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丛姗每天象打战似的,中午休息的时侯跑回公寓,准备晚上的食材,汤和粥都先煲起来。那个紫砂炖锅真是好,可以预约定时,自己开,自已停,完全不需要人在旁边守着,她本想自己也买一个,以后给丛桦煲汤用,上网一寻价,焉焉的打消了念头。
蒋南生知道她每天要跑两个地方,派了部车准时在她出门的时侯等在楼下,这样又省时又省钱,丛姗很高兴,对他谢了又谢,点头哈腰的样子,让蒋南生觉得她象一只小哈巴狗。
蒋南生其实没什么大病,就是喝酒喝伤了胃,家里人逼着他来住院休养几天。虽然只是短短几天,来看他的人不少,丛姗每天晚上来的时侯,总看到房间里多出一些营养品或花什么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丛姗在心里叹气,她父亲开长途车,吃饭总不定时,也有老胃病,疼得厉害才吃两颗药,要是不厉害忍一忍就过去了。哪象蒋南生这样有钱有时间住院疗养。
想到父亲,丛姗的情绪低落了一些,用杯子接了水站在窗前浇花。这盆月季买来的时侯全是花苞,现在开了两朵,一朵大,一朵小,挨在一起,象是相依为命似的,在晚风中摇曳着。
先想到父亲,这会子又觉得这花象她和丛桦,丛姗心里弥漫起淡淡的悲伤,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当没发生过,想一想过去几年艰苦的日子,真是五味杂陈,什么滋味都有。
正愣神,一个声音响在耳旁,“叹什么气?”
丛姗一愣,“我没叹气。”
“你叹了。”蒋南生定定的看着她,事实上他已经看了她有一会儿了,自认识以来,还没见她这样黯然神伤过。
“还是想结束跟我……”
“不是,”丛姗打断他,“我只是想起我爸爸。”
“想起他什么?”
“他跟你一样有胃病,但从没因为这个住过院。”
“你的意思是,我小题大作?”
丛姗苦笑,“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为,没有钱,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
“你家很穷?”
“也不算,吃饱穿暖总是可以的,看日子怎么过了。”她惆怅的叹了一口气,父亲走后,加上丛桦生病,其实温饱已经很成问题了。
她发了一下呆,突然扬起脸:“来,我给你按摩。”
蒋南生挑了挑眉,“你还会按摩,别又是下黑手吧?”
“不敢试?”她激他。
蒋南生笑了笑,往椅子上一坐,“怎么不敢,来吧。”
丛姗蹲下来,把他的裤管卷到膝盖上方,伸出右手,在膝盖下横着四指量了一下,摸到胫骨边缘,然后按住。
蒋南生嗤了一声,“还挺象模象样啊。”
丛姗没吭声,很认真的按摩起来,过了一会才说:“这个穴位叫足三里,按一按,对胃很好的。”
蒋南生见她手法老道,象是挺有经验的样子,问:“学过?”
“没有,自己上网查的,以前我常给我爸按。”
“现在怎么不按了,没跟你爸住一块?”
“不是,”她顿了一下,“我爸走了。”
蒋南生这才明白她刚才情绪低落的原因,也明白她为什么肯跟他交易,家里没有顶梁柱,一切都得靠她自己。
“你妈呢?”
丛姗淡淡的笑了笑,“我很小的时侯,她就跟我爸离婚了,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蒋南生垂眸看了她半响,突然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 我在深渊你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