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青和苏车式面面相觑:“为什么会越走越远?”
我把手塞进袖子,缩着脖子四下打量。这个地方太苍凉了,我必须找到活下去的方式,什么任不任务的并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老大,你到底是咋想的?”苏车式忍不住又问。
“这个任务有十年时间呢,你们急什么?你们认为凭我们三个菜鸟的能力,胜过那些经验老道的招募团吗?据我所知这个任务至今还没有人完成过呢。”我边向他解释,边继续看四周的地形。
“这么难啥任务你为啥要接?我们为什么不从简单的任务开始呢?这样可以慢慢积累经验。”苏车式疑惑不解。
“天下有简单的任务吗?简单是对那些战斗力强的人说的,像我俩这种战斗力为渣的分分钟会被淘汰出局。这个任务既然时间这么宽裕,那我们也不急,慢慢来吧,先把我们磨练成当地人,能活下来再说吧。”我说道。
我也不和这二人废话,冲上山坡之上,把被北风吹得露出来的枯草全拔了下来。
我抱着枯草又跑了回来,各分一捧给柳慕青和苏车式。
“这叫乌拉草,保暖上品。东北有三宝,人参鹿茸乌拉草!没有这乌拉草过不了冬的,都拿来塞到鞋和衣服里。”我边说将枯草塞到已经湿透又冻成冰的单鞋之中。
我所学草木派风水,对山草树木的了解自然比这二人强,一见到这东西我便知道我们想不被冻死得依靠它。
还剩下一点儿草我全垫着屁股下面,这是坐在雪中和雪地接触最多的地方。
没一会儿,果然脚便没那么冰冷了,我们也算是活过来了。
我拿出两个饼子,给了柳慕青一个,我和苏车式一人半个。柳慕青是我们这里唯一有战斗力的人,得让她快点恢复体力,我们两个男的就先忍一忍吧。
大家啃着冻得梆梆硬的饼子,渴了就抓两把雪吃,勉强算补充了点能量。
再出发后,我们便只走山与山间的沟中,这里明显避风,倒是少吃了不少苦头。
一路上但凡遇上乌拉草,我们便割下来塞进衣服之中。还好衣服都很肥大,能塞进不少。
乌拉草比较粗糙,贴着皮肤有点扎人,但扎人总比冻死强。东北这冰天雪地中,莫说是人,就是全身皮毛的野兽冻死几个,也毫不稀奇。
二人走着走着便意识我说得对,什么任务不任务的,先活着吧,能活下来再谈其他的事。
柳慕青本来就瘦小,穿着这么肥大的衣服,里面能塞的草也多,此时被乌拉草撑得如熊猫一样。上坡时,一阵风吹过便如球一样,滚了下来,引起我们阵阵发笑。
“停一停吧,让我先查查这里的环境。”我眼见天黑,便让队伍停下来,拿出镜子和铜盘。
可惜没有水,铜盘技法却一时用不上,水壶本来便是有一点水的,但却早就冻成了冰坨。
我借着月光,用手中的镜子照着这附近的地形,只见不远处一个小山包上雾气昭昭,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却像是不断有热气从地下冒出来一样。
草木诀有云:视屋上瓦,独无霜,其下有宝藏。
这里没有房子,自然没瓦,但这地气茂盛的情况却像极了地下有宝。
我再次走近地形查看,只见其地凹中带凸,倒是合龙穴的特点。
我相信这地下的宝贝大概便是指龙穴了,说不定下面还有五色土。我和李婷妹便曾在蛇神古墓下面,挖出过五色土充饥。
“在这雪下方挖一个洞,我们今晚在雪下面住。”我对柳慕青和苏车式说道。
“老大,你糊涂了,睡在雪下不得冻死了啊。”苏车式反对道。
“你懂什么,雪不只冻,它本身还有隔热的作用,在雪下反而会保暖,爱斯基摩人用冰或雪做房子就是这个道理。”我解释道。
“嘿嘿,我是南方人,不懂这个,老大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苏车式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家找来断枝和木棒开始动手从侧方向的雪下开挖,由于这里的地形是凹中带凸,倒是存了不少积雪。我们直接深入到积雪之下,挖出了一个小空间,又向下挖到出现底下的硬土,这才将衣服里的乌拉草拽出来铺在地上。
柳慕青又把捡来的树枝在雪房子中点燃,火苗不大,但可以取暖。
一会儿雪房子中便暖洋洋的,热气上升把上面的雪顶融化,雪房子的空间慢慢又大不少。
由于雪本来比较蓬松,融化的雪很快遇冷又凝固成冰,并不会滴下来水。
连续走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全都合身躺下,一会儿便睡着了。
等我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柳慕青已不在身边,苏车式还在呼呼大睡。
此时雪房子的空间比昨晚大了很多,屋顶是个半圆形的硬壳,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房中的火早已经熄了,但房子中却暖哄哄的,并不冷。
“老大,你们醒了吗?哈哈,看看我逮到了什么?”屋外听到了柳慕青说话的声音。
我忙把苏车式推醒,和他一起从下方洞中钻了出来。
只见柳慕青拖着一只鹿,腰间挂着两只死兔子站在雪房子外边,原来她一早便出去打猎了。
我和苏车式慌忙迎上去把猎物都接了过来。
猎物都已经死了,也不知柳慕青是如何猎到的。拖着的鹿叫狍子,是东北地区常见的一种野味。
狍子的胆子很小,偏偏好奇心又重,常会做出一些低智商的事。比方受了猎人的惊吓,会害怕地快速逃跑,但又见没东西追过来,便会好奇心大起,再跑回来查看刚才发出声响是什么东西,于是被做了准备的猎人一枪打死。这也就是“傻狍子”之名的由来,某人傻得可爱也被称为“傻狍子”。
收拾食材和做饭的事自然是交给苏立式了,这是他入团就做的承诺。这胖子虽然笨手笨脚的,便做饭还是挺讲究的。
他把猎物都剥了皮,把血放尽,把用刀把肉割中小块,架起火来烤。
肉块并不烤得太熟,里面还带着血丝,盐也不直接撒在血上,而是烤好后蘸着吃。香嫩的感觉满口,好吃的我们几个差点把舌头都咽下去。
苏车式给我们解释,这是保留狍子肉鲜味最好的吃法。
狍子等野味的油质都很少,全是瘦肉,调料中只能用盐,而且不能加多了,或者肉烤老了,那鲜味也就差了。一些东北的鄂伦春族,都是用这种吃法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我和柳慕青吃饱后便把食物全收起来,不许苏车式再吃了。
他的技能就是吃不饱,要是让他放开了吃,那多少东西都能吃掉!
肉都用小刀剔掉,裹在狍子皮之中,骨头则全都丢掉。
我将两张兔皮翻过来做成三双鞋,里面又塞满乌拉草,做成鞋套,套在我们之前的鞋外边,便不再冻脚了。鞋毕竟做出粗糙,很容易进去雪,所以不适合直接穿在脚上。
狍子皮还剩下一块便做成一个坎肩,披在身上,护住肚子和屁股,再从柳慕青的大衣服上扯下一段衣条,缠在腰带固定住。
这件衣服只有一件,只能三人轮流穿。
收拾好东西,我便准备指挥大家离开此地,继续前进。
“老大,能不能不急着走啊,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苏车式不好意思地说道。
“为什么啊?我有些好奇起来,不是你们都想早点到有人烟的地方吗?”我也有点意外。
“你选的这个雪房子一定是块宝地,你看,我只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口袋里便凝聚出来两个铜板。要知道我到阴阳间这么久了,地气都没凝聚出钱来。”他把手伸进口袋中,掏出两个铜板拿给我们看。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向口袋中摸去,柳慕青掏出了三个铜板,我则掏出六个金绽。
苏车式当时就眼红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们随身系统都与阴阳间的系统相联,只要在自己系统中选择储存,这些钱便会被系统收起来,不用带在身上。
但苏车式却舍不得存,非说要留着这两个铜板做纪念。
应他的要求,我们便又在这里住了七天。柳慕青这几天打了不少野兽,我们全身的行头也全换了一遍,全都变成兽皮的了。
我也用这段时间发挥草木风水的特长,把这范围十几里范围内的草药、野山参全挖了出来,收藏在身边。
苏车式则把食物尽量制成干肉,适合在路上不生火的情况下食用。这家伙自从食物有保障后,身材一下胖了很多,让人相信他以前真是个胖子。
一切都准备好后,我们便出发了,向有人烟的村落前进。
这几天下来,我们随身的东西一下多出来不少,于是又用削得平滑的树枝做出一个雪橇,把东西全放在上面,由苏车式拉着。
保暖做好了,食物又有保证,我们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三天后,我们便见到远处升起了缕缕青烟,应该是有村落出现了。 公墓神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