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好,在我们那里,工业的发达是因为人们的欲望越来越强,而且总是有一些国家要搞强权,引发军备竞赛,如果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工业也不需要发展得那么疯狂,人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和精力,来享受平稳的日子。
我又问,这里是一个单独的地区,他们是受哪里管辖的呢?
吴青瑶说这里是自成体系的,既然是世外桃源,当然是独立的,一切都是自己管理,不隶属于任何地区。
“可是这里不会受到威胁吗?如果有人要来吞并他们怎么办?或者有些野蛮的来打劫呢,他们怎么才能自卫?”我还是担心这里的安全保障,比如某些国家边陲地区会有一些少数族生活着,不受国家管理,但常常受到外部势力侵犯,他们要自卫就只能建立自己的武装,这一来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美好了,随时可能爆发武装冲突的。
吴青瑶轻松地笑着说:“你想想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你拉着我的手,叫我闭上眼喊一二三,再把我一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我有点迷糊。
“你都看见了,首先这里是涤灵湖区,别人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这个地方的进出通道不像普通的路,一般人很难找到,就算偶然之间进入湖岸了,但要进入世外桃源,还得找得到通道,这条通道更难找了,因为山谷尽头是一座山,山壁迎面挡住去路,谁会想到在山的后面就是世外桃源呢。”
“如果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知道山壁后面就是世外桃源,能进入吗?”我还是不放心。
她摇摇头:“当然也进不来,因为他们不知道进入的方法。”
“能不能将山壁凿洞,打通隧道?现在挖隧道的技术很牛了,打通一座山用不了一个月的。”
“这个方法听上去可以,实际上行不通的,隧道往里钻,就算把山钻通了,那边也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条山谷而已,你看看各地到处在搞建设,修路造桥,火车也好,汽车也好,你听说过修路挖隧道时挖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村子吗?没有吧?”
“确实没有听说过,但隧道挖通,为什么还不能挖到世外桃源这里来?”我不解。
“呵呵,世外桃源不是那么好找的,它就是与世隔绝的,如果能与世相通,就不是世外了,属于世内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我一想也对,现在不是挖隧道的问题,都有卫星了,还有无人机,各种空中侦测设备那么强,从空中会搜索不到一个神秘的村落吗?怎么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呢?而这里又不是鸡蛋大个地方,面积是相当大的,想想连一个飞机场都能被发现,上面的每架飞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世外桃源就更应该轻易暴露,但好像从没听说过这方面的新闻。
我不由得又看了看天空,这里居然是有太阳的,说明不是地下世界,更不是什么鬼世界之灰耸人听闻的地方。
不会让人发现,就不存在被侵略,被掠夺的危险,世外桃源的每一分收获都是人们自己拥有,自己享用,不会被别人以各种名义拿走任何一点胜利果实。
光是这一点就叫人羡慕啊。
当然实际上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早在原始社会结束后人类进入奴隶社会,产生剩余价值,就有剥削和压迫了,而且还有族氏之间为了利益的争战,到封建社会时就更复杂了,你想自给自足完全不可能,必须拿出你收获的一部分交上去,得到必要的保护或服务。
所以这里才叫世外桃源啊,除了他们自己,不受任何外部威胁,不然怎么是世外桃源呢。
我们在村里逛着,看了学校,看了教堂,看了医院,看了养老院。
我想知道这里的首脑机关在哪里,头领都是哪些人呢?
结果吴青瑶说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首脑机关,也没有固定头领,谁愿意做行政事务可以毛遂自荐,但不会有额外收入的,完全是义务工作,做不好就可以辞职让能做的人上来。
“这样会有人做吗?做好了没功,做坏了有罪,或者做坏了也不需要负责任,是不是两个极端呀?”
“别小看这里的人哪,他们中有的是佼佼者,都乐意奉献的,而且就算工作有失误,也是大家一起承担责任,不会把责任算在个人头上的,主要还是大家齐心协力,谁上位了,大家都支持他,他定的每个工作计划,都会受到推崇,因为他的计划必定是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好,当然如果谁有不同意见完全可以提出来,由大家讨论决定,而且每项讨论必定会有结论,不会产生两派三派甚至多派扯皮的事情,人们都会把劲往一起使的,如果有了分歧,最后还会请德高望重的老人决断,大家会无条件服从。”
“这么说这里权力最大的就是年纪最大的老者了?”我得出这个结论。
吴青瑶说也不是,往往老者们是不会主动参与工作计划方面的讨论,因为他们自认为自己老了,能力低了,一切交给年轻人来定,他们不会对村上的事指手画脚,而是全力赞同年轻人制订的各种计划,只是在年轻人实在把握不住,需要向他们请教时,他们才会依照自己的经验提出看法,也只说给与参考,不带有命令性质。
这样的格局真令人欣慰,老的不摆谱,小的不嫌老的卖资格,相互尊重,相互需要,会把事情办好。
此时又一个好奇心跳出来,这里有没有大饭店?如果没有,请客之类怎么办?
还有就是人们是怎么办婚礼的?有些什么样的讲究,排场怎么样,大不大?
吴青瑶一扬手说:“这里是没有大饭店的,只有一些小吃店,人们办婚礼,会自己请客。”
“现在看不到这种场面吧,可惜不能亲眼看人家结婚现场了。”
“有,正好那边有人在结婚,你想不想去看看?”
一听有人正在办婚礼,我喜出望外,当即表示要参观参观。
不过也想到怎么这么巧呢,人家的婚礼偏在这个时候举办,好像有意让我可以参观一样。
吴青瑶领着我在纵横交错的街路上穿来穿去,隐隐地听到前面传来舒缓的歌声,是有一群孩子在唱歌吧,声音带着稚嫩的甜味。
但吴青瑶忽然犹豫起来,她停下脚步,看着我说:“还是不要去参观了吧。”
我问为什么,参观有啥不妥吗?
“你真想参观吗?”她进一步问。
“当然啊,看个热闹嘛,还有什么讲究吗?”我觉得她挺不放心的。
她迟疑一下说:“好吧,既然你下决心要参观,那就参观一下吧,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管见到任何情况,都要保持平静,不能出现冲动的局面。”
“我?冲动局面?这怎么可能呢,我是来看热闹的,看这里的人结婚办喜事,我也会开心的,你说的冲动难道是担心我高兴过头,做出荒唐的行为来?”
她忠告:“反正你记住就好,不管看到什么,都要淡定,不能激动,不能冲动,不然会有麻烦的,连我都会受牵连,你一定要答应这一点,不然我也不敢带你去看的。”
我心里感到奇怪,究竟怎么啦,为什么她要说这番话,不就是看人家办婚礼嘛,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那里多了去,谁会看别人办婚事会冲动?
我向她保证我不论看到什么都不会冲动,她放心了些,领着我继续向前走。
转过一条街,前面热闹的气息一下子扑过来,整条街都是人,但人们不是无序地占据街面,而是都站在街的两旁,排好队似的,都像在盼望着什么人出现。
在中间站着两排孩子,穿一样的衬衣和短四方裤,脚上穿一样的塑料凉鞋,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条彩带,颜色多种,黄绿红蓝都有,可能是要挥动起来形成七彩舞的。
像是我们那里迎接前来访问的大人物似的。
但是没有乐队,没有音箱,只有孩子们低缓而从容的吟唱。
我也听不清他们唱些什么,也许是当地婚礼用歌?听起来挺优美的。
这时听到不远处的一处住房里传出一声吆喝:“新郎新娘来喽!”
外面的人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然后孩子们就舞动手里的彩带,动作像是经过排练的,不是无序的,显得很和谐。
我瞪大眼睛,从那个屋子的门里款款走出两个人来。
新娘穿着婚纱,头发做得很酷,怎么跟我们这里一样,是高挽髻,上面插满珠花,婚纱是白色的,露着两个肩膀,只是不像我们那里露得那么多,八字线是看不到的,但饱满的胸还是很鲜明的。
我的眼睛当然盯着新娘,发现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浓妆淡抹,姿态万方,白皙,优美,让人大为惊叹。
“啊啊,真漂亮……”我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这时只见新娘走在了两排孩子中间,在彩带中穿过,但新郎却停在了那里没有走进去,只有新娘穿过了。
我正站在其中一排孩子后面,而且是在街边人们的后面,类似于我们这边的人行道位置,跟路中间还是隔着一点距离的,在新娘从屋里出来和穿过彩带时也只能看到新娘大概的面容,等新娘走出两排孩子构成的彩带阵,她站定了向两边的观众挥手致意时,我猛地惊呆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琼芳吗?
我以为是看错了,瞪大眼睛张望,千真万确,她就是琼芳呀。 上门穷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