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可是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安静得跟放了国庆长假一样。
简蘅猛地扭过头来,“常先生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常阿生下车开门,“请。”
简蘅在这个时候才感到惴惴不安,带着儿子的单身父亲将一个女人请到婚姻登记所,除了结婚,她再也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她不想进去,可身边全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动武根本抵不过,只能动脑...
可一路走来,她发现每个出口都把守着黑衣人...
二楼一间做登记的门口外立立正正的也站着两个,她走过去,就看到从对面窗户投射过来的灿烂阳光,可简蘅却被一道结实且宽阔的背影给夺去了所有的目光。
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不...确切的说是一件很眼熟的黑色冲锋衣...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但绝对不是彻底的放松状态。
右手手臂落在办公桌前,骨骼分明且充满力道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哒...哒...哒...”轻轻地,“哒...哒...哒...”敲击着桌面。
从小指到食指,再从食指到小指...修长的手指幻化出来如波浪般的节奏...
很娴熟,很好看,当然,也看得出来,很无聊...
而正对着他坐在办公桌前的那位工作人员,则显得特别的紧张,一双眼无处安放,嘴巴哆哆嗦嗦,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额头正在冒汗。
与男人的慵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哥。”常阿生率先走进去,恭敬的叫了一声。
男人转过头来的刹那,仅仅只是一个侧脸,简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难以置信,腿都被定住了。
瞬间发现自己是一头撞死在了枪口上!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音色如昨,似笑非笑,顽劣的烙在了简蘅的胸口。
简蘅很快的清楚这并不是倒霉的现象,显然人家这番作为是早有安排,表哥被耍还算轻的,她就有点,自作自受了...
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的迎上了男人的脸,凡事总会有绝处逢生的机会,这些年,她都是这样活下来的。
既然他能把自己请到这里,应该不会在这里把自己给结果了。
高大的身躯因站立起来的缘故,挡住了屋内的光亮,简蘅的身体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的气场里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没有人敢触碰。
如果不是昨晚亲眼目睹了那一场“决斗”,简蘅肯定看不出这人其实受了很严重的伤,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自然也没能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和昨晚在警局向她撒娇的小王子,其实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很抱歉。”简蘅表现得极为淡定从容,“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是我的职责所在。”
“非常理解。”男人很开明的点了点头,笑着说,“所以,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今天把你请过来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
简蘅竭力的保持住顺畅的呼吸,一副好好商量的平稳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一命。”
“所以你觉得再背后捅我一刀,合情又合理?”他的话里总是带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
“......”虽然意思差不多,但被他这样说出来就听着很不舒服。
“既然救我的目的就是想杀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简蘅知道,照这种路子跟他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便直切主题,“如果你想让我当孩子的妈妈,抱歉,我做不到。”
“能不能做到,当然不是我说了算。”男人将一把黑色的手枪放到办公桌上,静笑着看她,“得简小姐自己看着办。”
枪身为黑色,彪悍而精美,口径是改装过的,多边形枪管长约6英寸,枪管上已经做好了瞄准镜的基座,里面应该是七发子弹,有效射程200米。
是目前在产的威力最强的手枪,所以,也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被人称为“沙漠之鹰”。
“......”简蘅只觉得双腿一软,想起昨天晚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崩了四个人。
静默了几秒钟之后,她决定放手一搏,趁他盯着自己看的时间,忽地抓起桌上的枪抵在了男人的额头上,镇静的要求,“我们做个交易,放我走,你杀人的事情,我当没看见。”
屋里的几个大男人先是微微一愣,不过一秒钟后突然都偷笑了起来,似乎是她做了一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当然,被称为二哥的男人也在笑,根本没把头顶上的枪口当回事儿,“能动口就不动手。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在你开枪之前把枪夺回来,你就按照我的交易来,如果不能,我听你的。”
这位二哥还真是狂妄,不过偷奸耍滑的伎俩昨天晚上已经见识过了,简蘅也不敢太轻敌,这是最后的机会,她双手紧紧的握住枪,一手端住握枪的手保持稳定,“一言为定。”
话刚落,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背忽地被重重点了一下,糟糕!是麻筋,整只手连带着手臂瞬间麻痛难当,转眼手枪调转了一个头,落入了他的手中。
“我还没喊开始!”简蘅抚着自己麻痛的手臂,气得直跺脚。
他笑意深了好几层,继续玩味儿的戏谑,“你们警察出去抓人,都是要喊一、二、三,action,再进去抓?”
这番话说完,其他人又都笑了出来。
“......”太讽刺人了!
男人用了一根手指头挂着枪,转溜了两圈,轻轻松松的说,“我的交易很简单,做小野的妈妈,我保证不杀你。”
“......”刀刃丝毫不含糊的朝心尖削来,简蘅整个人都软了,汗流浃背。
动武不成,她强制自己一定要再三稳住,决定跟他讲道理,“你并不了解我,我也不认识你,更谈不上喜欢和爱,如果硬要拉点关系,中间还存有误会,仅仅因为你的儿子想让我做他的妈妈就...”
“他很喜欢你。”男人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她的话。
“结婚是两个成年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简蘅白眼,气得直跺脚,况且,又不是她的孩子。
男人顿了顿,两秒钟后,他给了一个很强大的说辞,“爱屋及乌。”
“......”尼玛! 乖,听儿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