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夜沫染心中一惊,果然,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沉思片刻,她抬起头来与慕容兮对视,鼓起勇气郑重的开口道:“殿下,沫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害您。”
无论什么时候,这一点她都是可以保证的。
在她说这句话之前,慕容兮是比较生气的,气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秘密,气她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明明他已经把令牌给她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做她的靠山,不需要她自己一个人来撑着了,可她却没有一丝想要把他当作靠山的意思。
但她说了那话之后,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不会伤害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慕容兮站起身,背对着夜沫染,掩饰着他内心真正的心情。
见他这个样子,夜沫染也就松了一口气,他这么做,不正是代表着他不会再追问自己的身份了吗?
或许有一日她会对他亲口说出济仁堂的事情,但目前为止,她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她要对济仁堂所有的弟兄负责。
“不论是今日的事,还是这些日子以来殿下对沫染的照顾,沫染都铭记在心,日后,只要不是那些违背天理之事,殿下所托之事沫染必定尽心尽力。”
这话,在打赌输了那日夜沫染也曾说过相似的,但她想,那会儿慕容兮一定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强的势力吧,现在,她说出一些,就是为了表自己的诚心。
由于慕容兮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想法,不过换句话说,就算她看到了他那冷冰冰的脸,恐怕她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吧。
“今日你所说之话,本王可当真了。日后,若是你做出背叛本王之事,你知道的,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慕容兮的声音传入夜沫染耳中,可她却一点也不心虚,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可是认真的呢。
“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话,那沫染就先退下了。”
夜沫染莞尔一笑,觉得饭也吃好了,萧洛熙也见着了,她是该回去好好策划策划接下来的计划了,不出她所料的话,宁付尧过两日就该到了吧。
果真,两日后,当她正在屋里看书时,念惜敲门而入。
“可是左相府那位来了?”
夜沫染的视线没有离开书,直接开口问道。
念惜笑着答道:“小姐猜的不错,左相府的那位如今已经上山了,估计这儿正往小姐您这儿来呢。”
夜沫染将书合住,从软榻上优雅的走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去迎一迎吧,毕竟人家还是左相府的夫人呢。”
“是!”
念惜一脸高兴,她家小姐总算是要出手了。宁付尧来桃花庵的时候还是左相府的夫人,恐怕回去的时候,就什么也不是了。
这前脚刚出屋子,下一秒宁付尧便带着贴身丫鬟银华进来了。
夜沫染见状,带着虚伪的笑容迎着上去:“母亲大人怎么来也不告诉女儿一声呢?女儿好去接您呀。”
宁付尧一脸的沉闷,自从她得到夜沫染来到桃花庵,还活了下来,而她派出去的人也都失手了之后,她整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心里就想着这件事。
“本以为你的伤有多重呢,如今看来,气色这么好,也能下床走动,怎么不回府!”
只要夜沫染一日待在桃花庵,宁付尧的心就放不下心来。
“回府?”夜沫染表示十分惊讶,“左相府里的汐颜居如今不是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了吗?难不成母亲大人忘了吗?而府中又没有女儿的一席之地,女儿又怎么又怎么回府呢!”
夜沫染的一番话,像是故意在提醒宁付尧左相府那场大火的事情。
对于那场大火的事情,宁付尧的确心虚,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不敢再看她。
“你父亲不是让你回乡吗?如今既然伤也养好了,怎么还赖在这里不走。”
刚刚的话,宁付尧的确也是有些着急糊涂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话,现在她可不能再被自己的心情所支配了,她特地从京城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否则,她将一败涂地。
夜沫染莞尔一笑,抬起下巴,挺胸昂首道:“母亲大人,女儿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呢,您怎么就这么着急让女儿回去呢?左相府里容不下女儿,难不成,这桃花庵也不许女儿住了?”
从现在起,她将再也不会在宁付尧面前虚伪下去了,她就是要嚣张一些,她越是嚣张,宁付尧就会越害怕,就越容易露出马脚来。
“你...”宁付尧被夜沫染逼得无法可说了,她怎么能忘了,夜沫染的离京,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直到现在,宁付尧还是不确定夜沫染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可事关重大,宁错杀也不能放过,事到如今,她也别无选择了。
“母亲大人还是先莫要生气,您刚刚上山,一定累坏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这些事,等晚些时候我们再谈?可好?”
夜沫染自信的微笑着,她的话中,带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宁付尧看着这样的她,还真的有些害怕了,难不成,她在左相府里的那些日子都是装出来了,这才是她真正的面目?
如今看来,是的。
“银华,带母亲大人下去好好歇息!”
夜沫染丝毫不给宁付尧开口的机会,直接命令宁付尧的贴身丫鬟。
“大小姐,夫人可是您的亲生母亲啊,她为了您的事情,日日夜夜睡不着觉,马不停蹄的赶到桃花庵,您怎么能这么对待夫人呢。”
银华见夜沫染的态度这么强势,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道。
夜沫染笑着看了她一眼,看着银华还是个衷心的主儿,不过当年的事情她若是不知情倒也算是,若是知情的话.......
“念惜,我有些累了,送客!”
夜沫染瞥了一眼宁付尧,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嘴角上勾起好看的弧度,今日的事情,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夫人,请把。”
见夜沫染那么强势,念惜自然也不会低声下气了。
宁付尧见今日在夜沫染这儿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愤愤离去。
她们走后,念惜也跟着夜沫染进了屋子,此时,她正心情好的浇花呢。
“小姐,您今日在她面前这么强势,她一定会采取什么措施的。”
今日之事的确让人感到很爽,只不过想到宁付尧那些卑鄙的手段,念惜还是有些替她家小姐担心呢。
“那是自然,我还怕她啊,不采取什么措施呢。”
夜沫染勾起唇角,小心翼翼的将屋内的植物都浇好了水,然后转身坐到桌前。
“小姐您的意思是....”
念惜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因为至今为止,夜沫染还是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们,让她们两个很是替她担心。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或许我这么做还不太够呢。”
夜沫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
念惜更是不明白了。
“等到晚膳的时候,将她请到我这里来。母亲大人远道而来,我这个做女儿的,总该好好招待一番吧。”夜沫染还是没有说出她的计划,不过看她的眼神,就知道这顿饭不会是那么好心的。
“是。”
念惜虽然不解,但她知道,听她家小姐的话总归是不会有错的,便乖乖的点头道。
晚膳时刻,夜沫染让寒依准备了一大桌酒菜,然后让念惜去请她那母亲大人。
宁付尧在听说夜沫染要请她吃饭之后,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来,夜沫染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最终,她还是来了,毕竟,她如今处在劣势,得主动出击才行,这桃花庵戒备森严,她不好轻易下手。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宁付尧便出现在夜沫染的房间内。
“您来了啊,快坐。”
至始至终,夜沫染都是微笑着面对宁付尧的,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明明夜沫染是微笑着的,可她的背后,为什么总感觉有一阵儿凉风吹过的。
宁付尧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按照辈分,她的确是该坐的,况且,既然她今天来了,就不会没有做准备。
“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和大小姐有要事要谈。”
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看来她今天是要来摊牌了。
念惜和寒依担忧的看了一眼夜沫染,然后离开了,因为她知道,今天她不敢对夜沫染下手的,毕竟夜沫染今日大张旗鼓的轻宁付尧的事,这桃花庵里有不少的人都知道,况且,她们相信,以夜沫染的身手,宁付尧不会是对手。
“您一路从京中赶来,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这桃花庵啊,没什么肉类,不过这些菜可都是我让我的丫鬟亲手做的,母亲大人您就凑合着吃点吧。”
夜沫染无论什么时候都摆出一张笑脸来,让宁付尧心里很是难受,她越是微笑,她就越是难受。
“十四年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宁付尧没有理会正在为她夹菜的夜沫染,而是直接开口。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