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野轻笑一声,足尖往后一提,整个人便往后腾空而去,然后落在几丈开外,稳稳当当地站在那里,眼含戏谑地看着薄奚峻。
“这么多年了,你即便当了皇上,你的功夫还是没什么长进,唉……”薄奚野摇摇头。
薄奚峻登时眼眸赤红地看着薄奚野,脖子青筋暴露。
却在两人对峙的那一刻,忽的传来一声怒喝声:“薄奚野,你快撤出你的人,否则的话……”
薄奚野猛一抬头,顿时眼光敛成了犀利的光束。
只见萧皇后身后一个宫女竟推搡着瑾妃从人群中挤了前来,而萧皇后阴森发笑地站到了前面,面目有些狰狞地对着薄奚野吼道:“你赶紧撤退,如果你想你母妃活命的话!”
薄奚野咯噔一下,心内登时暗道不妙:他明明已经派人护送瑾妃前往逍遥山庄,缘何现在竟会被人扭送出现在这里?
他略略动了动身子。
萧皇后眸色一动,立即上前用手狠狠地掐住了瑾妃纤细的颈脖。
瑾妃眼珠子惊恐一动,转而朝薄奚野喊道:“皇儿,别管母妃,这天下本就是你的!你快走,别管母妃!”
她喊地声嘶力竭,萧皇后听得心烦,一把加重了手的力度,登时,瑾妃剩余的尾音变得沙哑难奈,变成了呜呜呜的挣扎声。
“放开她!”薄奚野眸中波光涌动,恍若风雨欲来,他猛地上前一步。
“你一定很奇怪吧,”萧皇后有些得意地说,瑾妃被她架着身子,不停动弹,却被身后的宫女狠狠地踢了一脚。
萧皇后冷冷看着这一幕,有些嘲讽地笑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薄奚野,你以为你已经将你的母妃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却不知道谁出卖了你!哈哈哈……”
“是啊!”薄奚峻也转而接话道,他按下长剑,走到瑾妃前面,捏了瑾妃的脸,对着薄奚野道,“你母妃竟然可以如此坚强不屈,真是想不到,你大概不知道,你母妃如此美丽,这宫里宫外会有多少男人爱慕呢?”
“你敢?”他这轻薄的话一落,薄奚野的掌心被他紧紧攥在了一起,连着关节都泛出了冷冷的银白色。
“古来谋逆从无善终!”薄奚峻状似可怜地摇了摇头道,“今日我到要看看,你这做儿子的是怎么不忠不孝的,既逆君,又弑母!”
他的手猛一翻转,长剑突的抵到了瑾妃的脖子上,那剑刃飞快锋利,瞬间就将瑾妃的脖子割出了一道血痕,几串血珠子飞溅而出。
瑾妃竟然强忍着疼痛,只是闷哼了一声。
“是谁?”薄奚野忍住内心的疼痛,瞬间情绪有些失控地吼道,“到底是谁出卖了我?”
他转身朝着身后的那些黑衣人挥了一挥宽大的袖袍,为首的几个黑衣人顿时见风而倒,躺在地上挣扎着喊道:“殿下,不可能是我们,殿下,不可能是我们……”
薄奚野收了收袖,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他培养了好多年的死士,一直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背叛于他?
可是,他的确派了精干的死士前去妥善安排瑾妃,为何这途中会出错?
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薄奚野冷静下心思,倏然转身,紧紧地盯着瑾妃,看她满身血迹,双眸含痛,薄奚野的心不禁一阵又一阵得揪痛。
“你来告诉薄奚野,背叛他的人是谁?”萧皇后眼光锐利,看到了薄奚野眼中细微而隐忍的痛苦,一时觉得十分畅快,便一把将那抓住瑾妃的宫女拉过来,说道。
那宫女上前来,竟一把脱掉了外面的宫装,露出了里面的锦衣御军的宫服,她把头上繁琐的发饰一扯,很快露出了男子的面容。
原来这宫女是男扮女装的。
“三殿下,其实萧皇后早就察觉提防你的意图,一直都派我在瑾妃身边伺候着,以防备殿下你有谋逆之心,萧皇后不愧料事如神。”那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如果今天没有此人的帮忙,我差点也是让瑾妃娘娘就此逃走了呢!”
薄奚野听着,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是一紧-----到底是谁能够从他培养的死士手中夺人?
“那人便是殿下最喜欢的----白子鱼姑娘还有最忠于殿下的弘颜将军!”那人笑了一声,然后缓缓说道。
“轰”宛如一个炸雷在薄奚野头顶上空响起,薄奚野顿时觉得全身一冷。
“薄奚野,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半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娇斥声,众人抬头,只见一对璧人如仙子一般飘落在了他们面前。
弘颜着白袍,白子鱼着白衣,弘颜搂着白子鱼的腰,白子鱼一脸情意绵绵地贴着弘颜的胸。
两人仙气飘飘,超凡脱俗,衣袂随风漾漾,猎猎作响,一时竟让很多人看傻了眼。
“弘颜……”薄奚野长眉一皱,情不自禁脱口道。
“三殿下,你救过我,又害过我,咱们扯平了,”弘颜看着他,眉目淡淡,“从此我们之间再无恩怨!”
“是啊,”白子鱼接话道,“弘颜说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了,你可以当你的皇帝,只是今天我们定是要留下薄奚峻的性命!”
“一山容不得二虎!”薄奚野忽然出声,声音极其低沉,听着十分隐忍,“既然我能得到了这个帝位,薄奚峻他就必须得死!”
“不行!”白子鱼情急地脱口而出,“薄奚峻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中!”
这话一出,萧皇后和薄奚峻顿时脸色一变。
白子鱼顿觉失言,此时如果让薄奚峻母子知道弘颜就是当年雪妃娘娘的儿子,并且让他们知道他们确是要取薄奚峻自尽而死的鲜血的话,那么,薄奚峻就万万不会自尽而死了。
当下,白子鱼后悔得一咬舌头,对着薄奚野高喊道:“反正,我们就是要保下薄奚峻的命!”
“子鱼……”薄奚野眼色暗沉地看了看她和弘颜甜蜜的样子,声音有些悲伤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白子鱼,我那么爱你,几乎就差将我的心捧给你,你今日竟然如此待我?”
白子鱼不由得一滞,喉咙动了动,却说不出声音,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身旁的弘颜却一把将白子鱼搂得更紧,眼眸深深地看着薄奚野道:“因为,她是我的。”
这霸气的宣告一落,薄奚野的眼神更是暗了一暗,仿佛被染上了深夜的颜色。
“哈哈哈哈!”萧皇后忽然仰天一阵大笑,“看着你们窝里斗,我真是开心,白子鱼,哀家真是要谢谢你啊,万万没想到你是我们的救星呢,你今日护驾有功,哀家和皇上必定有重赏!”
白子鱼凉漠地看了一眼顾自欢喜异常的萧皇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老娘们他妈的是不是太自恋了一点,这种人真该死,应该早死!
当下,便朝着薄奚野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今日我可以将这太后娘娘交给你,任凭你处置!”
“哦?”薄奚野豁然扬眸,转向一旁突然变得极其惊愕的萧皇后。
萧皇后的笑声顿止,她慌乱地问道:“为什么,白子鱼,你在胡说些什么?”
转而,她赶紧朝向薄奚峻,一把抓住薄奚峻的手道:“皇儿,快救哀家!”
薄奚峻愤怒,瞬时将萧皇后护在了身后,居高临下地对着白子鱼道:“朕感谢你将瑾妃擒来助朕一臂之力,但是你万万不可对太后大不敬!”
白子鱼有些轻蔑地哼出一口气来:“我今日只是保你,跟你娘何干?”
此话一出,薄奚峻大怒,他立即提剑上前来直指白子鱼的鼻尖,手高高一扬-----
说时迟那时快,薄奚峻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一推,他手中的剑“桄榔”一声落地,整个身子如狗吃屎般往前一扑,头上的金冠被甩了开去,一头黑发如天女散花般洒了出来,狼狈不堪。
“哼!”白子鱼对着薄奚峻调皮地吐了吐舌,再次一头钻进了弘颜的怀中。
弘颜眸色如霜,只是微微弹了弹手指尖,然后收回,这阵势,仿佛在弹开一只蚂蚁般轻易。
萧皇后看得惊恐不已。
那弘颜和白子鱼自从再次回到天盛,仿佛似身怀神力般,不仅能够从薄奚野手下高手手中不费吹灰之力地抢回瑾妃,而且现今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三下五除二就打倒了薄奚峻。
那么,这样的白子鱼和弘颜如果铁定要她的老命,那她必是死无葬身之所了!
她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薄奚峻,心下生寒,脚尖不由得动了一动。
薄奚野眼角余光立时捕捉到了萧皇后的异样,他掌心一翻,一把暗器便从他的袖中飞出,“嗖”的一声,立时钉住了萧皇后长长的裙角。
萧皇后惊叫一声,裙角被钉在了地上,她扯了扯,竟是动弹不了,当下身子一软,惊恐地扑在了地面上。
薄奚野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对着还押着瑾妃的男子突然一扬手,另一把匕首便深深地刺入了那人的喉咙。
热血顿时泉涌而出。
男子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瞪着恐惧的眸子倒在了地上。
瑾妃得救,但身子也惊吓地往地面倒去,却被薄奚野一把捞在了怀中。
“母妃,您受惊了!” 偷个将军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