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空间安静得实在是不太像话。
后视镜里,地上躺着的四俱尸体渐行渐远...
简蘅的话并没有错,十分钟之后,车子停在了一栋联排别墅的门前。
此时正是人们睡眠最深的时候,就连路灯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看了车窗外一眼,带着审视与观察。
“这是我的私人住所,除了我没有别人。”简蘅又强调了一遍。
男人并没有做声,而是跟着简蘅下了车。
经过前院时,她有留意到,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院中唯一一颗矮小的香樟树上,停留了两秒钟后才继续跟上。
这是他一路为数不多的目光,也是最长时间的一次停留。
进屋后,他四下打量着整个房子室内的构造。
简蘅走在前面,直接领着他上了二楼的一间客房,“你先去洗个澡,衣柜里有衣服你随便穿,我这就去给你拿医药箱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冲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简蘅表现出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等她把医药箱拿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将伤口清洗干净。他并没有更换裤子,而是裸着健硕的上身坐在床边,左侧腰上暗红色的伤口赫然嵌在古铜色的肌肉里,叫人触目惊心。
从医药箱里拿出药瓶,准备给他上药,却被他拦住了,“我自己来。”
“你需要多休息。”简蘅并没有给他,大概是在自己的地盘儿,硬气了不少,“躺下去,让我来。”
男人见她霸道的执着,嘴角微微勾了几勾,将险些失出来的笑意隐回了嘴里,便听话的躺到了床上,看着她给自己上药。
简蘅好像生怕弄疼了似的轻轻掂着药瓶,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洒落在伤口处,很快被血液吞噬...
“右侧身。”子弹穿入的伤口较小且整齐,穿出的位置是在侧腰后背,伤口大也出血更多。
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还镇定自若,必定是久经沙场的人。
他没有说话,微微朝右侧过身体,但是耳边他的呼吸,有些加重了,也更热了,八块腹肌都在颤抖...
“疼就叫出来。”简蘅漫不经心的说,将子弹出口也上完了药粉后,取出纱布,覆盖在了他的伤口上。
男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嘴角却不禁微微勾起,配合的支起了上半身,静静的看着她。
她的头悬在他此起彼伏的胸口上方,松散下来的几缕头发恰巧落在心尖的位置,有点瘙痒...
简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几缕寻常的秀发正在卖力的挑逗着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只觉得奇怪,刚开始上药的时候还挺镇定,上完药咋就不淡定了呢...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男人用了最后一丝定力重新躺回到了床上,终于吁了一口气...
搁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短信进来。
简蘅只是瞟了一眼,不敢多做停留,所以什么也没看到,出了房间,一口气走到了楼下的厨房,确保楼上没有动静之后...
又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之后...
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薛重浔的电话,长话短说,“我抓了一个杀人犯...是从台湾过来的...群益路上现在还躺着四俱尸体呢,你过来就能看到...嗯...我先控制住他...”
挂了电话,简蘅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打开灶台,准备给那个男人煮碗面。
灶台上的火苗一闪一动的跳跃在锅底,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不知道表哥能不能调动人马赶过来...
将煮好的面端到楼上,男人正躺在床上打电话,听到开门声后就简单的说了句,“好,我知道了。”
简蘅将面条放在床头柜上,“趁热吃吧。”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样子,让她想起刚才在局里给小王子吃泡面的场景。
这俩人的目光简直是如出一辙!
她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大概是饥饿人们的共性吧。
“我就不打扰你吃面了,待会儿再过来收拾。”简蘅很有人情味儿的离开了房间。
男人见门关上了之后,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取下左手食指上戴着的银圈戒指,没入汤中,并无任何变化,才拿筷子吃起来。
而简蘅刚从房门出来就接到了薛重浔急匆匆的电话,“阿蘅,你说的四俱尸体,在哪儿?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就躺在大路上呢。”简蘅说完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回忆一分钟前那个男人的电话,难道已经快了一步?“先别找了,快过来!”
薛重浔叮嘱,“注意安全,千万别轻举妄动,等我来了再说。”
挂电话的时候,她有听到薛重浔在安排查监控,她很不安,这么快就将那四俱尸体处理完了,效率果然比局里的快,那么...
她要不要现在就去收拾碗筷...?
可就这么两趟三趟的跑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搞不好最后还会挟持自己当人质...?
要不,就听队长的吧...?
思来想去之际,楼下门外突然传来车声,薛重浔他们已经到了。
她瞅见薛重浔正在做手势部署,分了两个小组,攻击组和封锁组,攻击组随他上楼准备破门而入,封锁组将整栋别墅都围起来,防止犯人逃跑。
薛重浔把着枪,带着攻击组悄声上二楼和简蘅集合,朝她点头示意,让她进去。
简蘅这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门刚被推开,薛重浔及其他人就冲了进去,挡在了简蘅的前面,手枪对准了屋里的...
空气...
从窗口处吹来一阵清风,拂动了轻薄的窗帘... 乖,听儿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