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我感觉懵逼了。
纸条上的字竟然是写给我的。
琼芳似乎有了重大发现,叫了起来:“这么说外面的人,专门是来找你的?”
我也摸不着头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讷讷自语:“没想到,太没想到了,这他妈的什么人呀,竟然到这里来警告我。”
“王宁强,究竟怎么回事?”琼芳厉声质问。
“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这事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我央求她先别冲动,我也得搞清楚是谁才有解释。
事情完完全全逆转,本来我以为是针对琼芳的,还一本正经地要求她好好想想哪个仇人呢,结果倒好,外面砸窗子的人是针对我的。
那就是我的仇人。
这一来罪孽都在我身上了,窗玻璃被砸坏,吃了那么大的惊吓,搞半天是我的仇人在搞鬼,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她当然要怒发冲冠了。
我心里那个火大,到底是哪个王八蛋,三更半夜来攻击吕家的窗玻璃,有什么仇什么恨应当私下找我,打碎吕家的玻璃让我里外不是人。
如果我不能尽快推断出是哪一个,到天亮我很难熬,琼芳要跟我吵翻天的。
想想谁会这么晚来挑衅?一般的仇人是干不出来的,能来的就不是一般的横,我要小心地琢磨一下。
会不会是马彪?
我刚这么想着就说出了口,虽声音很小还是让琼芳听到了。她当即否定了:“绝对不可能,你不要冤枉他。”
“为什么你认为不是他?”我问道。
“你傻啊,这是谁的家?是你王宁强的家吗?他马彪对你有恨会跑来我吕家搞破坏?那不是自己作死吗?再说马彪为了你能尽快还清他的债,还充当一把媒人把你介绍给我当老公,他以为你已经是我真老公,那笔债再多也不愁还不上,我给了你十万早就还他了,他怎么还跑来砸我家窗玻璃?”
琼芳的分析还是有道理,马彪对她家是仰跪的,他还把我介绍给琼芳当上门女婿,虽然是出于他自己的目的不是真想帮我,但也客观上帮了我和琼芳的忙,我们三人之间应该没那么大的疙瘩吧。
其实我的心思还是在那个神秘人身上。
“会不会,就是他?”我故意含含混混地咕哝。
“你在说哪个?”
“就是刚才……来过的那位?”
琼芳一下子要跳起来,“你他妈说什么,刚才来过的那个?狗导演?”
她居然脱口把那人叫成狗导演。
我猜她不是在骂导演,可能是那个导演的姓跟狗是谐音而已,我问她是不是导演姓苟?
她说这个导演不是姓苟,叫他狗导演是因为他的名字里带个狗字,其实姓涂,叫涂金狗,别人当面叫涂导背后叫狗导,他就算听到了也不生气。
居然还有这样奇葩的名字,我觉得好笑,就问琼芳为什么他的名字里带个狗字?琼芳眼一瞪说不知道,人家爱取带狗的名字你管得着吗。
狗字入名在以前是见惯不惊的,乡下有说法把小孩名字叫得越贱就越好养,在我们乡下叫小狗的不要太多,还有比如狗蛋儿什么的,此人叫金狗说明他一直延用父母给的原始名,并不因为当了导演就换个洋气点。
名字我管不着,只是好奇来找琼芳的怎么又是个导演。
这也不奇怪,琼芳跟袁艳和珠珠不是在努力争当明星吗,当明星自然需要跟导演接触。前面结识了个牛导演,现在又来了个狗导演。
琼芳对我怀疑狗导演很不满,质问我为什么要怀疑人家?
我索性也不瞒了,直接问琼芳不是刚才有个人来找过你?琼芳承认有个男人来过,那又怎么样?我说这事你自己心里有数。
琼芳破口骂我:“我看你长着个猪脑袋,说的话不经过大脑,你想想,他都开着车直接来找我了,我也出去见过他把他劝走了,他怎么还会返回来砸我家窗子?他对我有火不会当面发吗?”
“老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合理怀疑一下必要的吧?”我提醒着。
“好吧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三更半夜赶来想跟你约会,却被你赶走了,简直如同一盆炭火遭冷水浇灭,那个挫折感是不是分外强烈,他是不是就要很不满?”
“什么狗屁逻辑,这样推测简直毫无道理。”琼芳决不认为是狗导所为。
既然马彪和狗导都不可能,那就轮到牛导了,我也要把牛导的嫌疑提一下,我本来以为来过的那个人是牛导,结果琼芳脱口喊出是狗导,原来刚才来的不是牛导。
谁知我刚提出来,就遭到琼芳反击,她在我肩上打了一下,喝斥道:“我就知道你要把因果往我身上推,其实明摆着这事跟我这边无关,全在你身上,你还是好好想想哪个仇人找上门来了,附带连我家也倒了楣,窗玻璃被毁,我跟着吃惊吓,要是你不找出那个冤家来,我决不答应!”
我无奈地说:“我提的这三个人,不是从你这方面来说的,而是说可能他们就是仇恨我,是我的仇人,马彪的嫌疑可以排除,正像你说的他现在不担心我还不了债,怎么可能还来捣乱,而牛导也好狗导也好,他们是可能仇视我的,你想想在茶室的女厕所里,牛导不是对你说,他知道你结婚了,让别人上了,他差点要疯了,这个别人不就是我吗?他都要气疯了,还不是恨死我吗?”
“那么狗导呢?也是这个意思?”
“对呀,基本就是嫉恨我,才要来警告我小心点。”
“他们叫你小心什么?”
“很显确嘛,不希望我把你上了。”
琼芳沉默了一下,似乎觉得我的话不是完全没道理。然后她一掌拍在床沿上,发恨地说道:“好吧,先承认你这个推测是准的,确实可能是阿牛或阿狗干的,这事你就先别管了,我会弄清楚的。”
我先一阵放松,又小心地问:“你怎么去搞清楚?面对面去质问他们?”
“当然,肯定要审问他们。”
“但他们不一定肯承认吧。”
“他们既然干下这种烂事,怎么会否定呢?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嘛。”
我本来想说他们是敢做的人不一定敢当,如果敢当的话就直接在纸条上写上他的名字,让我也知道是谁在警告我,可他敢写吗?而且还要三更半夜跑来,用弹弓打窗子,不会大白天直接找我当面讲吗?
不过我也不想泼冷水了,就让她去审问吧,审出来最好,审不出来也别再把账算我头上,我不是也无辜吗?
经过一番闹腾,再安静下来时,我更是睡不着了,而琼芳躺在床上嘟嘟囔囔发牢骚,向我发警告,说如果她搞清楚不是牛导或狗导干的,就跟我没完,这个责任在我身上,赔两块窗玻璃是小事,她家受这样的气太丢人了,一定要把账算清楚。
我也越来越紧张不安,万一真不是牛导或狗导干的怎么办,我一时肯定没办法搞清是谁,哪个人对我恨到这个地步。
早上起床后,琼芳说她今天就要找两个导演问个明白,命令我找工匠把窗玻璃换好。
但她只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却并没说钱怎么办,意思是换玻璃的钱要我负担?
我好不容易从袁艳那里弄了三千块,已经花掉一百多,剩下的那点钱够换两块玻璃吗?
琼芳出去后我急忙打这个号码,玻璃店老板听了我的介绍,报价说换这样两块玻璃大概300一平米,让我先自己初步量一下尺寸,他们会派人过来再详细量的。
我顿时先松一口气,按这个价格两块玻璃最多两平米,六七百块就拿得下了。
一会儿安装工人就来了,量好尺寸后就去割好成品,再过来将碎玻璃换下。经过讨价还价他们优惠了一百块,五百块换好。
可是等工人走后我才沮丧,心疼五百块钱。同时更恨昨夜打砸玻璃的混蛋了。我希望琼芳能在牛导或狗导那里打开缺口,找出肇事者了,我这五百块不仅能获得补偿,还能证明我的怀疑方向是对的。
但隔了一会我接到琼芳电话,说她已经审问了牛导和狗导,他们坚决否定干过这种事。
我干咳两声,故作理解地说:“是呀,如果我是他们,就算是我做的,我怎么会承认呢?”
琼芳火了,厉声责备我:“怎么,你非要把砸窗子的罪名按到他们哪个头上才算完吗?他们都说没那种心思干这种事,出钱让他们干也不干,根本就不屑,他们又不是街头烂仔,是有身份的导演啊,你还是算了吧,不要专盯他们却把真正的疑犯放过了。”
我不死心地问道:“他们不承认,你怎么就相信了?”
“他们都发誓了,我怎么能不相信?”
“赌咒发誓算个屁呀,也就是在给他们的行为打掩护而已。”
“王宁强,你是不是吃定是他们干的?那好我不管了,你来查办吧,可要是最后查不出啥来,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琼芳简直是在威胁我了。我嘟囔道:“反正你宁可相信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对,我宁愿相信他们,也不愿相信你,看看昨天夜里你是什么样子,硬说外面砸窗的是我的仇人,结果那个纸条上写的是警告你,你还是查查是你哪个仇人搞的吧,搞清了向我汇报,我一定要一个结果。”说着电话掐断。
唉,又多了个包袱,我怎么查清这个人呢?
此时我收到一条短信,我看到是个陌生手机号码还以为是垃圾广告,无聊之中打开看了,只见内容是:“王宁强你小心点!”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