子长大的,对沐天的那份感情,不会逊色于对他们姐妹两的感情,她怕这个打击他承受不住。
“啊竹,你快去,快去找小姐,爹没事,爹会好好的等小姐回来的,天儿交代的事情,我还没办好,怎么能有事呢?你快去吧。”
赶走了碧竹,老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沾染了面前的书桌,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他呆呆望向窗外,脑海中是沐天小时候的画面。
“沐叔,今日爹爹教了我一套新的剑法,我练给你看。”小小的沐天挥舞着手中的剑,仰着的小脸上布满了跃跃欲试。
“公子,以后万万不可再叫我沐叔,我只是府中小小的管家,担不起。”摸了摸沐天的头,管家眼里流露出的是温情。
“怎么担不起?你若担不起这一声叔,那还有谁担得起?”挺拔俊朗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二人身后,他拉起小小的沐天,看向身旁身形同样俊朗的男人说“天儿你要记住,以后你沐叔就是你的亲叔,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像对待爹爹这般对待你沐叔,可知?”
“天儿知道的。沐叔是爹爹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沐叔就没有爹爹,就更不会有天儿,天儿懂得的。”
“哈哈哈,好了,你先去你娘那里吃饭吧,爹和你沐叔有话要说。”
看着沐天跑远的身影,就那样慢慢消失不见,记忆中的他嘴角微扬,是笑的模样,而如今回忆的起来,却是红了眼眶。
回忆中的画面如同画卷不停在脑海中掠过,无数的喜怒哀乐,皆关于沐天,沐家。最后画卷中的画面停留在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
那时,沐天刚刚成年不久,沐天的父亲远征北疆凯旋归来,就那样病倒在了床上,世人皆说是劳累过度,但他知道,刚刚登上皇位的新皇容不下功高盖主的人存在。
“小沐。”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困难的人像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大限将至,一把抓住在床边服侍他的人的手“小沐,我走了以后,你……咳咳咳……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天儿。”
“不,我不会照顾他的,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照顾,你起来自己照顾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年轻的管家那时哭得跟个小媳妇儿一样。
“小沐,答应我。照顾好天儿。答应我,答应……”
男人说着说着,就这样永远睡去。
“啊。”那时的管家好像也如同现在一般,吐了一口鲜血,染红了那人沉睡的容颜“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照顾天儿。”喃喃着,他失魂落魄的操办了沐天父亲的葬礼。
回忆到这里忽然戛然而止,而沉浸于回忆中的人没有醒来,他紧紧握住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玉,老泪纵横,口中的喃喃如同往昔一般“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天儿。对不起。”
另一边,不知道这些消息的沐轻飏依旧好眠。直到太阳升起,高高挂在了空中,她才懒懒伸了一个懒腰醒来。
云初陌早已起身为两人的早餐做准备,他一袭红衣站在开满红莲的湖边垂钓,那样子颇有几分风流潇洒的模样。
“早。”起身问了个好,这种感觉让沐轻飏有些开心。
“早。”云初陌转身冲她笑得露出了白牙,那感觉有些诱人。
“今日可打算离开?”看她恢复的似乎不错,云初陌问了一句,这儿虽好,但他们不能一直在这儿。
“你的身体?”沐轻飏觉得云初陌真是一个奇迹,那么重的伤,这才过了几天,怎么感觉他又生龙活虎的了呢?
“我的身体无碍。”伸手摸了摸已经到了身边之人的头,他便不再说话,专心垂钓。沐轻飏也不再说话,紧挨着他坐下,头自然的靠在他肩上。
阳光照耀下,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是那样的岁月静好,隔绝了所有的兵荒马乱。
太阳雨月亮的交替,夜又这样到来,将军府的人依然没有沐轻飏的消息,同样的,皇宫中也一样没有消息。
“啾。”夜深人静之时,皇宫中的伊人院忽然响起一声极轻极浅的鸟鸣声,恰巧在此时,飒飒的风声也随之响起。守卫在伊人院门口的禁卫军只当那声鸣叫是错觉,揉了揉早已惺忪的眼眸,又挺直脊背,尽职尽责守着。可他们又如何知道,一个玲珑有致的黑影早已从他们身边溜走。
黑影循着鸣叫声,找到了那只停留在沐轻飏屋后那棵树上的绿眼鹰鸟。从它脚踝处取下竹筒,黑影便掠出伊人院,朝向了南边的乾坤阁。
本就有些浅眠的楚子昱在黑影进到自己房间的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看到是自己熟悉的身影,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
“昱儿,北疆那边有消息传来。”说完就将手中的竹筒交给了楚子昱。看完里面的内容,两人许久许久没有说话,空气静默还有着令人窒息的紧张。
“你去将十七叫来。我去找常乐。”女子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再转身,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楚子昱的房间中四人已经聚齐。 弃妃不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