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青等人离开,依稀能听见郝清丽挑拨,“早些日子就有传闻皇后娘娘拿奴才的命不当命,好好的一个小太监,真是可惜了。”
叶叶青加快步子往云霄殿走,生怕走慢了一步,更加绝情的话从东宫羡口中传出来。
她取出一个银锭子交给杏雨,“等杀害小蓝子的凶手找到了,你让高德把人好生安葬了。”
“他们都说小蓝子手中的砒霜是娘娘的,娘娘还安葬他,岂不是更把罪名坐实了。”虽然这样说,杏雨还是伸手接过了银锭子。
叶叶青舒缓了口气,“我也是看他死的可怜,安葬之事,还是留待查清楚砒霜来源再说吧。”
揉了揉累的发酸的脚,叶叶青吸气,“你去弄些热水来。”
热水还未端上来,明晃晃的圣旨就来了,东宫羡不喜欢生人靠近,因此身边也没个公公,经常只有子应和青雀跟在身边。
子应把圣旨往采采怀里一丢,人就离开了。
采采拿着圣旨,展开给叶叶青看,上面的内容赫然是她有毒害雨妃未遂之嫌,在案情查清楚之时,云霄殿的宫人一律不得随意走动。
很好,东宫羡和她的意思一样,云霄殿的宫人全部被禁足在云霄殿,可是自愿禁足和强行勒令又很不一样了。
如果此案不把她牵扯进其中,她能在云霄殿安心养胎也好,可是现在,她倒宁愿没有送过那碗鸡汤。
为什么要送?不是身为正宫娘娘的大度,只不过寻个机会去看看,她没能亲眼得见,她自己不相信罢了。
杏雨安慰她,“娘娘,您别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叶叶青反而笑了,“正好我早累了,借着机会休息几日,也算因祸得福。”
如果对方手段太高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那么东宫羡就算不爱她,也会为了孩子考虑几分。
虎毒不食子,她该能多活些日子。
“娘娘,高公公回来了。”
“让他进来。”
随着高公公一同进来的,还有他怀中抱着不停喵喵叫唤的小奶猫。
小奶猫通体雪白,毫无杂色,鼻子耳朵粉嫩嫩的,四只爪子的肉垫子也是粉粉的,让人见之就爱。
许是有身孕的缘故,叶叶青眼神温软,手指碰上小奶猫,但见它粉舌轻舔,很快就收回去了。
叶叶青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春水,从高德手中接过小奶猫,“你做的不错,杏雨,看赏。”
高德从杏雨手中接过金锞子,悄悄的颠了颠,顿时喜上眉梢,“能为皇后娘娘做事,是奴才的福气,娘娘你看这小奶猫,虽然还小,但气质已是不俗,长大之后必然是只贵气逼人的猫。”
可爱倒是看出来了,不俗的气质,还真是没有。
“借高公公吉言,希望它能长成一只贵气逼人的猫。”
她对小奶猫爱不释手,杏雨着急道,“娘娘有孕,不适合经常接触这些东西,这小东西爪子利,娘娘当心被伤到。”
按住粉嫩嫩的肉垫子,稍微用力,小小的爪子就出来了,叶叶青不在意,“怕什么,这猫还小。”
这样说着,也还是准备放开它,叶叶青问道,“含霜在哪,不是要给本宫驯猫吗?”
门外小心翼翼的进来一个人,叶叶青抬眼,“含霜,你瞧着这猫满不满意?”
含霜施以一礼,“娘娘满意就好。”
叶叶青皱眉,“怎么你不满意?”
含霜期期艾艾的,“奴婢不敢。”
不敢,就是说真的不满意了。
叶叶青心下冷笑,面色平和的把猫塞进她怀里,“猫是交给你驯的,本宫不懂此道,有什么要说的你只管和本宫提。”
含霜迟疑了片刻,才蓄了足够的勇气,“娘娘养猫是为了吓老鼠的,可是这猫尚小,养不养得活都是问题,这叫声更是毫无威慑力可言,怎能起到震慑老鼠的作用?”
叶叶青立刻便是产生了怀疑,“你不是说你会驯猫吗?怎么连养活一只小猫的能力都没有?”
“奴……奴婢不敢,”含霜突然下跪道,“奴婢会好好饲养娘娘的猫。”
“这就对了,你带下去好生饲养,缺什么就来和本宫说。”把人打发出去,叶叶青闭着眼斜靠在软榻上。
杏雨拿了件毯子给她盖上,“娘娘……”
“采采,安排人盯着她。”
小蓝子的尸体被运往停尸房,东宫羡没有说查,也没有说不查,甚至连句交代也没有。
而且在小蓝子手中拿到砒霜,怎么说叶叶青也脱不了嫌疑,应该把她押入大牢等候问审才对,可是皇上竟然只让他禁足在云霄殿,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
郝清丽亦步亦趋的跟在东宫羡身后,犹豫了片刻方才试探的开口,“皇上以为下毒的是谁,跟皇后娘娘有关吗?”
东宫羡止步不前,眼睛放空在不知名的地方,“爱妃以为下毒的是谁?”
郝清丽慌张的垂首,小心翼翼道,“嫔妾不敢说。”
这惶恐的姿态,当真像是怕说错了一样。
东宫羡神色颇有几分不耐,“你但说无妨。”
郝清丽像是被吓到了,磕磕巴巴道,“嫔妾以为雨妃娘娘独得盛宠,又怀了皇嗣,所以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所以这毒,臣妾以为,是……是皇后娘娘!”
说完猛地闭上双眼,就怕东宫羡怪罪。
然而等了半天,周围毫无动静,郝清丽睁开眼,就看见面前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你也以为是皇后娘娘?”
难道他也是这样想的吗?郝清丽心中一喜,这下答应的更干脆了,“是。”
和帝王对视的一瞬间,像仓皇失措的小鹿,赶紧低头。
东宫羡不动声色的打量她,“可是朕说了是青竹下的毒,并且青竹已经被砍首示众了。”
郝清丽一时不能明白东宫羡是何意,索性默不作声,等着东宫羡解惑。
东宫羡又问她,“你知道朕为什么问你是否认为皇后娘娘下毒吗?”
郝清丽更加迷惑了,难不成皇上想拉皇后娘娘下马?
心思百转,也不能了解圣意,郝清丽低声道,“嫔妾不知。”
“嗯,”东宫羡对她的答案,显然已有预料,只听他继续道,“皇后娘娘端来的鸡汤里被下了两种毒,爱妃说说应该是谁下的?”
郝清丽心头一跳,那鸡汤里被人下了两次毒,难不成,皇后娘娘真的在鸡汤里下毒了?
随后控制不住的狂喜,真是天都在助她,郝清丽声音压的更低,“青竹已经伏法,那么剩下的毒,只可能是皇后娘娘下的了。”
下巴被钳制住,“爱妃知道里面被下了什么药吗?”
“砒霜……”对上那人犀利的视线,感觉随时都可能被看穿,郝清丽被吓的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努力做到坦然面对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眸子,“还有……还有……嫔妾不知。”
“哦?”东宫羡似乎来了兴趣,“爱妃神通广大,如何知道鸡汤里被下了砒霜,又如何不知道另一种药了?”
郝清丽的双眼仍不见慌乱,“小太监拿的是砒霜……嫔妾是猜的。”
东宫羡放开手,双手拢入衣袖背在身后,“爱妃好本事,光看一眼,就知道瓶子里是砒霜了。”
下巴差点被捏掉了,郝清丽不敢去揉,头快低垂到胸前,“嫔妾看着像,不过是乱说的,皇上可以招太医来验。”
“不必了,”东宫羡答的干脆,“朕相信爱妃。”
郝清丽惊讶的抬起脸,就见东宫羡冷笑着看她,“爱妃下了什么毒,爱妃自然清楚。”
迎着郝清丽突然震惊的目光,东宫羡满意的轻笑,“爱妃不要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朕都不知道,爱妃如今无事,不过是因着朕在护着你。”
说着冷哼道,“朕能护着你,自然也能毁了你,爱妃是个聪明人,朕为什么让你入宫,相信你会明白。”
“嫔妾……”
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东宫羡已经离去,留着郝清丽脸色惨白。
鸡汤投毒之案总算真相大白了,宫人们议论纷纷,就连清净的云霄殿都议论开了。
杏雨坐在叶叶青身边,正指点她绣花样,“这个针脚不够密,娘娘该从这里下针。”
手指着红锦鲤的一处,看见叶叶青扎对位置了才道,“娘娘说奇不奇怪,青竹是屿王爷的旧部就算了,小蓝子那么死心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也是屿王爷旧部?屿王爷想对小皇子下手,为什么跳过了娘娘,反而选中了雨妃?”
既然结果出来了,只要与她无关,叶叶青都不甚在意,手上一针一线缝的极为认真,“难道你没听外面说吗,他们都怀疑我肚子里这个是东宫屿的孩子呢,屿王爷纵使和皇上有仇,又怎么可能对亲生子下手。”
没想到叶叶青是这个态度,杏雨气的只想把绣活给扔了,但是想到这些都是给将来小主子准备的,又生生忍住了。
她气急败坏道,“外面那些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胡说,娘娘你怎么也跟着乱讲。”
“有什么不对吗?”叶叶青摸了摸肚子,“就连我都觉得这孩子不是他的,只有雨妃肚里的那个才是她的。”
小家伙似乎为了迎合她,还在里面动了动。
心头瞬间溢上一阵满足,好像他是谁的孩子,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从袖子里摸出那个银锭子,“既然小蓝子是屿王爷的旧部,这银子还是还给娘娘吧。”
叶叶青看也没看那银锭子,“小蓝子还没安葬呢。”
杏雨义愤填膺,“小蓝子不是屿王爷的旧部吗,都拿砒霜陷害您了,奴婢不去踩他两脚就不错了,还想有人安葬他!”
“你真以为小蓝子给雨妃投毒陷害我?他的手有那么长吗?”手指被针扎了一下,叶叶青浑然不在意的摸摸,接着继续下针,“他给人顶罪已经很可怜了,再没有人安葬,只能抛尸荒野了,到底是云霄殿的人。”
机灵的杏雨很快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拿着银子,“那奴婢托人去办。”
岂料将将出大门,就被锦衣侍卫拦住了,“站住,没有皇上的旨意,你们不能出去。”
杏雨双手插腰,“投毒的案子已经了了结了,凭什么不准我们出去。”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守着的人是生面孔,杏雨也不好攀交情,不由指指云霄殿的牌匾,“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云霄殿,是皇后娘娘的宫殿,皇后娘娘差我出去办事,你们也敢有胆子拦?”
这群油盐不进的家伙,低着头,只当刚才的话没听见。
杏雨无奈掏出银锭子,“不然这样吧,我不出去了,但是这个银锭子给你们,你们只要离开一个出去帮忙安葬一个人,这样行不行?”
“对不起,没有皇上的旨意,我等不敢擅自离开。”
一行人僵持不下,一直守在叶叶青身边的采采都听见了,扬起手中的长鞭,“银子给我。”
“啊?”杏雨惊讶的张大嘴巴。
看采采这样子是要杀出去的节奏啊?不行不行不行,皇上本来就对云霄殿诸多管制了,如果采采冲出去,肯定会被问罪的。
有心再理论两句的杏雨一把拉住长鞭挡在采采面前,“采姐姐,其实这事不急,咱们可以从长计议。”
采采也知道硬闯不可取,很干脆的收鞭回来,她刚刚不过是想叫住杏雨。
杏雨垂头丧气的跟在采采身后,把银锭子递到叶叶青面前,“娘娘,他们不让婢子出去。”
对于案情查清还不放她云霄殿自由的人,恐怕仍在怀疑她吧。
想到他说的,她们都是他的女人,他自会护着她们。
所以说软禁她,是为了防止她出去害江初雨?
叶叶青扬起手中大红的双鲤戏水肚兜,“反正出不去,不如坐下来多绣几针呢。”
杏雨一想,是这个道理。
娘娘的针线活完全是入门级别的,哪能和她已经出师的相比,趁着小主子还未出生,抓紧时间多做几件,否则小主子穿娘娘做的衣服,多没面子啊。
但是想到叶叶青手指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又觉得虽然做的衣服不好,但是也不该嫌弃,毕竟娘娘努力过啊。
东宫羡软禁他们,其实除了不自由,生活一应所需当真没受委屈。
在云霄殿,主仆几人绣绣花样,逗逗猫,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暮色降临,两道黑影翻墙而过,一道去往停尸房,一道去往静悠殿。
东宫羡微瞌着眼睛,“她想安葬那个太监?当真是有心!”
青雀嬉皮笑脸的,“您说属下等是该放行呢还是该放行呢?”
“哼!”东宫羡冷着脸,“朕说拦着,你们就乖乖拦了吗?”
青雀道,“那是自然。”前提是您老大真心实意的想拦啊。
半晌听不见东宫羡说话,青雀都要以为他睡着了,于是嚷嚷道,“皇上您可不能睡,还有大好消息您都没听呢。”
“嗯。”一声懒散的鼻音,仿似很不在意一般。
青雀却贼嘻嘻的笑了,“皇后娘娘最近讨教杏雨学做针线活,和杏雨一起做了许多衣裳,”当然,大部分都是杏雨做的,但是他才不会说,他要说的其实是,“但是没有一件是您的。”
察觉到东宫羡的呼吸声一顿,青雀就知道目的达到了,然后又摇头叹气,“皇上对雨妃的恩宠超过了皇后娘娘,皇宫四处都在传,皇后娘娘的孩子是屿王爷的,”背脊突然一凉,青雀不怕死的继续开口,“皇后娘娘今日说,她也是那样以为的。”
六月的天气说冷就冷,青雀说完最后一句提气就逃,“皇上知道就好,属下继续守着了——”
跑的远了才听见重物轰然倒塌的声响,青雀拍着胸脯直喘气,“好险好险,还好机智如我跑掉了。”
他想看皇上的笑话,可是没想着把命给搭上啊!
周身突然发寒,四下一看,他竟然逃到停尸房来了!真是晦气,看着一个黑影熟门熟路的背着尸体出了院墙,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真是一个不是女人的女人。”
“你说谁不是女人?”
肩膀被人轻拍,青雀回头,“啊——”这人竟然是采采,刚刚他看见的人是谁?有鬼啊!
采采懒得理会他的鬼哭狼嚎,身子一转,往云霄殿去了。
而另一厢的静悠殿,轰趴倒塌的桌案残渣里,散落了一堆的奏折,面色阴郁的帝王,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找死!”
江初雨战战兢兢的靠在门边,好一会儿才敢过来帮着他捡地面上的奏折,“皇上,谁惹你了?”
东宫羡冷冷的扫她一眼,“跟你没关系。”
江初雨乖巧的把奏折捡起来,又唤人抬了另一张桌子过来,才不紧不慢的回了寝殿。
云霄殿,叶叶青和杏雨都很紧张的等着采采,直到黑影顺利的滑入,提起的心才落回胸腔。
叶叶青问她,“都已经安排妥了?”
见采采点头,杏雨星星眼眨呀眨,极为崇拜的看着她,“有武功真好。”
叶叶青笑着点头,“采采的时间都用来学武功了,所以也不会做衣裳,你不会武功,可是却能做衣裳呀。”
采采点头,对叶叶青的言论表示认可。
然后才道,“我在停尸房看到青雀了。”
杏雨立马一脸担忧,“采姐姐被他发现了?”
“是啊,”说到青雀,采采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只能凭着自己的猜测道,“他好像是被人追着误闯的。”
“可是他看见你了,你怎么脱身,又怎么带小蓝子出去的。”
话是杏雨问的,叶叶青也在看着她。
采采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不放心小姐,所以小蓝子的尸体是让羌笛帮我运出去的。”
她出宫安葬一个人,如果不顺利,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而叶叶青身边,可靠的只有杏雨,还是个不懂丝毫武功的。
和他们在一起久了,杏雨也知道羌笛是谁,但是她好奇,“咱们都不能出去,采姐姐是怎么联系上羌笛公子的?”
叶叶青挑眉,“杏雨啊,人家自然有人家自己的办法。”
杏雨看看采采难得不好意思的脸,又看看叶叶青暧昧的双眼,瞬间明白过来,人家小情侣也是该有秘密的。
多余的表情收回,采采又恢复平淡的样子,“这次是事态紧急迫不得已。”
她才不想和羌笛扯上关系。
事情办妥,人也就轻松了,三个人又闹了一阵,其实也就叶叶青和杏雨两个人闹,采采静静地看着而已。
叶叶青闹的累了,就让她们各自回去睡了。
夜半迷迷糊糊中,怀中进了一个小毛团,叶叶青伸手摸一摸,皮毛顺滑,手感极佳,还会发出喵喵的声音,弱弱的,惹人怜爱。
叶叶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果然就是那只白雪的小奶猫,不是安排了含霜照顾它吗?怎么今夜跑到她这儿来了。
不过弱小的小奶猫,没有什么攻击性,再加上叶叶青困极,没有多想,搂着小毛团就睡了。
如此,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每每夜半,小奶猫都会溜到叶叶青的床上缩成一团。
叶叶青看向含霜的眼神渐渐变了,那一日,她抱着长大了一点儿的小奶猫在膝盖上顺毛,对着正在埋花草的含霜道,“你是不是对小毛团不好啊?否则它为何夜夜来本宫床上睡觉?”
刚刚被扶正的花随着含霜手滑,再次跌落了,含霜跪地上攥着拳头,“回娘娘,奴婢虽然负责饲养猫儿,可它总归是娘娘的猫,况且娘娘身怀六甲,浑身的气息柔和温暖,小猫难免对娘娘依赖些。”
“原来这样,”叶叶青也没让她起身,而是看向怀中雪白的一团,轻笑,“还真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随后叶叶青又道,“让你饲养猫,你在花圃里蹲半天是做什么?”
“是小猫太闹了,花圃里许多花枝都被踩断了,奴婢看看有没有可以救的上来扶一扶。”
一只蝴蝶飞过,小猫立刻威风凛凛站的笔直,尾巴竖的老高,嗖的一下向着花圃冲过去,生机盎然的花枝又被折断了少许。 娇妃祸国不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