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听得别墅外响起汽车的发动声。
别墅区也不只有琼芳家,还有很多户人家的,三更半夜有人开车回来也很正常。可我感觉这个车好像跟琼芳有关,不会是她开着车出去吧?
我忙起来到窗前张望,发现前面没有车。又听出来汽车声来自后面。
等我跑到北面的书房里向窗外一瞧,下面一辆车发动着没有开,两道雪亮的灯光照着,隐隐能看出驾驶室车窗外站着一个白色人影,好像在跟车窗里的驾驶员交谈着。
只听一个声音提高了点:“哎呀你还是快点走吧,不要再磨矶了,我现在只想马上回去休息,不想跟你扯淡。”
似乎有个男的在说话,但具体说些什么我没听清。然后是琼芳又在催促:“快走你的吧,我都在微信里跟你说了叫你别来,你偏要赶过来,太自以为是了。”
终于那个男的声音大了点:“那你说,你妈妈到底在不在家?”
“今天夜里没在,公司有事她可能要一夜忙到天亮了。”
“那不正好了,你把我留下来,我可以陪你到天亮嘛。”
“陪你个头哇,我妈不在家,可我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在呢。”
“你说是你新娶的那个木偶?他有什么胆量敢管你?你可以把他赶到隔壁去……”
这个家伙提到了我,居然还称我为木偶,你他妈什么鬼!
我竖起耳朵继续听着,琼芳会怎么回答?
只听通地响了一下,好像是一只脚踢到车身了。吓得男人赶紧求饶:“你别乱踢我的车呀,那是我两百零四万刚买的……”
“快点走,别噜嗦了!还要我多赏两脚吗?”
“好好我走,我走,算我没来过,行吧?”
终于那辆车掉过头向着远处开去了。
借着月色我看到白色的人影走向别墅的大门。
我赶紧从书房溜出来回到卧室,钻进地铺。
很快听到下面哐当一声关门,楼梯响着有节奏的脚步声,卧室的门开了,琼芳走了进来。
她也没有伸手开灯,靠着窗户里透进那一点月光摸索着就钻到床里,然后轻轻地打个呵欠。
我当然装作一直睡着没起来过,不知道她去过外面的样子,她对我也似乎很放心,或者干脆就不关心我睡着还是醒着,有没有发现她出入,反正也没事似的继续睡觉。
但我再也睡不着了,猜测刚才那个男的是谁,会不会又是那个牛半秃?
牛半秃的声音我已经听熟了,刚才那个男声不像他,会是另一个男的?此人是什么身份?也是导演?跟琼芳是什么关系?
关系么不说也知道,男女的那种而已,问题还是他们到了什么程度。
三更半夜这家伙竟然开车来吕家别墅外,直接把琼芳叫了出去,足见他很牛的了,琼芳居然还跟他在下面见面,是非常重视他吧?
虽然那个声音听起来不像牛导,不过我也不能确定就不是他,也许夜里我没听清楚而已,其实就是牛半秃吧,因为他提到我是木偶,只有这王八蛋才这么蔑称我。
我更睡不着了,一会儿床里传出琼芳的鼾声。
她倒好,三更半夜下楼会了一个男人,然后没事似地上来,倒头继续睡觉,可把我害苦了,越不知道那人是谁,就越想弄清来的是谁,就算真是牛半秃,我也需要得到证实才安心。
因为如果真是牛半秃我就放心了,反正他癞蛤蟆还没吃到我身边这只鸟。
这时一个念头冒出,琼芳刚才是在我到卫生间时出去的,我并没有听到手机响,没有听到她接电话的声音,那她怎么知道男人来了屋外?肯定是男的事先给她发了信息。
她的手机里一定留有联系过的信息,只要我翻看一下微信或短信记录不就一目了然。
但真的可以偷看她的手机吗?倒是我的手机被她偷看过,她还在我手机上安装了一个窃听文件,而我从不敢偷看她的手机,我怕见识到她那些隐秘之事,会昏过去的。
我轻轻地在地铺上坐起来,听她的鼾声很深沉了,睡得应该很甜,不会轻易被惊醒。我壮着胆子起身,从她枕头边摸到了手机。
然后我迅速钻进地铺,头缩进被子里,只有在被子里翻看手机才不会泄露一点光。
果然在微信里找到了证据。
跟她交谈的是一个“尔是吾菜”的家伙,马甲也暴露了他的猥琐气息,谁是你的菜?仅指琼芳一个,还是指众多美女?
往上翻一下,只有今天晚上的交流内容,以前就没有,难道他们以前从没有通过微信交谈过?说不定都被琼芳删了。
不管了,就看今晚刚聊的。
是男的先发来的,问道:“喂,宝贝,你在哪里?”
琼芳回答:“谁是你的宝贝?发错了吧?”
“唷唷唷,喊你宝贝还不应,你不想当我的宝贝了?”
“现在已到十二点了,我在睡觉,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别浪费时间。”
“我刚刚从你妈妈那家公司外经过,好像她办公室里还亮着灯,难道她还在公司没回家休息?”
琼芳发了一个无聊的表情,等于是承认了。
尔是吾菜问:“是真的呀,此刻你一人在家?”还附带一个流鼻血的表情。
“为什么打听这个?”琼芳问。
“因为我想过来。”
“什么,你过来干啥?别自讨没趣,三更半夜影响人睡觉。”
“我真的过来了,不骗你的。”
“不扯了,再见。”
“我已经在你家外面了。”
“不信。”
“那我要按喇叭了,两短两长,你听听是不是我吧?”
琼芳发一个大惊的表情。“你真到了外面了?别按喇叭,吵翻了隔壁人家,他们会往你车上扔厕所纸卫生巾的。”
“那你下来开门。”尔是吾菜发个卖萌表情。
琼芳发个怒发冲冠表情,“尼玛,你这是没事找事的节奏哇,我可以来开门但先丑话说在前,不会让你进来,你要失望了。”
“我不进来,跟你在车里聊聊行不行?”
“车里有什么好聊的,天塌地陷了还是咋了,需要半夜里坐在车里紧急磋商。”
尔是吾菜发个嘴流口水两眼冒红心的表情,“你下来看看就知道我的车里有多么舒服。”
“你当我没开过车?我现在只想赖床,你就是来架飞机也比不了我的床。”
“呵呵你床里内容太次,哪比得了我车里,还是来我车里享享吧,保证你飘飘欲仙回味无穷……”
然后,没有然后了,聊天到这里为止,琼芳没有再回复,估计就匆匆起床出去了。
这家伙提到了车,那意思很明白,是想拉琼芳来一场“车当床”,口气里那点勾引气息太浓了,把我给熏得想吐!
他有没有如愿以偿呢?按时间推算应该没有,而从我听到他们的交谈上来判断,琼芳可能连车里都没钻进去,只在车外赶鸭一样赶走他。
琼芳对我说过她没让哪个臭男人沾过身,我对此半信半疑,那个牛导像苍蝇一样叮着她,连茶庄的女厕所都敢跑进去,而琼芳又明星梦那么强烈,会拒绝这种交易吗?
不过从今天的微信上来看,她好像不是那么容易上钩,这并等于她站得稳,她也说过不见兔子不撒鹰,牛导手里的兔子还不够大,所以她只在跟他玩虚的。
我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感觉放心了些。可惜前面的微信内容看不着,目前我能看到的仅仅是今晚他们的交流,我还是无法判断这个“尔是吾菜”是谁。
这时琼芳停止打鼾翻个身,嘴里竟然咕噜着什么,我听出来她在说:“你怎么是我老公,我老公是他,看看,是他呀……”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她是醒过来了,万一她伸手摸摸枕边的手机不见,要开了灯找的,房间里只有她和我,她找不到了就肯定会想到是我拿了。
到时我把手机乖乖交出去也晚了,她意识我偷看她手机会什么反应,恐怕才要天塌地陷吧,枕头可能打不坏人,但打人也是能打疼的。
屏声静息等一会儿,还好她的鼾声又轻轻响起,说明她确实在说梦话,而且依然睡得香。
我静静起身把手机又放回她枕边。
再躺下来时又抓耳挠腮的烦,琼芳居然说梦话,提到了老公,她到底梦见了什么?我推测一下她梦中的情景,有人在她面前自称是她老公,她根本不承认,指着另一个人说他才是她老公。
这个他,是哪位呀?
是我吗?
别想得美了,吕琼芳跟王宁强不是正式夫妻,她连根汗毛都不许我碰,让她承认老公,是我做梦。
正当我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猛地啪一声响,把我惊得跳起来。
琼芳也被惊醒,急忙开了灯,问我怎么啦,三更半夜发神经在砸东西?
我往窗户看过去,发现一扇窗的玻璃有大片碎纹,中间有个点,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碎纹像蛛网一样散射开来。
琼芳也看到了,她坐起来生气地问:“是你砸的吗?为什么砸窗子?”
我说不是我砸的,是有人在外面砸。
她顿时吓得喊:“是有人打进来了吗,有人要打进来了!”
难道真有人在进行攻击?如果要打进来也不会选择二楼的窗户,直接用大锤去砸门不是更直接吗?
我马上想到要弄个什么武器在手,假如真有人从外面打破玻璃闯进来,我总要抵抗吧,不为了保护琼芳也要自保一下。
但房间里有啥东西可作武器,只有被子毯子枕头,琼芳用来打打我很管用,要对付打进来的暴徒有屁用。
情急之下我拉开门往外冲,吓得琼芳在里面尖叫:“王宁强你逃了,这么怕死不管我啊……”
恰好在卧室外走廊上看到一个铁柄拖把,我操起来冲进卧室,向她扬了扬。她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连忙跳下床躲到我后面。
女人到底是女人啊,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平时那股女汉子腔就无影无踪了,就算我是个被她鄙视的假老公,此时也成了她面前的保护伞了。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