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张氏集团内部,也是一片愁云惨雾,人心惶惶。
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张氏集团以腾飞的速度,缔造出的足以左右海州金融脉搏的庞然大物,又在一夜之间走向破灭的边缘,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
海州滩头,和艺SPAH。
这恐怕是海州唯一一家,没有地下车库,却名列奢华的酒店。
尽管不提供免费泊车,甚至连行礼也需要自己拿,可这里依旧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
除了上世纪初的装饰风格之外,海景套房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的海岸线一碧如洗的天高浪阔的景观,也是这些观光客心甘情愿一掷千金的原因所在。
上午时分,酒店的旋转玻璃门外,走进几道身影。
酒店一楼的大厅里,不少进出的游客,不由都站住脚,驻足观望。
这一行人虽然有男有女,但是却都穿着一身黑色长衣,白袜黑鞋。
头上都统一着黑色四方逍遥巾,肩上背着长长的布包。
为首的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长发长须,眼神漆黑深邃,面色清冷。
众人见这些人的装扮另类,举止怪异,不由都露出惊诧之色。
一个白皮肤,金发蜷曲的男子,立即捧出相机,走到几人面前,用生硬的华夏语招呼道:“华夏的朋友,我可以和你们合影吗?”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中年人面色冷漠,摇头拒绝。
“麻烦请让开。”
中年身后,一个年轻男子冷冷扔下一句。
金发男子不由有些尴尬,却不死心地指着几个人的衣服,又满脸热切,诚恳道:“我很喜欢你们的华夏文化——”
那中年二话不说,轻轻拂袖。
金发男子还没说完,语气便是一顿,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倒退了出去。
他脚下一个趔趄,脸上也闪过惊骇之色。
待回过神来,那中年几人,已经快步循着楼梯朝着二楼的方向走去。
“这,这是KONGFU!”
走到二楼的几个人,没理会这位异域友人的惊奇。
中年开口道:“张家的人,恐怕也已经到了。”
“却不知道,来的是谁。”
陆明有些迟疑道。
“张家的那个老家伙,是不会轻易南下的。后辈里,除了张尧海,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中年摇着头,古井不波。
“张观澜是张家的旁出支系,只因为偷习了归元功的外篇,就被破去丹田,赶出家族。张家人恐怕也想不到,过了二十多年,这位张家的弃子,竟然在海州混的风生水起,几乎能和姓连的举兵相抗。”
“张家人若是早放下内外之分,门户之见,也不至于会这样一代不如一代了。”
听到中年的话,陆明忍不住摇头道。
“固步自封,就是在走末路。”
中年嗤笑道:“现在张观澜死了,除了一个莽夫张尧海,张家真的后继无人了。”
“最得利的,恐怕就是姓连的。”
陆明点了点头,推开套房的门。
“叶师叔,按理说,张观澜虽然有这么大的家业,可终究只是身外之物。张家就算再怎么不济,应该也看不上这些东西吧?”
中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陆明,才幽幽道:“你懂什么,张观澜心细如发,深谋远虑,布局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只有这些外物?”
“还请师叔明示。”
陆明更是疑惑不解。
“如果他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又岂会有人急着要杀了他?”
中年笑了笑,道:“姓连的没有动手,想要抽身事外,恐怕也是有所顾忌。”
陆明不由点了点头:“那,那他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中年眯起了眼睛,直直望向窗外,道:“掌教师尊推演过,海州有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陆明瞳孔缩了缩,这才露出恍然表情:“这么说,我们来的目的……”
中年微不可查地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明也识趣地闭上嘴,转过身告退。
待他出门之后,这中年的眼中才闪过锐利的光芒。
后背上的布包无风自动,一把带鞘长剑,猛然绽放光华。
斩烦恼,断情思,却贪欲。
三道光华闪过,玄奥法理交织,无形的波动延伸到了房间的所有角落。
灯光明灭之下,一道身影自幽暗处显出形迹。
“人龙秦望。”
中年冷冷开口。
“叶道长。”
秦望一身白衣,洒然出尘。
上衣不少处,都破开了道道裂口,显然是被刚才的剑光所伤。
秦望低头略略扫过一眼,笑道:“叶道长的三慧剑,果然厉害。”
叶湛卢收起长剑,道:“秦先生不告而至,不知有何见教?”
“张观澜死了,现在形势复杂,叶道长想必也清楚。”
秦望直视着叶湛卢的眼睛,淡然道:“中正道虽然贵为宗门,底蕴深厚,可海州诸多势力,盘根错节,也不容小觑。何况相距千里,中正道鞭长莫及。孤立无援,想要在这场博弈中成为赢家,只怕也难言有望。”
“你想要说什么?”
叶湛卢沉声道,他明白,秦望所言非虚。
不说那位连先生在海州的能量有多么巨大,就算是张家的触角,也延展铺陈的既深且远。
中正道想要得到好处,肯定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下是来诚心谈合作的。”
秦望收起视线,侧过脸道:“叶道长大可不必如此警惕戒备。”
叶湛卢皱了皱眉,深邃的眸子里,陡然显出一抹疑虑。
“你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也知道,那件东西。”
见他默然不语,秦望又道:“此事我们合则两利,而且你要的东西,我完全也没有兴趣。”
叶湛卢不由问道:“既然你对那东西没有兴趣,又为何要苦心孤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秦望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摇头道:“为了活着。” 人生改写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