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童的从容和淡定,让我始料不及,特别是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更是让我无措。
“陈童,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理由?”我看着陈童的那双眼,问道。
陈童眨了两下眼,说:“给你个理由?”接着,她的双肩微微抖动,像是在冷笑了一声,但是,我却没从她的表情上看到一丝的笑意。
“是的,陈童,你给我个理由,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告诉我你为什么...”说着话,我的手指向了她的身上,我的意思是,她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怎么得到的,但是我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陈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跟着就站起身,她想要走到我的面前。
我这时候却怯步了,我曾经想过一见到她会不顾一切的把她拥抱在怀里,不管是因为什么,我觉得我始终都是亏欠陈童的。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没有那个勇气,更或者说,我已经没有了那个想法,虽然我现在已经和陈童近在咫尺,但却是感觉到心的距离却是那么的远,那么远...
陈童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香气在我闻起来却感到腻歪和厌恶。
我看到陈童的一双眼睛含着水,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看似深情的看着我,但是,这种感觉却又和以前不同了,大为不同,虽然她的眼神始终都没有变过,但是,在我的感觉却是和以前的那个她相隔甚远。
对于此刻的陈童,我的心中更多的还是愤恨,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真的不明白,我以为我会很释然的和她谈话,但是,在见到她的同时,我已经不能够控制我自己的情绪了,愤恨,压抑,种种不安情绪一下子全都涌入到了心头...
“怎么了,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陈童看着我,淡淡的说。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的淡定,也许在这淡定的外表下,她也藏着一颗同我一样脆弱的心,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心!
而如此近的距离看上去,她的脸还是那么的精致,眼角眉梢都带着那一份秀气,和我印象中的那个她还是一样,虽然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是珠光宝气,透着让人望而生厌的铜臭味!
我的心底全是愤恨,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我已经胆怯了。我不想从她的口中问出我不想知道的事情,这种感觉非常的纠结,让我痛苦,让我难以承受,而我的心中此刻就像是有一团火山将要喷发出一样,我想要找到喷发的出口,只是,我一直在按捺着,我不知道它何时会喷涌!
“我...”我只是看着她的双眼,说不出话,两只手也在剧烈的抖动着。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陈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终于,她要说出我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而这一刻,我宁愿我们两个就这样站着,什么话都不说。
“陈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我没想到,憋了半天的我,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也深感到自己的不争气,我这是在逃避,赤裸裸的逃避!
陈童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你说的,已经都不重要了...”
“什么叫不重要!”我激动的一下子抓住了陈童的双臂。
陈童身子向后一撤,对我说:“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
“我想听你对我解释清楚!”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开了双手,反而更加用力的前后晃动着她。
“你不要这样好么,你不要这样!”陈童终于对我喊了出来。
......
终于,我放开了抓在她臂膀上的双手,而此时的陈童,却低下头,双肩剧烈的颤动着。
我两眼看着她,怔怔的看着,胸口不断的起伏。
陈童慢慢的抬起了头,她的眼圈此时已经红了:“张奎,我...对不起你...”
在她说完这句话时,双眼一闭,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在这一刻,我似乎全都明白了。
看到她哭的样子,我的心中却是一阵的酸楚,先前的愤恨,压抑,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阵风,被吹得烟消云散了,我的心中更多的是对陈童的心疼。
看到她的眼泪,我仿佛看到了她这些年来所遭受的苦,而这一切的哭全都融入到了她的泪水中,她的泪水就已经告诉了我,她想要对我说的。
“为什么...”这一刻,我的心中涩涩的,不知道怎么的,眼眶竟也有些湿润了。
“张奎,忘了我吧。”陈童含水的眼睛望着我,哽咽的说。
“不!陈童,如果有人逼你的话,我会杀了他!”我几近嘶吼的说。
“没有人逼我!是我...是我,自己自愿的。”陈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咬着嘴唇,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的难受。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不是老大!是不是老琛!”我紧紧攥着双拳,沉声问道。
陈童强抿着嘴,看着我,胸口跌宕起伏:“你不要问这些问题了,我已经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陈童了,你...忘了我吧。”说完这句话,她的眼中又涌出了泪水。
我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巨痛的,因为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一样的难受。
“陈童,我,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还是爱着我的,我不会在乎你的过去的!”我在说这话时,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的疼。
陈童摇着头,泪眼纵横:“不可能了...回不到过去了,张奎,我不值得你对我好,你...忘了我吧,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杀掉,你也许能过得更好。”
我只觉得头嗡的一下,感觉整个人都在摇晃着,双腿都有些无力。此时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的生活中不能够没有陈童,一旦知道即将失去她,就好像生命都失去了意义一般的无助和悲凉。
我这样看了她很久,终于,我再次说出了同一句话:“如果是老琛的话,我会杀了他,即便是我要搭上我的一条命,我也要杀了他!”
听到我这么说,陈童猛然抬起头,瞳孔放大了近一倍的看着我说:“不要,你不可以!”
我一把抓住了陈童颤抖的手,忍着心中的巨痛,沉声问她:“我为什么不可以,你遭受的苦,我会替你讨回来!我说到做到!”
陈童一下子放开了我的手:“我没有遭受什么苦,我过得很好...”
我摇了摇头:“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睛根本骗不了我!”
陈童的目光闪烁着,看向我不住的摇头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做傻事,琛哥...琛哥他对我很好,你也不要伤害他...更不要...伤害你自己!”
我猛地点了点头:“原来,琛哥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要比我重要得多!”
“不!不是那样的,张奎,你...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你告诉我!”我终于对陈童喊出了声,而在喊出这一声的同时,我的眼中竟然涌出了两行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这一刻,我的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而此时此刻涌出的不止是我的泪水,更多的是我心底涌动的愤恨和怒火。
随着这一股怒火喷发出来,我竟然会感觉好受了许多...
但,陈童却因为我的这一声怒吼,瞬间泪如泉涌。
终于,她对我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英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