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启长老说的讨口封的事,遂张开手臂,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问道:“钟玉,我像人吗?”
钟玉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他刮了刮我的鼻子,道:“叫相公。”
哎哟,我这羞涩的……
“相公!我像人吗?”
“像!怎么会不像,和人一模一样。”钟玉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连连点头应着。
我又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人吗?”
他略略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以后还会是呆头鱼吗?”
我一听这话便知不好,果然看着身上开始起了片片红鳞,我急道:“快说我是不是人?”
他似乎也被我吓坏了,我明显感觉头部变尖了,就要被打回鱼的原形,身体也在迅速缩小,钟玉呆呆的看着我,终于点头道:“是人,你就是个人!”
我见着鱼鳞迅速褪下,身子也慢慢变回了人身,心知这道坎儿我算是过去了,我比启长老幸运的多。
他见我总算恢复了正常,舒了口气道:“刚刚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变成半人半鱼的妖怪呢!”
“半人半鱼?是美人的身子鱼的尾巴吗?照我这长相,半人半鱼我也是个漂亮的妖怪。”
钟玉摇摇头:“不,我以为你会变成鱼身子人腿的妖怪,想象一下,一条长着腿的鱼在路上走的画面,是不是很毛骨悚然?”
我想象了一下,不由“噗”一声笑了:“你真有想象力!哪怕变成半人半鱼,也绝不挑那样丑的样子变,我也有原则。”
他在我鼻尖刮了一下:“再丑我也要得,反正我家穷娶不起妻,辞云不嫌我穷就好。”
我自然是不嫌弃的,因为他是钟玉。
他说道:“辞云,你要不要听听我以前的事?知根知底的,你也能放心对不对?”
我点头:这倒是真的。
他说道:“我如今二十了,十四岁时考上廪生,原本第二年是要参加科举的,但是那年秋天上山时摔断了腿,养了很久,没去成。后来十八岁时准备去赶考,我父亲却在前一年夏天病逝,我要守孝,不得参加,孝期已经满了,明年可以参加春闱。家中财物,你也知道,我家中穷的叮当响,我前些年存的赶考路费不曾动过,还剩二十两的样子,平日里就靠县衙每月发放的八百文廪膳费过日子,除去吃穿,基本没有剩余。因为穷,也因为总是不能参加科举,之前订过的婚事也遭女家退了,唔,那位姑娘早嫁人了,孩子也有了,你不必忧虑。”
我说道:“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卧龙潭的时候,更苦的日子都有。我初到卧龙潭时,因为修为尚浅,整日被大鱼们欺负,有时候吃到嘴边的食物也被抢走。后来末容也来了卧龙潭,我和她惺惺相惜,一起欺负别人,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有容就是和我一起的那条白色红斑纹锦鲤,梦里打劫你的那个白衣姑娘。我和她已经两百多年友谊了,你别看她凶巴巴的,其实她对亲近的人很好。”
他迟疑着问道:“那你活了这么多年,有心上人吗?”
我点头道:“有一个,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他的表情有些难过。
我笑道:“那是你的前世,我活了这么多年,到底是栽你手上了。”
“前世?”他微微蹙眉,“难道我前世是个道士?我梦里总是有处道士住的道观,还有个摆着古琴的单房,就是你照镜子的地方。我真的是道士?”
我遂将玄真君的事与他说了,他听后,久久方道:“等了我这么多年,你一定很辛苦。”
我想,我既然知道他会投生,那么等待多少年都是值得的。
因为,我爱着他呀! 锦鲤之书生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