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夜黑风高,一行人在黑夜中疾驰。
“吁。”前面探路的探子猛的一拽缰绳,马儿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声,马蹄在马上人的控制之下,终于硬是转变了方向,落在一旁。
“怎么回事?”后方有人沉声发问。
“主子,有人倒在路中间,还活着。”探子翻身下马,将躺着的人翻了个身,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高声喊道。
“丢路边草丛去。”后头传来一道冷冷的嗓音。
“等等。”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让本想动作的探子顿时停住。
之间队伍分开,从后面上来两匹马。
其中一匹马上的人翻身落在地上,然后走到那个探子的面前蹲下,伸手搭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
“伤得不轻,嗯,还有口气。来人,带回去。”那人先是自顾自的嘀咕着,旋即高声喊道。
“萧先生,这……”探子为难的开口,刚刚主子可是说了要丢草丛的啊。
“萧逸,我们要去的是地宫的秘密据点。”马上传出一道冷冷的嗓音,一如刚才。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躺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不得不防。
“尘,我是个大夫,要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的。”地上的男人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温润而无奈的笑意。
他五官出色,即便是在夜里也是闪耀夺目的,尤其那张脸上的笑意,总能让人感觉到丝丝的暖意。
君逆尘在马上盯着他,半晌没有开口。
“尘,据点里那么多的好手,你还怕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吗?再说了,我能救人,也能杀人。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喜欢这么做而已。要是她当真是敌人的苦肉计,我会亲自动手要回她的命,这样总成了吧。”萧逸一副对天发誓的模样,让君逆尘冷冷的盯着他,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走。”最终,君逆尘冷冷的丢下一个字,然后策马扬鞭,当先离开。
萧逸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就知道君逆尘会妥协的。
“你带她回去,小心别磕着碰着了啊,回去要是死了,那我可找你麻烦啊。”萧逸对着那个探子说了一句,然后翻身上马,追着君逆尘去了。
探子顿时一脸的懵逼加无奈,为什么是他担这个差使啊?明明他才是探路的探子啊,现在落在了最后,是什么鬼?
于是,这个倒在路上身受重伤的人就这么被带回了地宫的据点。
那个时候,君逆尘二十一岁,刚刚接手地宫,自小离宫之后就没有回去,还是流落在外的落魄皇子。
那一年,她刚刚穿越,从一个地球少女变成了凤天大陆的沈倾心,年仅十四。
本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就这么阴差阳错之下,纠缠不休。
……
这是座雅致的竹林小筑,屋子都是由竹子制成的。
不远处就是苍翠的竹林,而打开的门和窗子可以看到屋里的情形。
一道巨大的百花图屏风横亘在里间和外室中间,若隐若现的遮住了里头的情景。
巨大的竹床上似乎睡着一个娇小的姑娘,安静的,一动不动。
“这是哪里?”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揉着剧烈的疼痛着的头。
还没有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便被鼻尖传来的竹子的清香给迷住了。
她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气,直到自己满鼻子满胸腔都是这个清新的味道之后,这才作罢。
缓缓睁开眼,入目全是竹子所制成的器物,包括房间、桌子、凳子、桌上摆放的茶具等等,透过窗子口往外看,是一片苍翠的竹林。
她有些懵,这里是哪里?
因为从小就异于常人,总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她打小就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
后来她终于找机会逃了出来,潇洒的日子没过几天,却因为不小心露出异样,被当成了疯子。
当时被当成了疯子往精神病院送,她挣扎,努力逃亡,可是后来一个闷棍打在头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掀开被子下床,刚刚迈出一步,就感觉头晕目眩的,让她不得不停下来站在原地。
整个身体极为的不协调,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
心里悚然一惊,一种荒渺的想法钻入了脑袋里面。
她目光四下搜寻,最后落在了一旁的铜镜上面,近乎可以用艰难两个字形容她挪过去的程度。
当她终于坐在铜镜面前时,身上白色的中衣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额前的发被汗水浸湿,搭在脸上,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
但是她顾不得这些,目光落在明黄而朦胧的铜镜上面,看着镜子里的脸,最后“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用尽全力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是她疯了,还是那些东西缠上她给了她幻觉?
竹门被豁然推开,有脚步声急促的传来,她缩在角落里,不敢去看。
脚步声停了,一双白色滚金边的鞋子出现在眼前,她死死的盯着,不敢抬头。
“姑娘,你还好吗?”有温润的声音响起。
瑟瑟发抖的她悄悄抬眼打量眼前的人,入目是一张帅气的脸,嘴角勾着笑意,眼中的温柔能滴出水来,让人沉浸在里头不能自拔。
她从来没有被这样温和的眼神看过,从小到大,所有人看她都是嫌弃的,厌恶的,就像是看到了一坨污秽物,恶心得想要绕道走。
可是他没有,他的眼中全是醉人的暖意。
那一刻,她险些沦陷了。
后来她觉得,他看的肯定是这个脸的主人,不是自己,心里那股自卑和恐惧一溜烟的涌上来,让她瞬间缩了回去,蜷成一团。
“姑娘,姑娘?”萧逸又叫了两声,可眼前的人根本不理他。
他有些无奈,下意识的想伸手推她,可是手刚刚碰到她,却被她的尖叫声吓得缩了回来。
“姑娘,我叫萧逸,回来的路上发现姑娘晕倒在地,把姑娘给救了回来,姑娘你叫什么?”萧逸好声好气的问着。
感受得到他的善意,她悄悄的抬头,看着他依旧温暖却显得有些无奈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窝心。
看着她放松警惕,萧逸继续问道:“姑娘叫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我,我不记得了……”她呐呐的说,眼中全是无措。
在现代,她其实没有名字的,从小到大都被当成怪物看待,人家喊她都是怪物怪物的,难不成她叫自己怪物?
后来她管自己叫小笨,因为她感觉自己总是笨笨的,要不然怎么会老是犯同样的错误呢?
当然,这个名字是不能在这里说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她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萧逸闻言一呆,真的失忆了?
之前帮她把脉,就觉得神经混乱,没想到,竟然真的失忆了。
他有些无奈,总不能随便取个名字吧。
猛然想起什么,他从身上取出一个玉佩递给她,道:“这是你身上发现的,你看看有没有印象,上面还有一个名字,是不是你的?”
她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块白得近乎透明的羊脂白玉的凤状玉佩,在玉佩的正中间刻着倾心两个字。
她握紧了玉佩,感觉上面传来淡淡的温度,心里一动:“我感觉有些熟悉,就叫倾心吧。”
她显得有些胆怯,如画般的人儿却生生的缩在一起,让人怜惜的同时又想不顾一切的护着她。
“既然你失忆了,我就不问你过去的事情了,你身上的伤还很重,没养好前不要走太远,屋子周围活动一下就好,可以吗?”许是怕倾心觉得是在囚禁她,萧逸轻声问道。
“嗯,我知道了。”倾心轻轻的点头。
反正她也不是那种好动的性子,待在屋里又没有关系。
“那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给你煎药。”萧逸笑着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等。”倾心下意识的开口喊住他,见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自己,又有些无所适从的咬住自己的唇瓣,娇嫩欲滴。
“那个,我,我脚软,你能不能把我扶到床上去?”她俏脸羞得通红,眼中全是不好意思。
萧逸一愣,旋即上前,俯身将倾心牵起来,她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肢体不协调似的,让萧逸大感诧异。
她身上的伤虽然重,但是没有到肢体不协调的地步啊,她怎么就是这幅模样?
怕她继续以这样别扭的姿势走下去会拉到伤口,萧逸停下脚步,见她看向自己,淡淡一笑,道:“姑娘恕罪,萧逸唐突了。”
他说完俯身抱起倾心,快步朝着房里走去。
倾心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然而他的力道很大,而且很快也到了房间,他将倾心放在床上,就离开床边。
低声道:“倾心姑娘恕罪,要是刚刚让你自己走过来,我怕伤口会裂开,这才唐突了佳人,莫怪。”
“不,不会,谢谢你啊。”倾心低垂着头,小声的说。
“不客气,姑娘好好休息,我先去熬药了。”萧逸说着没有再停留,大步离开。
看着萧逸关上门,倾心收回目光,落在屋顶上头,没有半点焦距。
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她没有猜错,她应该是穿越了。
那么她这是魂穿?那么,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呢?
难道因为伤势太重死了?
不太可能,因为她冥冥中总有一股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存在的感觉。难道她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而且,她以前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存在的,也就是俗称的见鬼,可是今天她竟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难道是因为这里没有吗?
闭上眼睛,不能熟练掌控身体的感觉让她很累,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似乎一切都是昏沉沉的。
她恐惧的走在空荡荡的黑暗里,只觉得寂灭的虚空要将自己完全给吞噬了去。
终于走到了尽头,她恐惧的后退几步,惊骇的看着眼前蜷缩在一起的少女。
虽然在铜镜中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分明是和眼前蜷缩的少女一个模样,这就是这具躯体的灵魂吗?
那现在这里是哪里?她身体深处吗?
脑子有些乱,又有些恐惧,她似乎看到眼前蜷缩的少女微微动了动,受惊的尖叫一声。
猛然从床上坐起,倾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还带着惊魂不定的恐惧。
“怎么了?”听到响动,在不远处另一座竹楼的萧逸匆匆赶了过来,看着眼中还噙着水雾的倾心问道。
倾心转头看他,呐呐道:“我,我做噩梦了……”
声音细若蚊丝,让人几乎都听不清楚了。
萧逸闻言淡淡笑了笑:“原来是梦。梦和现实都是反的,梦有多糟现实就会多好,别忧心了。”
走到一旁的桌子面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倾心,道:“喝杯茶压压惊,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坐坐,喜欢看书么?我可以为你寻些来。又或者是喜欢女红?那种东西这儿没有,还得委屈你多等候几日。”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温声细语的温柔对待,一直孤寂的倾心心里的柔软简直泛滥成灾了。
豆大的泪滴啪嗒啪嗒的砸在茶水里,晕开一圈圈的涟漪。
“怎么就哭上了,我说错什么了吗?”萧逸有些无措的问。
他素来为人温和,因为学医,性子也是中庸的,对谁都是温温淡淡的。
他如何能够理解眼前少女因为被长久的区别对待,被人当成洪水猛兽般的歧视,猛然被他当成普通人对待的那种喜悦之情呢?
“没、没有。”轻轻吸了吸鼻子,倾心摇头,低低道:“我什么都不会,你不用费心的去为我寻。等我身子好些了能走动一下便好了。”
她没有抬头,但是萧逸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样。
总感觉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有很多的故事,但是他终究是个外人,也不好多做询问。
于是道:“既如此你好生歇着,我就住在旁边的竹楼里,你要是事大声叫唤一声我便能听到。”
倾心从顺如流的应了好,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那是生命里第一个对她好的人,也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阳光。
只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将这抹暖意变成爱恋,便被另外一个男人霸道的占据了心房,以致后来苦痛兼具,无法自拔。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倾心的伤在萧逸的照料下渐渐好了起来,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倾心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不像最初那样胆怯懦弱了。
萧逸对倾心很好,或许是失忆的缘故吧,感觉这个少女纯真得就像是白纸一样。
他为人虽然看似温和无害,但是黑暗和腌臜的事情看得太多了,就算是自己,也染上了肮脏。
可是生命里突然闯入了这么个不染尘埃的小精灵,顿时让他觉得有趣。
心里直道当初没有救错她,要不然如何能有现在这般的爽利。
倾心虽然看着身形修长,模样美艳,但是瞧着她脸上的青涩,年纪应当不会大,至多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他心想,若是他有一个这般年纪的妹妹,定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又怎会允许她受了伤去?
这样一想,倒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妹子疼着。
只是当后来,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一切都晚了。
有些感情,最初错过了,那便是错过了。
再回头想要追回,难上加难,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
……
日子渐渐过去,距离倾心被捡回山谷,已经一月有余。
倾心的伤虽然没有好全,身体也还有些虚,但是那要靠着日后细心补回来,急不得。
萧逸并没有禁止倾心的自由,她几乎可以随意逛,当然,有时她逛到一些地方的时候总有黑衣人冒出来让她请回,她虽然惊讶,但是也就乖乖的回来了。
对这个时代她一无所知,自然也不会什么技艺。
当然,在现代她也因为没有人教而什么都不会,有些会的东西,也是她自己费尽心力偷学的。
还好语言是通的,要不然估计沟通都成问题。
她隐约觉得这个身体的主人懂得很多的,因为每当她拿起书啊,女红啊之类的东西,身体就好像有一种本能在触动,想让她知道,告诉她一切。
她怕,她恐惧,所以只能尽力躲避接触这些。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在生存线上挣扎着,活得痛苦,但是她依旧努力的活着。
人活一生多不容易啊,从小就能见鬼的经历告诉她,能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亡并不比活着好过。
因为虽然那些鬼不能透露给她太多的讯息,但是她隐约能察觉到,阴间也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所以她努力活着,好好活着,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不放弃。
她不敢接触那些前身懂的东西,就怕一不小心把前身给唤醒了,然后把身体给抢了回去,到时候或许她就只能成为一个幽魂,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或者被抓去地府。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她除了每天四处闲逛,就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不过还是有另外一个好消息的,那就是从小到大都在身旁飘来飘去的鬼在这些日子都没了踪影,她竟然正常了。
这让她极为高兴,毕竟在现代时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她能看到鬼而引起的。
这天,她跑到了山谷里的小山坡上玩。
眼角看到旁边有朵花,兴奋的想去摘,但是却一不小心踩了个空,朝着山坡下滚去。
“啊啊啊!”倾心闭着眼睛尖叫,声音凄厉入耳,感受着耳边的风声呼呼的灌着,心中一片惊恐。
如果从坡顶滚到坡脚,要了她的命倒不至于,只是刚刚好得差不多的身子就要遭殃了,势必得再回床上躺着去。
尖叫中的她没有发现,她滚动的身子早就被人拎在了手里,耳边呼呼的风声是那人运转轻功时所带来的,而不是因为她滚动造成了。
君逆尘停下身子,冰冷着脸皱眉看着手上拎着的不断尖叫的人儿。
“闭嘴。”见对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自觉,君逆尘冷喝道。
倾心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住尖叫,睁眼迎上他的眼,那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当时她只觉得,眼前这人真好看,那双冷漠的眉眼里,似乎藏着浩瀚的星辰,闪亮无比。
“谢谢你,啊……”察觉到对方救了自己,又想到刚刚的失态,倾心红着脸道谢。
却在下一刻道谢变成尖叫,因为那人竟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在了草地上。
然后他身子一纵飞上了一旁的树上,整个身子躺在树干上,冷冷道:“再叫就封住你的嘴巴。”
然后,他就那么冷漠的合着眉眼,仿若睡去……
倾心吓得下意识的闭上嘴巴,好一会儿见君逆尘没有动静,这才皱着眉揉着自己摔痛的小屁屁,轻声呻吟。
等她屁屁不痛了,她这才起身跑到他所在的树底下抬头看他。
距离有些远,她看不大清他的模样,目光四顾,落在旁边的一颗树上,她目光一亮,顿时朝着那边跑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朵,君逆尘微微抬眸,看到那个女人在旁边爬树,合上眼继续小憩。
废了好一番力气倾心才爬上树去,已经是累得娇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朝着早就寻好的枝桠爬去,倾心趴在上面不敢乱动,但是离君逆尘却是极近的。
“哎,刚刚谢谢你了。我叫倾心,你叫什么啊?”
“你睡着了吗?不会吧,这么快啊。”
“你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吗?这里好无聊啊。”
“可是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
“啊哈……”
倾心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缓缓的,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她刚刚一直在和“睡着了”的君逆尘讲话,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她依然讲得很开心。
因为这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哪怕他不应自己,自己能有个说话的人,那也是好的。
要知道在现代,她都是和鬼聊天的,能和人聊天,一直以来都是奢望。
萧逸是好的,但是他太温柔太美好,美好得她不忍心去打扰,总是束手束脚的。
眼前这人不过萍水相逢,说了多了,被厌弃了,也没事。
她不停的和他夸萧逸,说萧逸有多么多么的好,听得装睡的君逆尘恨不得起来把她给丢下去。
刚刚从外头回来,他本来好累,想躲在这里睡一会儿,却没想到恰巧看着她从山坡滚落。
想着她好歹是萧逸救回来的人,没得让她死在自己眼前不救,萧逸估摸着会怨怼自己。
出手之后,他当真是后悔了。
这人真是太烦了。
一直叽里呱啦的说话,哪怕他没有回应也是这样。
他真想睁开眼睛把她给丢下去,可是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就上来了。
他就不睁开眼,看这丫头还能自顾自的说多久。
耳边的声音终于消停了,君逆尘悄悄睁眼,张开一条缝。
却看见不远处树枝桠上的倾心已经睡着了。
她趴在树上,眉眼间全是安静,没有半点方才聒噪的样子。
他看着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刚刚还趴着抱着树干睡得安稳的姑娘,这会儿把树干当成大床了,嘴巴微微砸吧两下,然后一个翻身,朝着地下掉去。
偏偏那人,竟没有半点反应,依旧在睡! 凤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