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看到她时,本王也吓了一跳。”他的儿子,是他这一辈的痛啊。
第一眼看到夜沫染时,让他想起了儿子,这才开口与她交谈,后来是被她处事不惊所折服,这才出手帮了她一把。
马车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片刻又听夜瑾然道,“那女子虽自称是去左相府寻亲的,但依孙儿看来,极有可能是左相在哪儿招惹的桃花孙生下的女子。左相府本就是夜王府的旁氏,这眉眼之间看起来有些相似,不是没有可能。”
夜尘点了点头,“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与她划清界限。”
“如今父王不在了,母妃也常年居住在桃花庵,王府只剩我与爷爷两人,爷爷小心些自然是应该的。”夜瑾然自然知道他的心思。
夜尘闻言甚是安慰。还好他有一个好孙子,偌大的镇国王府也不至于他过度操心。
至于夜沫染,进城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找到京城中的济仁堂,冷夜他们没找到她,一定会派人在哪里等她的,她要先安顿好再回夜府。
济仁堂的掌柜是一个和蔼的老伯,见夜沫染进了屋子,便热情的问她,“姑娘要买些什么药?可有处方?”
夜沫染笑道,“掌柜的,我要上好的阿莫西林,您这儿可有?”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什么阿莫西林,至于上好的,那便是因为她在济仁堂的地位,这才作为暗号的。
那掌柜一听,瞪大了眼睛,立刻看穿了她的身份,欣喜道,“姑娘说的药,老夫珍藏在后院里,要不您随后去后院看看?”
“那就麻烦老伯了。”夜沫染再次笑着回应。
说完,掌柜的便要带她去后院,耳边传进一个妇人的声音。
“丁大夫,求求你了,快救救小儿吧。”
夜沫染一听,便停下了脚步,转身便看到了一个大约三十多岁哭哭啼啼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孩童。
“二娃这是怎么了?”那妇人口中的丁大夫,就是济仁堂的掌柜。
闻到了病人的气息,夜沫染也走了过去,此时,二娃已经被平放在了软榻上。
抢丁大夫一步,夜沫染先行一步检查了二娃的身体状况。
这孩子出现了脱水的症状,肢体冰凉、脉搏细弱,摸了摸他的额头,看样子还发着高烧。
“大娘,这孩子昏迷之前可有很么症状?”作为一名医生,这种情况夜沫染十分镇定。
倒是那大娘被夜沫染吓了一跳,她是来找丁大夫看病的,哪儿闯出来的一个小姑娘。
夜沫染见半天没有回应的声音,便转头看向那大娘,疑惑道,“大娘?”
“刘夫人,这位姑娘是我们济仁堂的贵客,她的医术绝对在老夫之上。”丁掌柜见状便替夜沫染说话。
那位刘夫人这才回过神,对她道,“二娃今日不知吃了什么东西,一直喊着肚子痛,起初我以为他吃坏了肚子,便没管他,谁知没过多久他竟然晕了过去,又发烧,脸色又发青。”
“娘,我好难受...”那昏迷的孩子听到刘夫人的话后哼了几声。
夜沫染听了刘夫人的话后便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这孩子食物中毒了,好在不是十分严重,不至于洗胃。
“丁伯,你让人去取一些盐水过来。”既然知道怎么做了,夜沫染便有了措施。
“盐水?”丁大夫一副不解的样子。
“就是将盐放入温水中融化。”夜沫染一边解释,一边将二娃的双下肢抬高。
丁大夫虽然不解夜沫染为何会这么做,但作为济仁堂的主子,他自然相信。
夜沫染本想给二娃催吐的,但这么多人在,她又是一个姑娘家,总不能做出用手给他催吐这样的事来。
对了,她可以用催吐药啊。
“大娘,您过来像我这样做。”于是,她便让刘夫人过来接她的班。
而夜沫染则是从她的神秘药房里取出催吐药。
不一会儿,丁大夫便带着盐水来了,他身后还有寒依和念惜。
夜沫染见她俩没什么大碍便也就放心了,虽想与她们说话,但现在不是时间。
接过盐水,夜沫染将药放入他的口中,然后给他喂盐水。一碗见底,这才放心了下来,对着刘夫人道,“大娘,您可以将这孩子的腿放下来了。”
“姑娘,我的二娃怎么样了。”刘夫人满是担忧,脸上还有泪痕。
夜沫染看了一眼二娃,见他气色好转,便答道,“大娘,你不用担心,这孩子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轻微食物中毒罢了。待会儿他醒过来吐一番,便没什么大碍了。”
刘夫人听后这才安心了下来,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果真如夜沫染所料,她的话刚说完,那孩子便狂吐一番。
“丁伯,待会儿您给这位大娘开些泻药和退烧的药,等这孩子将府中的毒物万全排清了,便也无大碍了。”夜沫染又对丁老伯道,她虽想给那孩子中药,但如今身处京城,万事小心些的好。
丁老伯似乎也被她的医术吓着了,他听闻济仁堂的主子医术高明,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而这一边,二娃刚醒吐完便被刘大娘拽起来给夜沫染道谢。
刘夫人让二娃跪在地上,自己也跪了下来,泪流满面道,“二娃,快谢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
这种场面夜沫染见了不少,这些年她每次治病救人之后,那些人便要道谢。
“大娘,您快起来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但夜沫染却觉得,这是她作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不值得别人下跪道谢。
“二娃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那孩子也是个懂事的,知道夜沫染救了他,真诚道谢道。
“这恩你们也谢了,大娘,您快扶二娃起来吧。他刚醒,还需要好好休息。”夜沫染接受了这份道谢,见二娃已经没什么事了之后才安放心下来。
冬天的白天总是十分短暂,只是在济仁堂待了会儿,屋外天色就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将一切安顿好之后,夜沫染便带着寒依和念惜踏上了回夜府之路。
除了济仁堂,夜沫染便问道,“你们可有受伤?”
寒依和念惜对视一眼,没想到她们家主子非但没有责罚她们,反而还关心她们。
“回小主,我和念惜只是受了些皮外之伤,并无大碍。冷夜哥哥只是吩咐让我们在济仁堂等您,然后就去找您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和四小鬼有没有受伤。”寒依答。
夜沫染点了点头,她们没受伤她就放心了,至于冷夜和四小鬼她倒是不担心,那些黑衣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冷夜可有留下什么话?”夜沫染又询问道。
寒依听后,便从袖中出去一直烟花棒,她认得,这是她特地做的,又听她道,“冷夜哥哥让我们在这里等您,若您回来了,便将这烟花棒放了,他和四小鬼自会回京来与我们汇合。”
夜沫染接过烟花棒,将它收好,打算等天完全黑了之后再放。
“小主,哦...不,小姐,你可伤到哪儿了?”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日后她们就要改口,唤夜沫染一声‘小姐’了。
夜沫染摇了摇头,“没伤着什么要紧的地方,都是些皮外伤。”
“这可怎么办好,小姐如今还未出阁,万一留疤怎么办。”念惜听后一脸的担忧。
寒依闻言,敲了下她的脑袋,开口道,“笨丫头,小姐医术如此厉害,怎么会留下疤痕呢。”
夜沫染听后也笑了,念惜还真是白担心了,且不说她是医生,就算不是,她也根本不担心这些疤痕。
“我本想着等我先回府后再将你二人接进去,但仔细想了想,既然他们不想我回府,回府之后一定会对我百般针对,到时候想将你二人带进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夜沫染突然开口。
寒依和念惜听后也沉默了,的确,日后在左相府的生活恐怕得步步为营了。
想着想着,便已经来到了左相府门前,这大门何等的气派,只不过这金碧辉煌的大门之后,也不知暗藏着怎样的人心。
冷眼看着大写的夜府两字的牌匾,夜沫染忍不住开始猜想这夜府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竟能让一个母亲舍得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
守门的下人见夜沫染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在下面呆了许久都不见离开,觉得甚是可疑,便大喊道,“底下何人,难道不知这是左相府吗?可不是你们这是寻常人家能来的地方,还不快快离去。”
对于这种依仗权势的人,夜沫染向来不屑一顾,便对寒依使了使眼色。
“大胆,我们家小姐乃是左相府的大小姐,你一个左相府小小的下人,竟敢对大小姐大呼小叫,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寒依收到指令后,学着那人的样子大斥道。
夜沫染赞许的点了点头,人就是这样,你越软,别人就觉得你越好欺负。
那下人听了寒依的话后,显然有些吓着了,就连旁边的下人也不知所措了。也不知左相府是怎么办事的,竟调出这么见不得台面的人来守门。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