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比起来,我倒是幸运多了。”
许久,墨逸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夜沫染笑了笑,没有回答。或许在她此生的前十四年是不幸的,但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会让自己便的幸运起来。
从玉兰院出来后,她便已还有其他事儿要做而离开德亲王府了。
回到汐颜居,冷夜便看到了一脸失神的夜沫染,他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
“知道了?”
跟着她进了房间,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
大概是想的太过于出神,所以她竟然没有发现冷夜就在她身后,看了他一眼后,点了点头。
“说说吧。”
对于她的身世,冷夜也是好奇的。
“今日我看了德亲王妃生前所住的屋子,发现并不是我记忆中那个样子,所以...”
接下来的话,就算她不说,冷夜也明白。
“这样有何不好吗?德亲王府虽然大,但想必那大宅院的人和这左相府里的人差不了多少,乱的很。可镇国王府就不一样了,镇国王府只有老王爷、世子还有久居在桃花庵的王妃三人,那里面,不会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适合你。”
在他得知消息时,他就一直希望她是镇国王府的人,那里是个净土。
他说的那些夜沫染岂能不知道,只不过,她现在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可她也发现,在这个没有亲子鉴定的年代,认祖归宗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儿啊。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冷夜不解问道:“既然你都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何必如此愁眉苦脸的?”
夜沫染双手托着下巴,烦恼道:“虽然我现在知道身世了,可这仅仅是我知道而已啊。当年镇国王妃生的是死胎,这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儿,你说,现在我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是当年的死胎,谁会相信啊?”
闻言,冷夜也深思起来,她说的不错,当年他知道的知道此事的人不是死就是下落不明,看来宁付尧当年做了完全的准备,若不是凭借着夜沫染的记忆,恐怕这件事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知道。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证明。”
片刻,冷夜再次开口。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夜沫染,似乎的确有一个人有可能帮她证明自己的身世......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冷夜再次带夜沫染来到荣王府门前,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翻墙而入,而是凭借着她手中的令牌光明正大的进了荣王府。
一进荣王府,无痕再次出现了。
“我手中可有令牌,是你们家九爷说的,我可以用这令牌进入荣王府的。”
夜沫染以为他又是来阻止自己的,连忙拿出令牌展示。
“沫染小姐您误会了,您有令牌,自然可以随意进出这王府。”
无痕没有看夜沫染,视线落在了她身旁的冷夜身上,也不知他倒了什么霉,每次都被慕容兮派来‘拆散’冷夜和夜沫染。
“你的意思是...”
想起昨夜他们两个大男人互瞪着对方坐了一晚上,冷夜全身都觉的难受,看他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这个男人...该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想到这儿,冷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位公子你并没有令牌,所以并不能和沫染小姐一块儿进去。”既然如此,无痕就有话直说了,觉得他似乎说的不够明白,继续补充道:“哦,对了,你若是不放心沫染小姐的话,可以跟着我,等沫染小姐什么时候出府了,我再带你过去找沫染小姐。”
冷夜闻言,皱起了眉头,眯起了双眼,果然,这个男人对他不怀好意。
“不用了。”冷夜连忙拒绝。
转头对夜沫染道:“我在外面等你,你事情办好之后,出来就好。”
不想再添什么麻烦,也不想再耽搁时间,夜沫染点了点头,她在这儿荣王府里,还算是安全的,没有什么人会对她造成危险。
于是,在冷夜的带领下,她直接找到了文轩的房间。
然而,进了屋子后她才发现,她所看见的人,并不是文轩,而是慕容兮。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已经被锁住了。
“殿下...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早晨偷偷亲他的那一刻瞬间拥入脑海,夜沫染低着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慕容兮站起来,在她的身边走了一圈,最后站在她面前,朝她慢慢低头而去。
见状,夜沫染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距离太近,她甚至能够感受到慕容兮吐出的鼻息,他这是要做什么...
他呼出的气直打在她的脸上,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夜沫染,你输了。”
正当她以为慕容兮会对自己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却俯身在自己的耳边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夜沫染抬起头,对上他漆黑的双眸,起初不太明白他话的意思,不过不出片刻,她就明白了。昨夜喝酒之前,她似乎和他打赌来着。
“殿下此话何解?”
对于他的话,她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不过短短的一天而已,他真的调查出什么来了?
慕容兮勾起嘴角,开口道:“夜沫染,十四年前腊月十五出生。同一日,德亲王妃与镇国王妃生产,可出生的却都是死胎。唯有左相夫人母女平安,你说,这巧不巧。”
夜沫染原本自信的笑容听到他的话后,瞬间僵硬了起来,他怎么会想到是这点的.....
不过,她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安慰自己道:这件事一般人都会知道,只不过是没有人用心注意而已。
“沫染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事到如今,她也就只能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了,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么一劫。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由本王来告诉你,如何?”
慕容兮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就算夜沫染否认又有何,他手里有的是办法让她承认。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她输了,这三个字的。
夜沫染强忍着内心的波动点了点头。
“刚才本王所说,的确很巧,不过,还有更巧的事。十四年前,你的母亲大人,哦,也就是左相夫人,无论是当年帮她接生的稳婆,还是那年伺候她的丫鬟下人,都在她生下你之后被遣走,遣走倒也罢了。可如今那些个人的下落,不是死就是毫无音讯,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可疑呢?”
慕容兮一边说,一边关注着夜沫染的表情,然而,他却没有从她的脸上得出任何她本应该有的反应,这个女人,的确很会演戏,这是他此刻心中的唯一想法。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去。
“是吗?原来沫染出生那年还有这么多的隐情啊,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即便她的心里在慌乱,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慕容兮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夜沫染后,直视她的眼睛继续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本王今日就好好讲一讲,讲一讲你的身世,讲一讲当年稳婆留个他孙子的.....”
咯噔,夜沫染心中一响,果然,文轩手里有什么证据吗?只是,她来的是不是有点儿晚了,看样子,证据已经被慕容兮拿到了。
“稳婆当年留个文轩的是什么。”
纠结片刻,夜沫染最终决定放弃狡辩了,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而且如今还有很重要的证据在他手里,再这么装下去,对她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好处。
慕容兮闻言,勾起嘴角。
“夜沫染,你终于肯承认了吗?”
夜沫染低着头不敢看他,是她狡辩在先的,深吸口气,鼓足勇气道:“对,我承认。我找文轩,的确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世另有隐情,我不是左相府的嫡女,我从府中的姨娘意外得知稳婆孙子的存在,所以才来找他,看能不能从他这儿找出当年事情的真相或者证据,然而...终究晚了殿下一步。”
她后悔叹了口气,若是她今日早上不因为景琰的事情而慌忙逃跑,直接来找文轩的话,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你错了。”
慕容兮看着唉声叹气的夜沫染,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什么?”夜沫染不解道。
“就算你今日一早来找文轩,输的人也会是你。”慕容兮提醒道。
夜沫染眯着眼睛,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为什么?”
“昨夜你还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你的一切,本王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慕容兮看着她冷冷的开口。
夜沫染脑子瞬间就像炸裂了一样,此刻,她终于明白慕容兮昨晚为什么会突然要和她喝酒,然后她莫名其妙的喝醉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啊,为了阻止她昨晚就去找文轩,同时也给他时间让他调查自己。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诈了!
不过,慕容兮的一夜就能将她的底翻个顶朝天,这个男人,的确超乎她想象,他的实力,恐怕不止传闻中所言,她隐藏的最深的一个秘密,他竟然只用了一个晚上就调查清楚了。
此刻,她也不知道该夸他厉害,还是该骂他小人呢。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