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外露的情绪小心拾起,萧洛熙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觉得这位沫染小姐长的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罢了。”
事实上,就算她不说那个人是谁,在场的慕容兮和夜沫染都心知肚明,那人就是镇国王夜然。
大概是夜沫染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吧,又或者是萧洛熙此时的心并不在她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夜沫染眼中的慌乱。
“夜沫染,你可知,本王今日叫你过来,所谓何事?”
慕容兮的插口,将她们两人的思绪切断,萧洛熙不再多想过往的事,而夜沫染也不再假设此刻她和萧洛熙是母女关系。
“回殿下,沫染不知。”
夜沫染依旧低着头回答,装作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毕竟一般的女子见到他,本就该是这个模样,即便心中想要看看他的样子,但却没有那个胆量。
因为夜沫染的长相,萧洛熙心中对她生出一股亲切感来,看到她,萧洛熙又不由的想起她那还未出生就已经离开的女儿,若她现在还活着,也该有夜沫染这般年纪了吧。萧洛熙心中想着。
慕容兮说话的语气她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此刻看到夜沫染被慕容兮吓成这样,心中不免替她心疼起来,便插口道:“九儿,沫染小姐有伤在身,你就这么突然将人家请过来,她难免有些吓着了,让她坐下来说吧。”
九儿?
夜沫染心中疑惑,看萧洛熙这么亲切的喊慕容兮,她想,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应该并非一般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慕容兮从小就被收养到皇家,无父无母的,可宫中真心待他的人却并没有几个,而镇国王府的人,无论是夜尘,还是萧洛熙夜然,他们都觉得慕容兮一人孤身在宫中,所以从小对他很好,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量帮忙,而慕容兮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长大后,时常会来桃花庵看萧洛熙,所以他和镇国王府的关系,就像是亲人一般。
慕容兮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这和夜沫染平时所见的那个荣王殿下完全不同,有那么一刻,她似乎觉得,这个荣王殿下会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既然萧姨您开口了,夜沫染,你就坐下说吧。”
慕容兮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中满是严肃。
夜沫染闻言,恍恍惚惚的坐了下来,她的左边,是慕容兮,右面是她一直以来都十分思念的亲生母妃萧洛熙。
无奈,天意弄人,她现在只能喊她一声王妃,那种亲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的感觉,可真是难受极了。
“本王听说,你是在回乡的路上遭人暗杀,受了重伤,这才到桃花庵来养伤?”
夜沫染刚坐没一会儿,慕容兮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夜沫染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除了那张脸,此时的他对自己而言,整个人都是陌生的,特别是那陌生的眼神,她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当她看向萧洛熙的时候,她才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夜沫染这才唉声叹气道:“回殿下,沫染的确是遭人暗杀,这才来到桃花庵的。”
就在上一秒,她还以为她之前和慕容兮的相处都是假的,否则眼前的人不会如此陌生,不过现在她却有些明白了。慕容兮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她喊来这里,看了一眼右手边一直紧盯着她脸,有些出神的萧洛熙,她明白了什么,他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帮自己吧。
该死的,她竟然差点误会她。
“那你身体现在可还有大碍?”
在听到夜沫染遭人暗杀的那一刻,萧洛熙的心中一紧,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会如此的紧张的夜沫染,几乎是本能的,这大概就是血缘的伟大的,即使她不知道自己和夜沫染的关系,但有些东西,总是不能被割舍的。
看到萧洛熙对自己这么关系,夜沫染不得不承认,她心中很开心,感觉暖暖的。
她脸上的微笑让萧洛熙反应过来,她一个镇国王妃,怎么会这么关心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左相府的大小姐呢,不过看到她那张和夜然长的及其相像的脸,她无奈的笑了。
“回王妃,沫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不由的,夜沫染只感觉自己的心情越发的好了起来。
闻言,萧洛熙也欣慰的点了点头,她没事就好。但想起已经过世的夜然还有她那没有看这人世一眼的女儿,她心中有些难受。
“几日之前,王妃在回桃花庵的路上也遭人遇刺。本王调查过,暗杀你的人还有刺杀王妃的人,是一伙儿人,夜沫染,你可知道些什么线索?”
夜沫染和萧洛熙都停下来不再说话之时,慕容兮再次开口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夜沫染心中还是很佩服慕容兮的。他知道自己一直想见萧洛熙一面,但碍于她接下来的计划,她不能主动去找萧洛熙,所以他就帮自己见萧洛熙一面,而且还是用十分名正言顺的理由,让任何人都起不了疑心,这个慕容兮,还真是聪明到让人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夜沫染闻言,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沫染只记得那一日突然出现很多黑衣人直接朝我而来,那些黑衣人都蒙着面,我还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真不知道什么线索。
“夜沫染,此事有关镇国王妃的性命,本王劝你还是仔细回想一番。”
慕容兮的话极具威胁,让人听了就心生恐惧,然而夜沫染是谁,况且她也知道,慕容兮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今天这事儿,十有八九也是他为了自己所下的套路。
但这话在萧洛熙听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她本就因为夜沫染的长相而对她有好感,现在这么一听,怎么看怎么觉得夜沫染是弱势的那一方,便站出来替她开口道:“九儿,不得如此无礼,沫染小姐在此事也是受害者,如今伤还没好就被你叫过来问话。”
慕容兮依旧面无表情,开口道:“萧姨教训的是。”
夜沫染看着慕容兮那副乖乖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但却没敢笑出声音来。
“萧姨知道你担心我,但也不能因为萧姨而让其他人遭殃。”
在萧洛熙印象里,慕容兮最讨厌女人了,所以这个时候她还是要护着些夜沫染的好,免得让她因为自己而受了委屈,殊不知,他们两个此刻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套路啊。
慕容兮再次乖乖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夜沫染心中暖暖的,还好萧洛熙对自己的印象不错,她感到很庆幸,这件事,当然也得归功于慕容兮了。
就在这个时候,夜沫染‘哦’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成功的再次吸引了萧洛熙的注意。
“我想起来,在我昏迷过去之前,我挣扎过,也是那个时候,我从黑衣人的身上扯下来一块令牌。”
“令牌?”
慕容兮皱眉,他怎么记得,是他给过夜沫染一块令牌呢,这该死的女人不会是要把他抛出来吸引萧洛熙的注意吧。
吃惊的人不止他一个,自然还有在场的萧洛熙,她瞪大眼睛等着夜沫染怎么说。
夜沫染点头道:“不错,这块令牌我还一直戴在身上呢!”
说完,她便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儿令牌出来。
让慕容兮松了一口气的是,一看到令牌的颜色,就知道不是他们荣王府的令牌,这样他就安心了,还好这丫头不傻,没有一见到萧洛熙就乱了阵脚,恨不得各种方式来博取她的眼球。
“这令牌….”
倒是萧洛熙,关心的却不是这件事,她怎么觉得这令牌有些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王妃您认识这令牌?”
夜沫染见她对这令牌感兴趣的很,便开口问道,同时将令牌递给她。
萧洛熙接过令牌,这才看清了上面的字,那是一个无比清晰的大字——“宁”。
很快,她沉着脸,看样子是认出了这令牌的来历,一脸不悦的开口道:“这是宁国侯府的令牌。”
夜沫染闻言,假装一副吃惊的样子,她本来是想让慕容兮来认出这令牌的,无奈让萧洛熙抢了先。
慕容兮紧盯着夜沫染,似乎想要将她看个透,不知她手上宁国侯府的令牌从何而来。
“母亲娘家的令牌?怎么可能!”
夜沫染的戏演的不错,她明明知道这令牌的来历,可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反而不相信的样子。
接下来的戏,她演的更加不错,直接从萧洛熙的手指将令牌夺了回来,反复的看来两三遍,然后表现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不可能,怎么回事宁国侯府的令牌呢!一定是王妃您看错了,这天下有这么多家姓宁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是母妃的娘家,宁国侯府呢。”
夜沫染的演技精湛无比,脸上的害怕,不可相信事实的样子让她表现的惟妙惟肖。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