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房的床真大,比原先她受伤躺的那张大床还大了一倍。
白子鱼兴奋地一个人在大床上跳健美操。
不过这身子骨,实在是太弱,在床上蹦跶了几步,却立马觉得气喘吁吁不已,浑身仿佛被脱层皮,撕裂般痛苦。
方才她自己左右翻看,才看到这原身到处是伤痕,新的,旧的,淌着血水的,结痂的,遍布了整个身子。
不过淌着血水的伤口已然被包了新纱布,不用想,也是那木头疙瘩包的,十分专业,不愧出身军队。
不过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她只觉浑身怒气腾腾,义愤填膺。
她觉得,她有义务替这原身报仇,且不论这原身的名字也叫白子鱼,从她的经历来说,她绝对比自己还惨,自己至少是被人一枪崩死的,死的快,毫无痛苦。而这个白子鱼却是被人活活打死,这痛苦堪比凌迟之痛啊!
她使劲晃晃脑袋,才依稀翻出些原身的记忆来,渐渐想到“新爷”这个人。
想到了新爷,她蓦地感觉原身的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想来原先的白子鱼应是十分惧怕此人。
这一想啊,现代白子鱼作为“义偷”的傲气又上来了。
这新爷算哪门子男人?能将一个弱女子打成这般模样,绝不是善茬!
这种渣男加恶人,如若再让她碰见,她绝对会给他下点迷药,然后偷光他全家,顺便踢了他的裤裆,让他从此断子绝孙!
白子鱼心内想着痛快,而身子却抵抗不住疼痛和疲惫,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褥子真是软和。
白子鱼将被褥拉扯过来,将自己全身裹得像粽子,然后舒舒服服地钻进了被窝,准备和周公来一场惊艳的约会。
这将军府,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闭上眼,正准备美美地享受这新房温暖如春的感觉,却在刚躺下之时,腰部肌肤蓦然碰触到了一条冰冷的东西。
白子鱼一个激灵,腰便僵在了那里。
什么东西?条状的?
未等她反应过来,这冰冷的东西竟然徐徐绕过了她的腰际,竟攀缘到了她的小腹,随后,竟一把掐住了她的腰!
“啊!!!!”白子鱼惊悚的尖叫瞬间破出了屋顶。
“鬼叫什么??”白子鱼的身下忽然传来一声冷冷的极其不耐的回复。
白子鱼听闻,猛的一转身。
恰见到青卿披着一头散开的黑发,睁着一双迷迷蒙蒙的丹凤眼,她的一只玉臂横陈在白子鱼的床铺上,刚好围过了她纤细的腰,掐住了她的小蛮腰,另一只手却是慵懒地倚靠在她自己身上,整个身姿摆出一副贵妃醉酒般的造型,销魂得紧。
她就这样斜倚在白子鱼的身下,脸色像煮熟了的龙虾,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她,不知是喜还是忧,不知是悲还是伤。
“啊!!”白子鱼再次惊叫,“这大半夜的,你怎么进来的?跑我房里来干什么?”
“对,这是我的洞房!”白子鱼蓦然记起,再次补上了一句。
青卿不语,却用她围着白子鱼腰部的手将白子鱼用力一推。
白子鱼一个跳脱,半个身子差点从被窝内被她推拽了出来。
索性,白子鱼就哧溜爬到了床的另一头,再次拉过被褥,神神叨叨地问:“青卿,你喝醉了?来闹洞房?”
“今晚没洞房好闹!”
“乖,小姑子,回房睡觉去!”
“听到了没有?”
她连说三句,对方却毫无回应。
白子鱼揉揉眼睛一看,青卿还是那醉罗汉的姿势,倚躺在那一头,眼神妩媚,专注看她,却并不说话。
“听到了没有?”白子鱼恨铁不成钢地高喊。
“你,回自己房睡觉去!”青卿终于开口了,她用玉手一指白子鱼的脸,缓缓说道。
白子鱼一愣。
“你,回房睡觉去!”青卿再次开口,有些不耐,“这是我的房,是我的洞房,你是哪里来的?竟睡我的床,占我的房!”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子鱼惊讶地亮大眸子,“你喝高了吧?”
然而,说话间,却发现青卿的手径直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子鱼一时没反应过来,再加上这青卿虽然个子娇小,但气力实是很大,她用了一个十分漂亮的抛物线后,白子鱼就很帅气地被她从床上直接甩到了地上。
“碰!”白子鱼的屁股直接落地。
虽说地面上有地毯,但是白子鱼的屁股上也有伤,摔在地上之时,白子鱼觉得自己的屁股前无古人后无来地开成了“四瓣”。
刚好可以凑成一朵妖娆的四叶草。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子鱼忍住屁股的疼痛,摇晃着从地面上站起,对着床上烂醉如泥的女人金刚怒目地高喊。
“你到底要干什么?”青卿摇晃着醉眼,反问。
“我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半夜三更跑我房间?”白子鱼气极,更是提高了声调。
“我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半夜三更睡我房间?”青卿继续摇摇脑袋,提高了声调。
白子鱼一脸黑线。
青卿满嘴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觉得她跟一个喝醉的女人说话那纯粹是跟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在说话,那节奏也要把她给逼疯。
当下,她一不做二不休,上前扭了青卿的胳膊道:“走,我送你回房!”
“不,不,不……”青卿突然哭喊了起来,反拽住白子鱼的胳膊,声波一浪高过一浪,“我不走,这里是我的洞房!”
白子鱼摇摇头,用尽气力去拉她。
却不料,青卿突然窜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白子鱼,眼泪簌簌而下,掺杂着鼻涕水,一手一把鼻涕,一手一把泪水,全部擦在白子鱼的脖子上。
白子鱼全身一僵,正要拿手拉扯她,却突然感觉到青卿散发着酒气的唇就扑到了她的耳旁。
然后,她听到青卿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说:“嫂嫂,我爱弘颜哥哥,我一直都爱,你别抢走他,好吗?”
白子鱼的手一瞬便停在了空中。
她不尴不尬地将手放了下来,然后又将手徐徐地放上了青卿的背,一下,一下地轻拍,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乖,青卿妹子,我是谁?我是白子鱼!我可早看出来你俩有问题,我就说嘛,你看他的眼神---啧啧,这哪是妹子看亲哥的眼神啊,你放心哈,我只是借你哥的将军府暂作疗养,至于你们之间的什么破事,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你说什么……”她这一番神神叨叨的话刚落,一句冰冷刚硬的话却愣是从中插了进来。
白子鱼刚好搂着青卿,不方便转头,便只好十分困难地转过了半个头来。
这半转,眼角的余光刚好碰撞到弘颜的一脸刚刚冒出的髯须,黑硬黑硬的。
白子鱼瞬间觉得眼前飞过了无数的乌鸦。
这兄妹俩是商量过的,还是咋的?着意今晚来套她的话吗?
她嘿嘿地干笑着,看弘颜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她的手一抖,青卿从她的肩膀上滑了下来,刚好落在了迎面而来的弘颜的手上。
“上官!”弘颜接住青卿之后,便突然一声怒喝。
然后,白子鱼看到上官夏离又飘游飘游地从梁上挂了下来。
“你很喜欢攀援吧?”白子鱼咽了咽口水,着实又惊艳地发问。
上官夏离却只是浅笑,轻轻跳下来的时候,白子鱼闻到一鼻子好闻的酒香。
弘颜很快将青卿移交给了上官,沉声说:“她醉的不轻,带她回房!”
岂料,青卿似乎有所察觉,眼见着上官过来用手揽她的肩,她竟一个跳转,一把抱住了弘颜的脖子。
脸正对着弘颜。
“呵呵呵!”白子鱼继续干笑,“当我什么也没看见!”
“弘颜哥哥,十年了,我从未向你表白,如今……”青卿喃喃细语,腰肢柔软地伏在弘颜的胸前,絮絮叨叨。
白子鱼看着这香艳的一幕,啧啧感慨:这要是放在现代,将是多少宅男梦寐以求的一幕啊!
投怀送抱,软玉温香,是个男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我爱你,弘颜哥哥!”白子鱼听到青卿的声音,含情脉脉地飘到了房子四周。
在听别人表白的时候,白子鱼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而电灯泡的尴尬该如何解决,她实是没有什么经验,因此她只能巴巴地抬了眼瞧同样也是电灯泡的上官夏离。
岂料那厮眼观鼻,鼻观心,依旧一副桃花笑春风的样子,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弘颜却在这温情脉脉的表白之中迅速冷了脸,他一把就将青卿从身上拉了下去,塞给了上官夏离:“带她回房!”
冷冷冰冰,并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青卿软绵绵的身子被上官夏离从弘颜手中抽了出去。
上官夏离扶着摇摇欲坠的青卿,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那,你呢?”
弘颜猛地转过身,对上一张“我是电灯泡”脸的白子鱼,静静地注视了片刻,道:“洞房!”
白子鱼笑眯眯的脸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你这小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一刻你都不放松哪!”上官夏离轻笑,足轻轻一抬,便扶了已经不省人事的青卿从门中飘了出去。
弘颜逼近白子鱼。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