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几乎同时定格在这个树藤围绕起来的笼子里,好一会儿老麻才喜极而泣重重捶了一拳三爷的胸口,哽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老麻恢复了理智,三爷这才起身站了起来,把老麻拉起来,俩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我不忍打扰他们兄弟相聚,径直走向刘特,我在刘特身边蹲了下来,她好像非常害怕,身子又不自觉的往角落缩了缩。
我慢慢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可她却把脸歪到一边,根本不愿意理会我。
我突然觉得我们非常残忍,刘特和我们相处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短,进入地宫后不久她就消失了,但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却和我们有非常大的关系。
三爷和老麻叙完旧也走了过来,我对三爷的是怎么活下来的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了,不过看他那个样子绝对吃很大的苦头,那些虫子应该钻进了他皮肤之下,而且下了重口,那些血孔比我们身上的要深得多。
我看得有些瘆的慌,只好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刘特身上。
三爷俯下身子,瞧了瞧刘特身上的伤转头对老麻说道:“你也挺狠的,这么个小姑娘你也下这么重的手?”
老麻忙解释道:“这他娘的可都是她自己弄得,我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没碰她?你说着话骗鬼呢?这满身伤难不成是自残的?”三爷不依不饶,确实这刘特这身上所有的伤痕很难让人想象是自己弄得,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她拧断自己的胳膊的话,我也不敢想象一个如此娇嫩的女子能对自己这么狠。
接着老麻把从树藤上下来之后发生的情景叙述了一遍,原来他一下树就发现了刘特,刘特虽然折断了一只手,可身手依旧了得,嗖的一下的跑得没影了。
还好老麻眼睛利,在树藤间隙里发现了刘特的踪影,他又追了上去,刘特这个时候就像是突然忘记了怎么打唿哨一般,任凭老麻追上根本没有反击老麻的意思。
很快老麻就追上了她,刘特好像故意在等老麻,老麻上前扯住刘特问她怎么回事儿,刘特当时回过头看着老麻,又看了看老麻的身后,突然就像发了疯似的,朝老麻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老麻被这毫无防备的一口咬的撒了手,接着刘特又朝着他们来时方向跑了回去,老麻当时很不解,觉得刘特是看到了什么,就又赶紧跟了上来。
刘特往回跑的一路上就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东转一会儿西走一圈,老麻很纳闷又上前抓住了刘特询问她在干嘛,结果刘特却突然目怒凶光把老麻狠狠的推了一把,老麻当时一个趔趄没站稳在倒下的瞬间抓住了刘特的断手。
万万没想到刘特居然凶狠到用力一扯,直接不要那只手了,老麻当时握着刘特扯断的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可能老麻也没有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一时间不知所措,看着刘特不断淌血的断手,老麻慌乱的爬了起来,居然脑袋一抽抱着刘特想要把手给接回去。
刘特哪肯就范,抓起断手就扔了,发了疯似的把老麻推开,老麻楞了一会儿发现了自己的愚蠢,但不忍刘特继续失血,就像给她包扎,结果刘特依旧是非常抗拒,一路跑,老麻就一路追。
当时老麻想着要是我在话还能搭把手,就骂了我一句,后来老麻发现了这个树藤缠绕在一起的笼子,就把刘特逼进了这里,结果刘特极力反抗和老麻又打了起来,老麻又气又恼又不忍心再下重手,好不容把刘特制服了,刚要给她包扎,我们就冲进来了。
“爱信不信,影子你也知道这小姑娘有多狠,我是不是说谎,你们自己掂量。”老麻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刘特满脸的无奈。
三爷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三爷道:“人啊,被逼到一定程度,什么事儿做不出来。”接着三爷又转过头对着刘特说:“小姑娘,到底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执着?”
刘特只是别过头,靠在树藤上,什么也不说,看样子身心都非常疲惫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急着找老麻的目的,于是我赶紧把我自己的猜想告诉老麻,我们三人一琢磨,觉得也有道理,这树藤之上很有可能就是那朱允炆的老巢了,刘特和刘爷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这最后的秘密所以才不断的阻止我们。
我们三人正合计着,刘特突然开始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泪来,一瞬间梨花带雨根本停不下来,就像是突然把所有的压抑都释放出来了,哭得那叫一个心碎。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你看我我看看你,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老麻和三爷这个时候体现了一把什么叫力大无穷,俩人一人一只手顶着我的背就把我把刘特身边推,老麻又丢给我一些酒精和纱布。
我尴尬的看了一眼刘特,接过酒精和纱布小心翼翼的靠近刘特,我正想和她说话,她却突然扭过头把我抱住了我。
我赶紧又放下了酒精和纱布,拍了拍她的背道:“都…都过去…别…别哭,别哭!”
接着我又拿起酒精和纱布,两只手顶在刘特的腋下想把她扶好给她包扎,但又不敢下重手怕弄疼她。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折成九十度了,但依旧没有移动刘特的身体半点,老麻和三爷居然在一旁打起了哈哈,完全不理会此时的动作有多么滑稽和尴尬。
我立刻骂了一句:“他娘的,你们俩也搭把手啊!”
老麻和三爷这才过来道:“诶呀,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们俩不好参与,不过看不出来影子你还是雏啊?”
老麻调侃归调侃,但这一席话居然让我莫名的涨红了脸。我没好气的说道:“这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哟,急了,看来被我们说中了。”三爷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但这次刘特没有出现剧烈的反抗,老麻和三爷扶着她的时候,她一动也没有,我给她清理伤口她也没有哼半句,我心里嘀咕着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训练才能有这番心智?要换做是我估计早喊得整个地宫都能听得见我的惨叫了。
包扎完了伤口,我们三终于长舒了一口,刘特的脸上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看来刚才那一顿哭让她心里放下了不少芥蒂。
但想起刘爷的死,我还是有些愧疚的和她说了句对不起,刘特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的说了句:“爷爷他不怪你。”
老麻又帮三爷清理一下伤口,三爷的伤口极为恐怖,有些伤口上还有非常明显的抓痕,我几乎不敢想象当时那些虫子钻进肉里三爷那种抓狂的表情。
老麻用面前挑出三爷肉里的脏东西里面居然还有死掉的虫子,不知道当时三爷是用什么办法把这些虫子弄死在里面。
清理完伤口,老麻又帮三爷包扎了一下,包好之后,我们三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三的衣服丢的丢烂的烂,上半身都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那样子感觉非常滑稽。
三爷脸上的血孔很多,所以包的像个日本忍者一样,整个脑袋就像是给鸡蛋插上五官;老麻和我相对要好一些,但上半身基本上是包在纱布里面,我还挺好奇老麻怎么会带这么多纱布在包里,老麻只道医用的东西多准备一些准没错。
我们三人正开着玩笑,刘特突然凑过来,小心翼翼地低声说了一句:“你们千万不要上树藤!” 悬丝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