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虚着眼瞧着眼前的这个人时,他却张口了:“奎哥,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你是...小伍!”我惊喜的说道。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在监狱里结识的兄弟,叫小伍,在监狱里和他一起待了一年多,他是因为偷盗进的监狱,所以里面的犯人都看不起他,也只有我不欺负他,对他还不错,他比我早出狱半年,我记得出狱时他对我说过,出去后再也不干偷盗的勾当了,哪怕是出去后捡破烂也好,没想到我们这次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而他还真的捡起了破烂。
小伍下了三轮车,问我:“奎哥,你怎么待在这种地方啊,诶,你的头怎么了?”说着就走了过来。
我冲他笑了笑:“没事,小伍,我也没想到咱哥俩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小伍也没废话,直接让我上了他的三轮车,我看到三轮车上装的都是废纸箱子和一些饮料瓶子。
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小诊所,看了下伤口,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就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又把我的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下。
出了诊所,小伍就说我一身的臭味,要带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再给我接风洗尘。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是闻了闻身上也的确是一股臭味,我也是满心的感动,心说我在监狱里的这个兄弟真心没有白交,如果他真的改邪归正,反正我出来后也不打算再混了,我还可以和他一起干些小买卖,也算是个正行,可以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我被他带到一家双层的洗浴中心,进去后,看到里面也是装潢的金碧辉煌。
我俩正在更衣间脱衣服的时候,就见从外面晃着膀子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青皮头,块头很壮,胳臂上刺着一条吐着红信的蛇头,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子我看着怎么这么面熟呢。
当他们从我们两个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下意识低下了头,因为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不久前打我的那个寸头,小伍的眼睛就盯在他们中间一个握着手包的小子。
“诶,你看什么了。”我小声问了句。
“啊?没什么。”这时候小伍才回过神来,说:“看到了么,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他就是这一片有名的混混叫蛇头的,这一带的皮条客生意都是他垄断的,啧啧,老霸道了。”
我听他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羡慕的口吻,就说:“拉皮条也叫霸道?你现在不是做正行了么,我看你还挺羡慕他们的?”
见我这么说,他赶紧捂住我的嘴,低声说:“我的亲哥,你说话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啊...”
他也冲我笑了:“是,是,奎哥,我就是这么一说。”但是我看他的眼神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瞟着那几个人。
洗过澡后,刚走到更衣间门口,小伍就对我说有东西落在里面了,让我出去等他一会儿。
我也没多想,就走到浴室前台休息室去等他。
不大一会儿,就看到小伍匆忙从更衣间走出来,还有些神色慌张的样子。
一看到我,就说:“奎哥,走我请你去吃宵夜。”说完过来拽着我就走。
“小伍,我看你怎么这么紧张?”我觉得小伍握着我的手都有些微抖。
他以前在监狱里胆子就很小,每当他被人欺负害怕时,就是这种表现。由此,我看出来,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的哥,咱出去再说行么。”说着就慌张地拽着我往外走。
他拽着我走出了洗浴中心后,就把我领了一处阴暗的胡同,随后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大把钞票。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他手上。
“嘘。”他左顾右盼了下,对我说:“小声点,被蛇头发现了,咱俩都得玩儿完。”
他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这些钱,就是他刚刚回去偷的蛇头他们的钱,难怪先前他总是盯着他们在看,原来他已经打着这个目的了。
如果是别人的钱,兴许我还会让他偷偷给人放回去,可我知道,这些钱应该都是蛇头他们靠着不正当的手段敛取的不义之财,兴许这里面就有我被他们搜去的一千块钱。
想到这,我就说:“小伍,你不是告诉我,出来后就做正行了么,怎么你又...”
“咳,奎哥,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这不是得给你接风么,要不咱们哪能吃好的啊。”他对我嬉皮笑脸的说。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了,他再说,小伍偷了他这些不义之财也算是替天行道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过,我真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真的就是小伍最后一次偷东西了,但,他却......
本来我还以为小伍会把我带到饭店去吃饭,没想到这小子却把我带到了路边一个比较偏的小烧烤摊,还告诉我这里的味道特别的不错,我吃一次就还想再来第二次。
结果,我们就要了些肉串和啤酒,两个人喝了起来。
喝酒的时候,小伍对我说了很多,我听他对我说的话大多数都是吹牛逼的,凭他的胆子,我知道只要不再偷,能混成现在这样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得不说,小伍比我能喝,我喝了几瓶啤酒后,觉得肚子发涨,就到对面的树丛去开闸放水了。
我刚解决完,正要系裤的时候,就听到后面一声惨叫。
当我转过身时,却惊呆了,就见我们俩刚坐的那个烧烤摊上围了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而小伍正被一个留着青皮头的男人推搡到了墙根。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们跑过去。
小伍看到我向他们跑过去,冲我大喊:“奎哥,救我!”
“啪”蛇头,一个巴掌甩在小伍的脸上:“谁他妈也救不了你!”
我刚跑到了烧烤摊跟前,上来两个小子就推着我的胸口拦住了我,而这时我看到,僻静的胡同两头已经分别被他们的人堵住了。
“有什么事说话别打人啊,你们可不可以先把他放了。”我冲里面的蛇头喊了声。
这时候,站在蛇头一旁的寸头见到是我,就笑着说:“我还当是谁了,这不是那个煞笔嫖客么,呵呵。”
我也没有心情和他对话了,现在我一心只想赶快救出小伍,就说:“先把他放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蛇头这时候一转身,瞪着我,说:“这小子偷了我的钱,他妈的,在这一片还没有人敢动我蛇头的钱,妈的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说着,“啪”当着我的面又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奎哥,救我啊,奎哥...”我看到小伍这时双腿吓的在不住地颤抖着。
“你快把钱还给他们啊!”我着急的朝小伍大喊,我知道,这帮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我真怕他们会对小伍怎么样。
“我给了...我已经给他了...”小伍激动的喊道。
“蛇头哥是吧,你看,钱他已经给你了,你也打了他了,我看咱们就算是一笔勾销!好吗!”我赶紧冲蛇头说。
“什么,一笔勾销?你他妈是在和我谈条件?我就这么放了他,那以后我蛇头混不混了!”说着话,蛇头一把拽过了小伍的手,大声问他:“刚刚是用哪只手偷的?”
小伍一见就吓坏了,带着哭腔的说:“没有...我不是...我...”
“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先放了他。”我说这话时就要往前涌,而刚刚那两个小子却使劲推着我,不让我过去。
“蛇头哥,饶了我吧...奎哥,快救我啊...”小伍还在不断的喊着。
蛇头根本就不理会他,只是紧紧拽着他的胳臂朝堆满钢签子的桌子走去。
我瞪大了双眼冲蛇头喊:“你干什么,别!”
“干什么?呵呵。”蛇头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从我的身后又上来两个人,一下子把我的双臂反扣,我奋力挣扎,但是根本动不了。
“蛇头哥,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蛇头哥!”小伍声嘶力竭的喊着,但是根本就不能阻止蛇头,而这时候,小伍瞪大了双眼,他的手已经被蛇头强按到桌子上。
“给我按住了他!”蛇头又冲一旁的人喊道,马上上去两个人死死按住了小伍的一只手。
跟着,我就听到旁边的一句:“噗好臭,蛇哥,这小子他妈拉了。”
“我操,真你妈怂!”蛇头说着话从桌上挑出一只钢签子攥在手中。
小伍还在不住地摇头,嘴里一个劲的喊着“不要...啊!”
“小伍!”我大声的喊着,但此时那根钢签子已经穿透了小伍的手掌,死死钉在了桌上。
“啊...啊...”小伍的脸煞白,声嘶力竭的惨叫着,一只手疼得使劲拍打着,双脚不停痛苦地狠跺着,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更让我触目惊心! 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