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这里又停止了,问道:“大家再猜吧,这是什么状况?他听到的脚步声是什么?”
光头马上说会不会是什么小动物,接下来会爬在他身上,他吓坏了却没法动,就吓死了?
濮燕燕说可能是一些毒蛇吧,等他感觉屋子里爬满了毒蛇,还有的往他身上游时,他就崩溃了,也可能是毒蛇咬他咬死了。
我说你们的思维,都没有脱开辅助道具这个概念,实际上在检察官那里,这是不允许的,检查官决不答应对罪犯试用真有危险性的东西,这个试验是要测试罪犯的濒死体验,不是测试他会被哪种东西吓死。
他们只好催我继续说下去。
那个罪犯听到了脚步声,确实是有人进来了,他又问了一遍是谁,那人说是研究人员,并要求他保持沉默,然后对他说试验正式开始,提醒他从现在开始不要说话,更不要叫喊,最好保持静静的姿态,因为如果叫喊,就会加剧结果的恶化,使试验结果出现巨大的危险。
他又很紧张,这些研究人员搞什么鬼?
这时他感觉有一点东西在擦他左手腕上的皮肤,感觉凉凉的,好像是酒精棉球在擦。
他忙问这是要打针吗?
那人说不打针。
他又问是要抽血吗?
那人说不抽血。
然后又好像进来一个人,这两个人跑到离他稍远的地方,可能是隔壁去讨论什么。
他们嘀嘀咕咕的声音传进罪犯耳朵。
一个在问:“那个位置对吗?”
另一个说对的。
“能割到吗?”
“不需要静脉,小血管就可以了。”
“他会感觉疼吗?”
“割的时候会稍微有一点点,但他不会在意的,因为已经在他手腕上涂了麻醉剂了。”
“那马上动手?”
“稍微等一等,现在麻醉剂只麻了皮肤表面,要等里面的肌肉和血管都麻了再动手。”
“好,还是你来吧,我有点紧张,我不是医生啊,看到血飚出来,会晕的。”
“靠,你这么大个小伙子晕血呀?我来就我来,别说割一个手腕,放个血,就是切他的脖子,我也下得了手。”
“哎哎,我劝你呀,千万别拿这刀片割他脖子,虽然我知道你表姐娜莎还有表妹艾琪是给他杀掉的,你恨他恨到骨头里,有个机会就会杀掉他,但现在你是研究员,不要把私仇放进去,还是要慢慢来,反正他也活不了,你犯不着做杀人犯了,顶多过了两个小时他就完了,你忍着点……”
罪犯隐隐听到有人在抽泣,另一个在轻声劝慰。
怎么这么巧,罪犯记得清楚,在他杀掉过的女孩里,确实有一对姐妹,姐姐叫娜莎,妹妹叫艾琪。
娜莎的表弟,也就是艾琪的表哥,竟然在这些研究人员里?
而且他现在还拿着刀,好像要来割他了。
可这拿刀割好像不是这个小伙子是私自携刀进入实验室,不顾一切报仇,倒更是这项实验内容所需,也就是说,如果小伙子趁实验机会把他给抹了,也不会落下蓄意谋杀的罪名,顶多是实验不慎,失手而已。
而他极有可能被这个受害姐妹的表兄弟给杀死在实验椅子上!
罪犯吓得大声嚎叫起来。
这时门开了,检察官走了进来,问他有什么不适吗?
罪犯说他怀疑进来的两个人在害他,必须把他们驱逐出去,而且还要永远禁止这两人单独进来靠近他。
检察官说这屋子里刚刚只有一个人进来了,那边监控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放心,等试验结束可以让你看监控录像回放的。你说有两个人进来还嘀咕,无非是你半梦半醒之间的幻景而已。
罪犯说不可能是纪景,明明是两个人在悄声嘀咕,怎么是一个人呢。
检察官有些生气,说你已经签约要好好配好试验的,不能找任何借口随便中断试验,如果你存心要让验验进行不下去,只好宣布无效,你减刑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了。
罪犯又为难了,难道刚才真是自己迷迷糊糊间的幻听?
他问检察官,能确保研究人员里,没有受害者的亲属朋友吗,因为如果有,就存在利用试验进行报复的可能性。
检察官说这方面是经过严格调查的,研究人员都与受害者没有任何关联。
罪犯总算放下心,实验继续进行。
关键的一步到了。
等所有人出去了,那两个人的嘀咕声又出来了,其中一个说道:“刚才好险,幸亏我在检查官进来前就躲到柜子里,没让他发现,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吧,这一刀还是我来吧,我也不怕血晕了,他是欠了血债的,血债就必须拿血来还。”
“不,还是我来吧,你那么愤怒,割的时候一定口子过大,而且会横着割,会留下铁证的,这个割腕要有技巧的,要竖着割的,不能一刀子就割得太深,割浅了放的血有限,恐怕他一时死不了,所以掌握好割的深度和宽度很重要,检察官刚才答应,允许我们从他身上抽点血,我们要做的就是借这个机会,迅速放空他全身的血,等他死定了,检察官一定要追查责任,到时我来承认是失误,刀口割得太深了点,致使血量喷出根本无法控制。”
“那你可能会被起诉的……”
“没事,我可以找个好点的律师,再说,任何一项科学实验,都是允许失误的,飞机允许摔机,火车允许出轨,汽车还要碰撞试验呢,一种新药研制出来,必须要有第一个病人来服用,万一出现问题,就算吃死,也不会对实验人员追究责任的。”
“那倒也是,快去吧,再不去我就去了,我恨不得在三秒钟之内结果他罪恶的生命!”
然后罪犯听得诡异的脚步声。
罪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不停。
他颤抖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试验计划里哪来什么放血呀?”
但那人根本没出声。
马上罪犯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接触到他的手腕。
猛地他感到是个比较锋利的刀片在他手腕上一划!
确实是刀片,不是横着划,是上下竖着划的。
他全身都抖了一下。
不是很疼,有点麻酥酥的,可他觉得那刀片是深入到皮肉里面去了,应该是刀片的角切进去再稍稍拉了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真的割我的手呀?”他喊着。
然后他听得脚步声离开,门开了又关上。
“喂,还有一个呢,你在里面吧?你就是娜莎的表弟,艾琪的表哥吧,你跟你的同事想谋杀我吗?你们已经对我下手了对不对?”
罪犯不停地发出抗议,却没引来一声回应。
这时罪犯感到气有点急,心跳到厉害,他不敢喊了,全部的意识到集中到手腕上。
他感觉得到血正从血管里流出来,沿着张开的手指往下掉。
他拼命竖起耳朵听,果然,有轻微的点滴声,急促地响着。
最初是滴在铁制容具里吧,可能是个脸盆,底部发出笃笃的声音,极其细微,过不多久就有水落进水盆里的声音,好像有些溅起的声息。
他嘴里啊啊地喊,喊了几分钟就喊不出了。
“来人,快来人啊,我要被害死了!”他拼着全力喊,嗓子怎么也提不起来。
很快他感觉心跳慢了,而体内的血像水泵在抽一样往下涌,他的头在晕,身体好像明显缩小起来,这是血流干造成的躯体干瘪呀,马上他会成为一具没有血的干尸了!
那些血滴到盆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变得像黄豆般大的水珠砸入水里的声音。
他的心都要爆开了,他的两只脚都失去了知觉,只有知觉还有那么一点点,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支撑,等血完全流干,他的灵魂就会离开他无血的躯壶奔赴地狱……
我讲到这里,光头他们都惊叹起来,光头说果然是被割腕杀掉的呀,原本是要跟他抽点血验血,结果趁这个机会给他来个放血,虽然狠了点,但也可以理解呀,那个研究员正好有表姐和表妹被这个罪犯杀掉,那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如果换了我,也会这样不顾一切实施的。
濮燕燕却表示担心,说如果这个兄弟利用研究的机会给罪犯割了手腕,造成罪犯大出血而死,他应该瞒不过检察官吧,因为检察官就在隔壁的监控室里,当他通过监控看到罪犯的手腕出血,都放到下面盆里去了,他不会马上过去干涉吗?
我哈哈一笑,说如果你们能想到的问题,法官和研究人员没想到,那他们不是蛮干吗?
濮燕燕问:“那你的意思,里面还有机关?”
我说当然,这个事情是个高智商设下的计,连检察官事后都找不出破绽的,真给了罪犯一刀,那还算什么高智商。
“没有切他的手腕?”
“没有,根本没有。”
“他手腕上没流血?”
“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流下一滴血,那就是实验人员们的罪行,因为检查官的要求是不能对实验目标有一丝一毫的损坏,不准留下任何皮肉伤,也不准打不准骂,不准暴力威胁。”
他们都说这就奇怪了,罪犯是错觉吗?
“说对了,这就是错觉,现在明白了吧,罪犯是被他自己的错觉杀掉的!”我公布了最后的结果。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