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潇好气又暗暗觉得好笑。
这个男人无理取闹起来可以血口喷人了!
嘴上就没饶他,“关你什么事!”
姜括将她朝怀里一拉,一张硬气逼人的脸落在她眼皮上,暧暧调侃,“你是孩子他亲妈,我是孩子他亲爸,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宁潇要拽回自己的手,可越拽两人被拉扯得越近。
姜括就这样死皮赖脸的盯着她,“摸着胸口说,你确定他比我好?”
“......”宁潇推他不动,只能耍嘴上的狠气,“长得比你帅,身材比你棒,家室比你强,还能在事业上助我一臂之力,又对我死心塌地,你说呢?姜、二、哥...”
“听起来是很不错。”姜括轻笑,饱满的唇微微偏侧到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暖气,“但男人和男人之间,比的并不是这些虚的,而是...”
宁潇耳根一热,怎么会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将脑袋斜斜一偏,闷头撞在了他的嘴上,趁他吃痛之际,用力推开了他,“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姜括很是享受的用大手摸着自己被撞痛的嘴巴,意犹未尽的问她,“你难道都不想吗?”
“变态!”宁潇骂了一句转身要走。
姜括却极为认真的在她身后轻吐,“我每天都想。”
“尤其是在看到水的时候...”
声线轻柔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水面,荡起圈圈涟漪,波及到了宁潇的海防线...
大脑脱离了主观意识,被带入到了水中...
那放情的纠缠,充盈彼此的慰藉,一幕幕浮出水面...
海浪之音有犹在耳...
在宁潇的脑海里,不停的滚动播放。
她顿住了脚步,压抑住内心滕起的一丝燥热,转过身来,微笑着面对他,口气轻蔑,“姜二哥那么会算计女人,想上谁,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费得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吗?”
“......”姜括不禁失笑,微抬眸,坦坦荡荡的看着她,“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你,让我欲罢不能。”
宁潇低冷的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姜二哥曾经不是说过,男人都爱饥不择食的嘛,您都饥渴成这样了,就找个差不多的得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姜括轻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在自己的脑门儿上敲了两下,“那我情愿在这里,跟你做爱。”
“......!!!”宁潇只觉自己的脸瞬间就热了,怒骂,“猥琐!”
姜括一点儿都不觉得难为情,还嗤嗤笑了出来,顽劣的调侃,“我只对你一个人猥琐。”
如此不雅还叫人犯恶心的事情,到了他嘴里就完全变了味儿!!
“......!!!”宁潇听不下去,也没法儿沟通,愤然转身。
既然不能好好说话,就只能强行把姜小野带走。
回到客厅就将姜小野拉起来往外走,“小野,跟妈咪走,以后都跟妈咪住一起。”
姜小野手里还拿着一块积木,奶声奶气的问,“妈咪,老爸不跟我们一起住吗?”
宁潇干脆将姜小野抱起来,“你老爸都没时间陪你,有他和没他有什么分别?”
“可是,妈咪,我想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像以前一样...”
孩子的渴望令宁潇心绪沉重,已经回不到以前了,只好变了方儿的问他,“小野不想和妈咪在一起吗?”
姜小野突然低着头不说话了,神色忧伤的看着手里的那块积木。
“你应该尊重孩子的选择。”姜括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
敲打在宁潇脆弱的心灵上,她忍着剧痛,“当初是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让我们母子分离了这么多年!我只是要接回应该属于我的孩子!”
“姜小野。”姜括叫了一声,发出男人和男人的对话,“你自己选,是跟我,还是跟你妈。”
姜小野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咪,左右为难。
“你现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姜括非常“人性化”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宁潇很紧张,抱着姜小野的手臂都在发抖,有太多的话想给自己拉票,可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语凝噎。
姜小野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糯糯的叫了声,“妈咪...”
宁潇激动的应了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哎~~”
姜小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老爸的脸色,“你要是不能来看我,我就让老爸带我去看你。”
一颗激荡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宁潇不敢相信自己怀里的孩子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极为心痛,“小野...”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妈咪啊...
眼泪悄无声息的从她眼眶里溢出来,沿着脸庞滑落...
姜小野撇了撇嘴,也哭了,小手却不忘去给妈咪擦拭眼泪,嗡着嗓子说,“妈咪,我会想你的。”
宁潇不住的摇头,不住的流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不要他想她,要他跟她在一起!
姜括将姜小野抱了过来,对她说,“你现在是公众人物,带着孩子始终不方便,你放心,我会经常带他去看你的。”
宁潇呆呆的站在原地,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一无所有!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早我送你。”姜括见她这样遭受打击,只好又给点安慰,“晚上你和小野睡。”
姜小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妈咪...”
过了良久,宁潇渐渐回过神来,看着他,挤出一丝笑。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过去四年多的时间里,姜小野是一直都和姜括生活在一起的,就算他再怎么爱她,毕竟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有限,在面临不知如何做选择的时候,单凭感受,偏向了习惯的一方。
为今之计,她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气的选择而气馁!
她应该给他更多的关心和爱,让他慢慢的习惯自己,直到,离不开自己!
姜小野因为选择了老爸而觉得很对不起妈咪,所以整个晚上就加倍努力的想要讨得妈咪的欢心,黏着她,腻歪到了半夜才睡下。
宁潇怎么也睡不着,该如何早点弥补过去四年多的时光?
她来到了阳台上,无限惆怅的看着远处的黑暗...
突然,“扑腾”一声巨响从下面传来,低眸一看,只见姜括穿着一条泳裤,飞落进了泳池之中,挥开双臂,白扑扑的浪花从他结实的手臂上越过,流到了身后。
碧蓝的水将他狂野的身姿映射得颇有力量,哗啦啦的水声跃入宁潇的耳朵,渗入身体里的奇经八脉...
“我每天都想,尤其是看到水的时候...”
这句话像被施了魔咒一样钻入大脑,令她的心怦怦直跳...
水在他四肢强有力的作用下,动荡不堪,明明水域充裕,可她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他宽厚的后背,他温暖的胸膛,他粗粝的大手,他健壮的双腿,仿佛触手可得...
正在游泳的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楼上有个“偷窥”人,来回游了几圈之后,就背靠着池壁,双臂朝后搭在池岸,沉重的吐出一口闷气...
这低沉的闷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亮刺耳...
将宁潇带入了曾经无数个夜晚,在水里,在她的身体里,他也曾这样释放过。
痴痴的目光盯着水中静休的男人,好像被魔怔了。
“但男人和男人之间,比的并不是这些虚的,而是...”
视界里的那个男人突然仰起了脑袋,后脑袋抵在池岸上,坚毅的下巴与水面平行,一双暗黑的眼睛登时就戳破了她的视网膜...
宁潇如临大敌,惊慌失措的猛地直起身,朝后退步,不让他发现自己。
虽然,现在有点多此一举了。
就在四目错开的那一刻,余光中,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带着一丝暧昧的挑逗。
宁潇感觉自己的魂有点要飞魄也想要散的迹象,抚着胸口,心神不宁的回到了房间,将阳台的玻璃门关上,又拉上窗帘,觉得还是不安全,又挪了一把单人沙发抵住。
躺在床上,终于安静下来,可怀里揣着的一颗心心,却跳得更厉害了...
这个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没有睡。
恍恍惚惚间,她换了一身比基尼,也来到了游泳池,在他灼灼的目光下,跳入池中,慢慢的游向他,游到了他的面前...
与他齐平。
带着丝丝暧昧的嘴角,挑逗的勾着,暗黑的双眸从她的脸慢慢往下移动...
像是受他魅、惑了一样...
他倾身过来亲吻住了她,带着她与自己换了一个位置。
将她抵在池边...
细腻的亲吻,轻柔的抚摸,令她松弛的身体渐变紧张,尤其是双腿,一股热流从胸口奔腾而下。
她紧紧地搂着他,渴望更深入的缠绵...
那感觉,似飘忽却又真切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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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男并没有送南宫羿去医院,而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的某个小诊所,挂在三楼的招牌陈旧且沾了一些污垢,一看就是很多年的老店了。
“你又想做什么?!”南宫羿被她整怕了,不敢继续往前走。
杜延男一脸冷漠,“你要是不想明天早上的头条爆出,弈少深夜与绯闻女友现身医院,就乖乖听我的。”
南宫羿当然不想了!只好不说话,因忍受不了巨痒而不住的挠自己的胳膊和身子,跟在她单薄的背影踏上了昏暗的楼梯,来到了三楼。
长长的走廊里堆满了各家各户的东西,只留几十公分宽供人行走。
南宫羿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来过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感觉漂浮着的空气都是脏兮兮的。
他捂着鼻子,如履薄冰...
杜延男敲了敲中间的一个门,发出哐哐哐的声音,“乔叔。”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白色背心,外披一件短袖衬衫,不耐烦的说,“阿男,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啊。”
“乔叔,我给你带了个生意过来,要不要做啊。”杜延男俏皮的讨好。
乔叔瞅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一个高大的男人,左挠右抓的,跟只猴儿似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一脸严肃,“男朋友?”
南宫羿果断的很生气,“老头儿,别瞎说!”
“是男朋友就治,不是男朋友找别人去。”乔叔说着就要关门。
杜延男一手推着门,一脚拦住门沿,舔着笑眯眯的脸,“是男朋友,是男朋友...”
“喂!”南宫羿跳起来大叫,“谁是你男朋友了!”
杜延男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改刚才小女生的憨态,俨然一位毒妇,“你明天还要不要拍戏了!”
“......”南宫羿瞬间蔫了,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
杜延男又笑嘻嘻的对乔叔说,“乔叔,你看,真是我男朋友。”
南宫羿闷着头,“......”
乔叔这才请他们进去。
屋内的空间很狭窄,而且还飘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儿,几把陈旧的桌椅看起来年久失修,南宫羿根本都不敢落座。
他用手指划了一下椅子,发现指腹上有一层细灰...
咦!好恶心!
扑扑扑!连忙吹掉。
杜延男跟在乔叔后面,说着病情,“他对小狗过敏,有没有那种一夜就可以让他痊愈的药膏啊,他是大明星,明天还得去拍戏呢。”
“你当我是神仙啊。”乔叔态度一点都不好,“等着吧。”
丢完话就进里屋去了。
杜延男随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南宫羿惊讶得将她拉起来,“这里到处脏死了!不要坐!”
“......”杜延男白了他一眼,双手朝他胸口猛地一推,南宫羿一屁股就做到了身后的一把椅子上。
“啊啊啊!!!”南宫羿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好像屁股下面坐了一只老虎,吓得脸都红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这么不爱干净的!
杜延男再次将他推坐在椅子上,提起脚就屈膝踩在他的屁股旁边,倾身将他逼在椅子中,居高临下,“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还是想再验证一下?”
“......”南宫羿憋屈得额头直冒汗,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真的没...没有碰过你啊!”
杜延男抓过他举起来示意投降的一只手,不做片刻停顿就覆盖在自己的胸上,轻轻一摁,调戏,“怎么样?”
“啊啊啊!!”南宫羿感觉自己的手中了毒!!那一处酥软经流五指和掌心,迅速传遍全身,叫他脸红脖子粗,“你!你你你!!!”
不是女人!!
“我我我...怎么了?”杜延男学着他结巴,并没有松开他的手,“没你摸过的大?”
“......”南宫羿瞪着一双惊恐状的桃花眼,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欺负占便宜过!!!
欲哭无泪啊啊啊!!
“咳咳咳...”一声老人的轻咳从后旁传来。
杜延男冲他狡黠一笑,这才松开了他,退回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南宫羿的心扑扑直跳,觉得好不尴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堪。
乔叔根本没将刚才两个小年轻的玩弄放在眼里,一手拿着一个注射器,一手拿着夹着酒精棉球的医用钳子,“把裤子脱了。”
“......”南宫羿还没平息下来的心再一次波动起来,一脸错愕,又开始结巴,“为...为什么...要脱...脱裤子...”
“阿男说你明天要拍戏,打针效果会快一些。”乔叔说,“放心,是我亲自配的药,保准你药到病除。”
“......”南宫羿战战兢兢的看着那支注射器,不去医院他忍了,来这么肮脏的地方他也忍了,被逼认作男朋友他还是忍了,可是现在,让他脱裤子!
怎么还能忍啊!!
乔叔嫌他磨磨唧唧,“这里又没有外人,快点。”
“......”南宫羿强忍住憋屈的眼泪,看着杜延男,“我不打针...你给我开点药...大不了明天请一天假...”
杜延男立马站了起来,双手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朝他走过来,“是要我帮你脱?”
“......”南宫羿赶紧护住自己的身体,自卫,“你走开!疯子!神经病!!!”
杜延男邪恶的笑,左扭一下脖子,右皇一下脑袋,“我最近神经确实出了点问题。”
“!!!”南宫羿怕得恨不得从椅子下面钻出去,见她要动真格,无奈只好妥协,“你不准看!!”
杜延男这才停下脚步,二话不说转身走进了一个房间,把门关上了。
乔叔看清楚了,“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南宫羿满头黑线,“......”
“我这里有自创的壮...”
“停!”南宫羿真是要吐血了,看了一眼注射器,“你要打哪边?”
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脱裤子...
南宫羿觉得,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就这样明目张胆并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而他还束手无策!!
终于把针给打完了,乔叔又给开了一点药。
可南宫羿还是觉得浑身都痒,尤其是心,上面好像长了一根毛...
杜延男出来之后并没有说要走,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酒和一袋花生米,“乔叔,好久没跟你唠嗑了,喝两杯啊。”
乔叔这时候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做到了小木桌旁,叹了一口气,“哎哟,现在就你还知道来陪陪我。”
杜延男给乔叔斟了一杯酒,笑着说,“谁让你总是板着一张臭脸,谁爱看啊。”
“哈哈哈...”乔叔开怀大笑。
南宫羿一看这情况,两人是要喝上了,坐在一旁,皱着眉,很不满。
虽然身上的瘙痒已经止住了一些,可他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继续待下去,便站起身来,礼貌的告别,“老头儿,谢谢你,我先走了。”
乔叔看都没看他,只顾着跟杜延男喝酒。
杜延男也是,根本没去看他。
南宫羿觉得自己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忽视,气得直接出了门。
可是刚下楼就发现自己没车,是坐那个疯女人的车来的,只好又折身回去。
走到门口却突然听到里面一声眷恋的回忆,“还记得年轻那会儿啊,我跟你爸,赤手空拳,干掉了十来个人,哪里知道什么是痛啊,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人啊,就会变得越来越脆弱...”
南宫羿顿住了脚步,心虚的靠在门外,侧耳倾听...
“你爸这辈子没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养虎为患,最终害了他也害了你...”
杜延男的声音有些哽咽,“乔叔,你别说了...”
“姜二哥的确是个人物,杜延维的危险大家有目共睹,可他恰恰相反,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乔叔轻轻叹息,“阿男,你现在应该能知道,为什么他不让你嫁给青雀门的男人了吧。”
“嗯。”杜延男闷声点头。
“既然回来了,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乔叔笑了起来,“我看你现在这个小男朋友挺不错,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不过,很适合你。”
“......”南宫羿本来听得有点稀里糊涂,可一说到了他,居然就成了等闲之辈!
他现在可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大明星,这还不叫大气候?!
“哐哐哐”拳头撞在门上。
过来给他开门的是杜延男,一双亮眼有些通红,一下子就熄灭了他肚子里的怒气,只弱弱的说了句,“我没车。”
杜延男直接将车钥匙扔给了他,也没说话,回到了桌子旁坐下,拿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哪里还有刚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啊。
南宫羿手里握着车钥匙,这是让他自己走?
看着她,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此时此刻的她,比脑海里储存的那个她,落差太大,让他不禁有点好奇...
“那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你不走么?”
不等杜延男偏过头来看他一眼,他居然感受到心跳剧烈的加速,随之脚步也跟着跳了出去,慌兮兮的说了句,“我可以自己走。”
消失在了杜延男的视线里... 乖,听儿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