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传来了敲门声,柳同书被敲门声惊醒,心想这应该是聂思柳,就随意的披上了外襟,前去开门。
“吱,破旧的屋门发出响声,站在门外的人听到声音连忙回过头,冲他笑了笑。
柳同书看到她眉毛不经意的挑了两挑,屋外确实是女子无疑,但是却不是聂思柳,她身着绯色宫装,挽着高高的飞仙髻,一支步摇插在其中,她笑道:“怎么,才一晚上不见,就不认识本宫了吗?”
柳同书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关上门道:“还请公主稍等片刻,荣臣整理衣衫。”
是的,站在门外的就是当今圣上的幺女,封号珍和。
柳同书整理好衣衫,在打开门时,珍和的脸色极为难看,不耐的拿眼睛斜看他。他连忙再行一李礼:“不知公主濒临寒舍有何贵干。”
珍和慢慢走进屋里打量了两眼,然后又掩着鼻出来,顿了顿才道:“不来干吗,只是问问,你何时搬到状元府,我好让父皇准备嫁妆。”
这边聂思柳抱着自己为柳同书做的衣衫赶去柳同书的住所,昨晚认真的想了想,还是想要嫁给他,哪怕一天也好,这也是当初去找故渊姑娘的目的不是吗,如今只剩下半年,比那什么一天光景要好得多,自己也应该知足了。
坐在轿子里听着闹市之中有人对柳同书的赞许,自己也不觉开心起来。
这时候,路过一个摆放在外的茶水摊,外面人的谈话声传进聂思柳的耳朵里。
“哎,你知道吗,皇上想把珍和公主嫁给柳状元,这下子柳状元可算是一步登天啊。”
“你听谁说的啊,能信吗?”
“我家有一房亲戚在宫里做侍卫,他亲耳听到的。”
“那看样是真的了…”路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聂思柳的心也不禁提到了嗓子眼,这是真的?
到了巷子口,聂思柳的心里更加静不下来,巷外停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聂思柳看着马车边上守着的丫头,不禁有些不安。
而这边柳同书正在同公主说这话。
柳同书道:“还是请公主认真考虑,事关自己的人生大事,不得轻率,再者公主也看到了,下官这等小地方实在供不起公主这尊大佛。”这话也是说的极为难听。
柳同书这边正同珍和说话,外边却突然传来聂思柳的声音。
“同书,你在吗?”聂思柳小声地喊道,生怕那精致的马车带来的是什么大人物,还没等柳同书回答,聂思柳又道:“我进去了。”
珍和听见这女子的声音,顿时又气又怒,这般和柳同书相熟的语气,分别是他心上人。珍和心思一转,在聂思柳进来之前假借脚一歪跌进柳同书怀里,正被进来的聂思柳看个正着,一下愣在那里。
珍和怒斥她:“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坏本公主的好事。”
她竟是公主,聂思柳眼圈一红,莫不真叫木棋说中了不成,他没有想过娶自己。
“思柳。”柳同书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小样子,急忙挣开公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聂思柳却抬手将怀里抱着的衣物扔进他怀里,柳同书看着衣物漏出的一角,细密的针脚,精致的绣纹,无一不显示着做这件衣物人的用心。
柳同书这边刚想追出去,就被站在门口的侍卫拦住,珍和看了这般心急的柳同书一眼:“本宫好心奉劝你一句,等着做你的驸马,不然刚才那姑娘我可不保她会怎样,那样精致的小脸。”
柳同书又气又急,却也只能看着聂思柳向远处跑去,跑动时震动的衣袖像是一只震动的蝶,他有种错觉,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聂思柳一口气跑到街口,二话不说坐在轿子便道:“走,回家。”
木棋看着自家小姐红了的眼眶,自己也跟着难受,连忙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那柳同书给您委屈受了,看木棋找他去理论。”说着就想去找那个人。
聂思柳赶忙拉住她:“别去,我们回家吧。”这般的委屈。木棋也忍不住的跟着掉眼泪。
“小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木棋道。
聂思柳怔怔的看着她,眼泪默默流下来,哭也不出声,急的木棋不行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木棋打算说话时聂思柳终于道:“木棋,他可能,要娶公主了。”
木棋听闻也是一怔,这下,小姐怎么办?却还是忍住一口气没有找那个人去理论,一行人回了聂府。
第二日,柳同书托门房给聂思柳带了一封书信,特地给她说明了情况,聂思柳看着信中恳切的语言,心中有了一切切的心软。
她刚把信放下,这边聂老爷那边差人来请她去前厅一趟。
“你可知爹叫我何事?”聂思柳边整理衣衫边问前来请人的小丫头。
“奴婢也不知,只是说请小姐过去。“小丫头道。
“恩,走吧。”聂思柳跟着小丫头往前厅走去。
两边的翠竹被风吹的幽幽作响,聂思柳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
到了前厅,出除了自己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在此,聂思柳大方走进去,向上首为上之人行了一礼:“爹,您叫我。”
聂老点点头:“今天叫你来是让你见一下你表哥,在江南那边,今年好不容易一次来看看我老头子,正好也让你认认亲。”
聂思柳点点头,转身向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哥行了一礼,盈盈一笑:“见过表哥。”
聂思柳点点头,转身向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表哥行了一礼,盈盈一笑:“见过表哥。”
这个什么表哥故作姿态的一笑,自以为很潇洒的道了声:“表妹客气。”
聂思柳皱了皱眉,怎么父亲让自己来见这样的人,看是俊朗,眼睛不是清明,一副故作的样子,看着让人生不起好感。
聂思柳对他的话也只是略一点头,便不再做声。
那个表哥看着冷漠得聂思柳,眼镜里传出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意味。
终于,待得这个表哥走后,聂老对聂思柳说:“我看你这个表哥就很不错,而且是我们的亲戚,你好好考虑一下。”
“爹,我不会嫁给他的。”聂思柳反感道。
聂老一反平时对聂思柳好声好气的状态,一拍桌子怒斥道:“这个不嫁那个不嫁,我怎么不知道我把你教成了这幅样子,谁都看不上眼,难不成想孤独终老不成,这次,你不嫁也得嫁。”说完就走出了前厅,留下了傻眼的聂思柳。
一直凭借家人的包容才等到现在,现在连爹也不赞同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聂思柳愣了好一会,这才踉跄跑出去。
“小姐。”等在外面的木棋看着小姐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跟上去。
暗处的聂父聂母看到女儿的这幅样子也是不好受。聂母抹了抹眼泪,向聂父说道:“女儿喜欢那个什么柳同书就让她去喜欢嘛,干嘛要逼着她嫁人呢老爷。”
聂父叹了口气,“夫人,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宫里来人明里暗里的说这个柳同书是要做驸马的人,难不成让公主和我们女儿共侍一夫吗?”
聂母听闻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心疼的又掉了眼泪,说道:“那我们女儿又该怎么办啊?”
聂父也是心疼不已,但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当今皇室呢,又是一口叹气对自己夫人说:“怪我们女儿与他缘分不深,为她找一户好人家吧。”
“她那个表哥?”聂母吞吞吐吐道。
“不行,那人眼神不正,再为她找一户人家吧。早知道女儿喜欢得知这个人,我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也提前把他们俩的事情定下来,那个年轻人确实不错。”
聂母听了这话又开始抹眼泪,聂父叹口气:“回去吧。”
再说聂思柳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趴在床上大声哭起来,木棋心疼不已,也跟着掉泪:“小姐,你别哭了,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个柳同书,我们去找他。”
聂思柳听了木棋的话,慢慢的静下来:“对,我去找他。”
木棋听了这话连忙去备车。聂思柳透过一层月白色的纱看着窗外的桃树:“故渊姑娘,我该怎么办呢。”说着眼泪又落下来,顺着脸颊落到衣襟上。窗外桃树枝桠摇晃不做一声 九千繁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