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宁付尧直接说出自己在十四年前的所作所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倘若她在其中做些手脚什么的,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啊。
看来,她得回去好好计划一下了。
“本王那日赐给你的令牌,记得好好带在身上。”
正当夜沫染深思之时,慕容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下意识的摸了摸她袖子中的令牌,夜沫染点了点头,这令牌挺珍贵的,她自然要好好带在身上。
然而她此刻并不知道慕容兮的意思是日后有事就拿出令牌,一切都有他罩着。她只当这令牌是进出荣王府的信物。
回到左相府之后,夜沫染不吃不喝,就想着该怎么让宁付尧承认当年的罪证,总不至于打她一顿吧。
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她决定去会会宁付尧,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从回到左相府,除了那日在大厅上见过她一面,她还真没见过呢。
“银华姐姐,母亲可在里面。”
来到宁付尧所在的院子,夜沫染看到她身边的丫鬟正守在门外,所以,她此刻应该正在屋子里把。
银华在宁国公府的时候就跟着宁付尧,所以也是个知礼数的人,虽然她知道自家夫人不大喜欢这个女儿,但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亲生女儿啊。
“大小姐,夫人正和三小姐在里面用膳呢。”
夜沫染自从回到府里的那一日起就明白了为何宁付尧对她和夜梦玥的差别会这么大,所以她也并不在意宁付尧对她们的待遇了。
“那银华姐姐向母亲替我通报一声可好?”
此时,夜沫染只把左相府里的所有人当做是外人,对于外人,她向来是于礼相待的。
银华思考片刻,便开口道:“大小姐请在此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通报夫人。”
没一会儿,银华便带着夜沫染进去了。
进去之时,宁付尧巧好正在给夜梦玥夹菜,脸上满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慈爱。
夜沫染脸上虽然笑着,但手上却捏紧了拳头,对她的仇视隐藏在心底。若不是这个女人的话,她现在也像夜梦玥一样在享受着母爱。
若当年宁付尧将她抱来,以对待夜梦玥的态度一样对待她的话,现在她也不至于如此仇视她了。
“母亲、三妹妹。”
怀着沉重的心情,夜沫染走到她们面前,面带着微笑。
“沫染来了啊。”对夜沫染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宁付尧的语气都不一样,更多的是疏远与厌恶。
夜沫染笑而不语。
气氛瞬间尴尬了些,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偏差,宁付尧便补充道:“快坐下来,陪母亲和你三妹妹啊,好好用一顿午膳。”
夜梦玥见状,便也在一旁道:“是啊,大姐,快坐。”
她们二人一唱一和的,让夜沫染感觉自己就是十足的外人,不过也是,托宁付尧的福,她在这左相府里,还真是个外人。
夜沫染莞尔一笑,在夜梦玥的身旁坐了下来。
“沫染你回府也有些日子了,可还习惯?”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表面上的功夫,宁付尧还是要做的。
“回母亲,沫染很习惯。”
她本来还抱着幻想,若是宁付尧对她好点,对当年的事儿有愧疚的话,或许在这件事她可以饶她,但如今看来,那是不可能了。
“那便好。”
说完这话,宁付尧感觉再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可说了,因为对于她来说,夜沫染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当年那件事,她不愿意想起那件事,更不愿意承认。
夹在中间,夜梦玥感觉自己很为难,毕竟一个是自己的母亲大人,一个又是自己的亲姐姐,这种场景,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啊,这天气终于要逐渐转暖了。”
见状,夜沫染微笑道。
这话对于宁付尧和夜梦玥来说是很无厘头的,但是对于夜沫染来说,她说这话当然是作为铺垫的。
“是啊,这些日子太冷,我都好几天没敢出门了呢。”
完全不知道夜沫染的意图,夜梦玥直接接话上去。但宁付尧可就不一样了,她在想着夜沫染这话的意思。
有人接话自然是好的,总比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好。
“等再过三四个月,这桃花也就该开了,到时候妹妹也不至于整日闷在府中了。”
夜沫染瞥了一眼宁付尧,见她还在思考自己刚才说的话,便继续道。
“大姐此话何意?”夜梦玥皱起眉头,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我在乡下的时候就听闻桃花庵的桃花开的十分旺盛,等到桃花开的季节,妹妹若有机会的话,可以前去一赏。”
说这话时,夜沫染特地关注宁付尧的神情,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当她说到桃花庵的时候,宁付尧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大姐说的,可是镇国王妃常年居住的那个桃花庵?”
夜梦玥此刻倒是成了她的神助攻,对于她的话,夜沫染表示甚是满意。
见她说的如此坦然,夜沫染猜想,关于十四年前的那件事,夜梦玥并不知情。既然如此,她处理此事的时候,也就没有必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当然,这是在夜梦玥没有惹她的情况下。
她能够看得到宁付尧在听到‘镇国王妃’这四个字的时候铁青的脸色。
“原来妹妹也听说过啊,大姐说的,正是镇国王妃居住的那个桃花庵呢。”
夜沫染看着宁付尧再次重复道。
察觉到她灼热的视线,宁付尧看了她一眼,见她此刻正在紧盯着她,她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脸色,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而,却已经晚了,她刚才惊慌失措的神情都已经被夜沫染净收眼底了。
“我以前也听闻桃花庵的景色迷人,但还未曾去过呢,今日听大姐这么一说,倒是起了去那儿的念想呢。”夜梦玥的话,更是让刺激了宁付尧。
只听她严厉拒绝道:“不许去!”
这个反应,正是夜沫染想得到的,看样子,宁付尧因为当年的事儿很害怕见到镇国王妃,既然如此,她就想办法让她在镇国王妃面前惊慌失措,然后诓她说出当年的事,至于具体怎么做,她还得好好计划计划。
“为什么啊?”夜梦玥一脸不开心,宁付尧平日里最宠她了,无论她想要什么,她想去哪儿,宁付尧都会尽可能的帮她达成心愿,可现在不过是去一个小小的桃花庵而已,怎么就不行了呢?
察觉出自己的失态,宁付尧深吸口气,调整自己的心态,然后温柔对夜梦玥道:“玥儿,你先出去,母亲和你大姐有些话要说。”
“那玥儿先告退了。”
第一次见宁付尧不偏向自己,夜梦玥心里有小小的不开心,但她还是行礼离去了。
自始至终,夜沫染都是自信的微笑着,这样的她,让宁付尧有点儿发憷...难不成,她知道什么了?
这是宁付尧心中所想,毕竟夜沫染今日来此,似乎是有意说出这些话,有意提起镇国王妃,作为一个女人,她第六感告诉她,夜沫染应该知道了些什么。
夜梦玥走后,宁付尧越过中间的位置,拉起夜沫染的手,虚伪道:“沫染啊,这些年都怪母亲没本事,让你一个人在乡下生活那么多年,受苦了。”
夜沫染冷笑,现在才想起来打亲情牌,会不会有点儿太晚了。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从宁付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不看她,微笑道:“当年是道士说沫染是灾星的,此事...和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放的非常慢,让宁付尧心中难受极了。
看着她如坐针毡的样子,夜沫染嘴角扬起了笑容,这正是她想要的。
见夜沫染抽回了自己的手,宁付尧觉得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不安。
“沫染,当年的事儿,你可知道些什么?”
宁付尧紧皱眉头,总感觉夜沫染知道了些什么,可又不敢确定,她总不能直接说出当年的事儿逼问她知不知道吧,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想套她的话,怎么可能。
“母亲说的,是哪一件儿事?”夜沫染装糊涂,有本事她就把那事说出来啊。
宁付尧被她有些气到了,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沉默片刻,她继续道:“当年的事儿还能是什么事儿啊,母亲说的,自然是当年那道士说你是灾星的事啊。”
闻言,夜沫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母亲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夜沫染瞧着快要被气坏的宁付尧的脸,饶有趣味继续道:“沫染怎么会不知道呐,母亲难道忘了,当年沫染就是因为那道士说我是灾星,我才一人在乡下居住十四年。”
“是啊。”
夜沫染说的话没有错,宁付尧虽然生气,但并不能挑出什么错误来,只能咬着牙点头。
“不过...”
见状,夜沫染继续掉她的胃口。
“不过什么?”果然,她上当了。
“不过沫染在回京之前听说当年那名道士是个骗子,母亲你说,当年他说我是灾星的事儿,有没有可能也是他在骗人的呢。”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