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云: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谣言,素有“遥遥领先的预言”之注释。
破解谣言之法,唯有“现身说法”。
是故,独孤鹤轩回到大断山脉,重新走进世人的视线,种种流言谣言随之不攻自破。
然而,并没有什么大用。这不,新一轮的流言,描述的更加是有鼻子有眼了。
原来,独孤鹤轩回到大断山脉后,无所做为,反倒是对“地质勘察”这门学问起了浓厚的兴趣。亲自带人前往昆仑、峨嵋、青城、崆峒,花半月时间,采集了千余块巨石。回来后,也不修炼,整天与这些石头打上了交道。
可是,元始剑宗那边,在“夺帅”结束后,立即启动数处秘境,几乎将所有的持重弟子送进秘境。让他们进行历练的同时,尽可能的大概率的获取修炼资源,提升修为。
两相对照,显然是独孤鹤轩被宗门遗忘了。
奇怪的是,独孤鹤轩对此充耳不闻。不仅对宗门的安排无反应,而且连步步紧逼的谪仙盟,亦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所以,当他现身后的第十六天,整个甘洲全部“沦陷”,尽归谪仙盟之手。
这一天,独孤鹤轩起了个大早,来到巨石旁,继续自己一天中的“磨洋工”,打发时间。大灰羊与大青牛慢悠悠地走过来,青牛习惯性的卧在巨石旁,闭目养神。大灰羊一改平日之安静,靠近独孤鹤轩,见独孤鹤轩不理它,便用脑袋顶了顶他的屁股。
独孤鹤轩顿觉一股阴寒袭来,没好气的说道:滚一边去,别妨碍我办正事。
灰羊不太惧眼前的这位主人,咩咩的叫了两声。独孤鹤轩机灵一动,缓缓停下手中的笔,回头看向灰羊。如今,它已是一只十分肥美的山羊了。
独孤鹤轩笑道:怎么?这副皮囊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不想要了,想恢复真身?
灰羊吐出九叉蛇芯,嘶鸣一声,羊头微摆。
你说你,做个羊不好么?我这人又怕蛇!我怕你恢复真身后,保不准那天,或是你不顺心吃了我,或是我看你碍眼宰了你!独孤鹤轩呵呵笑道:想从我这儿捞点好处,助你完成蜕变,问题不大。不过,事先说好,你得还我价值对等的灵材资源哦。
嘶~,灰羊继续吐露着诡异的九叉蛇芯,似是应诺。
独孤鹤轩在如意袋中翻找了一会,掏出一颗圆珠,晶莹剔透,珠心一轮彩虹,在灰羊面前晃了晃,道:看清楚,无价之宝哦。
心道:正好用此珠试试阴蛇的道行,究竟有几多!
不过,灰羊表现出了意外的冷静。好像,它对这颗珠子十分的不以为意。
独孤鹤轩“诶”了声,施展通灵术神通,问道:阴蛇,你认识这珠子?
灰羊听闻后,仰头冥想一会,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声。
你这个蠢羊,故弄玄虚啊!竟然忽悠我!
独孤鹤轩读懂了灰羊的意思,它只是曾经见过,但不知其来历。遂是将圆珠递到大灰羊嘴边,羊嘴中吐出的蛇芯直接卷进了嘴里。
独孤鹤轩正欲转身,继续干活时,突觉强大的阴寒之力迅速形成。再看大灰羊时,只见它趴在地上,全身冒起冰雾,很快裹住全身。冰雾越来越浓,迅速扩散,所占范围越来越大,直线上升。
刹那,仿佛大断山脉中突然出现一股冰雾,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少顷,虚浮凌空的冰雾中,猛地探出一颗硕大的灰色蛇头,红色的双眼可吞日噬月,九叉蛇芯上九色闪电齐闪。那一刻,像极了雷雨天时天空中出现的霹雳光电。
但是,冰雾方圆数百丈内,并不是冰雾的气势,而是被另一道力量强势镇住。
独孤鹤轩大骂道:他`娘的,见鬼!我还琢磨着,怎么也得过个十天半个月,你这条大蠢蛇才能进阶吧!
喂!小心点,别毁了我的石头,与山脉上的法阵、房屋!要不然,别怪我把你炖成蛇汤喝!
呼!阴寒冰雾迅速凝结,成为一道真正的冰柱。冰柱中,似是一方新的空间,一条大灰蛇在里面盘旋,正奇怪的俯视着独孤鹤轩。好像,对独孤鹤轩刚才的喊话,很不满意。可它无论如何,亦无法将冰柱的威力扩散开,好耀武扬威一番。
独孤鹤轩走近前,看上去只是很随便的在冰柱上拍了一巴掌,却是传来一声破天霹雳声。紧接着,冰柱碎裂,大灰蛇冲天而起,进入云端,施雨行云,疯狂舞动。
大灰蛇所过之处的天空,灰云越聚越浓,渐渐笼罩大断山脉的上空。威压之势,强大无比。可是,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令大灰蛇望而生畏。
嘶~,耳畔传来蛇鸣声。独孤鹤轩回头一看,见是仇禩、庞巳等人悄悄聚拢过来。庞巳头顶那一对黑白蛇头,正疯狂吐芯,嘶鸣不已,似是在给大灰蛇示威。
刁驷吐着舌头,道:大师兄,那来的这么一条大蛇?
独孤鹤轩拨开碎冰片,捡起一张羊皮,道:阴蛇的机缘到了。该是它重现真身的时候了。说时,朝天空中吼道:喂,闹够了,赶紧下来。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哞~
大青牛不甘示弱,吼叫一声,走到独孤鹤轩面前,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
蠢牛!独孤鹤轩同样拿出一颗圆珠,丢给青牛,骂道:蠢蛇,我还能得到一张羊皮。你这蠢牛,大概只能拾点牛粪。
青牛张嘴接住,吞入肚后,只见如变魔术般,快速变大。眨眼间,身子已变大了百倍余。与此同时,众人神奇的发现,好好的四根牛腿,只剩下了一根。
仿佛,那根如擎天柱般的牛腿,支撑的不是牛身子,而是一座大山。大山可与天齐。
青牛口吐白沫,左鼻孔中喷出火焰,又鼻孔中喷出水汽。水火相济,浑然一体。
半边神丐惊道:我的天,这不是传说中的“夔牛”吗?怎么你们叫它昊天铁牛呢?
夔个屁的牛!只不过是拥有洪荒神兽夔牛的一点血脉罢了!独孤鹤轩不屑的说时,手指轻轻一弹,顿有怒风卷向青牛,随即,青牛的另三条腿出现在众人眼前。
呜~
众人惊呼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独孤鹤轩道:不过,此牛机缘深厚。将来,说不定真的可以以那点微不足道的夔牛血脉,完成真正的进阶。成为一头真正的夔牛。
哞~
青牛刚要咆哮,独孤鹤轩喊道:好,好,好!你就是夔牛行了吧!妈`的,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你要是敢毁我这里的一切,看我敢不敢红烧了你。
哞~
青牛十分满意的吼叫了一声。
正在此时,牛背上空的灰云中露出一颗蛇头,一双血红巨眼正神秘兮兮地看着独孤鹤轩,独孤鹤轩招了招手,道:玩一会好了。别过分。
须臾,浓重的灰云疾速飘散,一直村飘向南方。
大灰蛇与青牛逐渐变小,变成了正常的巨蛇与青牛。
独孤鹤轩忖度道:看起来,你俩要进一步进阶,实现新境界的突破,还得更大的机缘、更多的时日。
嘶~
哞~
贪得无厌,厚颜无耻!独孤鹤轩蔑视的看了它俩一眼,挥手道:阴蛇,你与青牛去一趟青城山,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出现。打点回来,先小小的回报一些我。
嘶~
哞~
阴蛇重新布云,带着青牛向青城山方向而去。
独孤鹤轩摇了摇头,自语道: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说时,回到巨石起,提笔蘸珠砂,继续描绘起来。没人能识得他在干什么。连日来,也没人细问。大家默认的一致看法是,独孤鹤轩意志消沉,暂时找不到进击的方向。
其实,这也不怪。毕竟,他的对手是谪仙盟与元始剑宗中的强者。
刁驷凑上前,看着一道道诡异符纹,问道:大师兄,还没画够么?
差远了!独孤鹤轩随口回道:我计划再采集万颗巨石。不过,这事得我亲自去办。你们尽管忙自己的事,将修为尽最大的可能提升。
刁驷道:现在的问题是,谪仙盟已经欺到门口了。前天夜里,浮云区受到攻击,不少灵田被毁。如今,整个仙盟中人,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都是小事,不值一提!独孤鹤轩随意言语,顿了顿,问道:今天,是什么时日了?
刁驷无语,眯眼看了一会,心道:昔日,大师兄雷厉风行,如今,死气沉沉。这绝不是他真实的一面。他究竟在等什么呢?口中却回道:七月二十四日。
哦!独孤鹤轩微微停下手中的笔,沉吟片刻,道:那快了。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八月初一,我将重新整合仙盟上下。
* * *
祖洲,谪仙盟总坛。
某一神秘空间内,围坐着五人。为首一人,江湖相士打扮,鹤发童颜,唇若涂脂,手中不停掐算。左手第一人,面露威严,飘飘白发中带有威势余波。右手第一人则平静了许多,一脸笑意。
良久,为首之人开口道:阴蛇已经恢复了真身,大青牛的血脉进一步异变,已有五成纯净的夔牛血脉。嗯,差不多了。如果那个臭小子有动静,怕是就在近日。南华、冲虚,你二人当立即禀明太一,多加防范,小心为上。据我推衍,那小子极有可能拿谪仙盟开刀。
南华真君,白发飘飘,始终遮住了半边脸,单目如电,冷哼一声,道:自不量力。
如果那小子知道了谪仙盟的秘密呢?圣虚上仙呵呵一笑,道:届时,别说你们几个,那怕是太一与太元二人,也得受制于他。所以,我奉劝诸位,别太自大。危险总是来在不经意间。
南华真君稍稍平静,沉声问道:上仙的意思是?
我没意思。我就是个闲人,能有什么意思。圣虚上仙依旧笑盈盈,道:我知道的,太一与太元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二人也知道。但我还是想提醒他二人,小心为妙。
此时,似是从遥远的天界传来一道问讯声,道:老七,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得到它?
圣虚上仙面容依旧,回道:难道没有可能吗?老哥哥,别忘了,他已经掌握了“遁甲开山图”哦!何况,他的修为全失一事,据我分析,极有可能隐藏着另一个秘密。
先前的声音沉默了一会,续道:你是说,他可能遇到了他?
圣虚上仙道:老哥哥,我只是猜测。然而,确实不能排除这些可能。
嗯,还是你聪明,想的周到。远处传来的声音肯定了圣虚上仙,稍顿后,吩咐道:南华、冲虚,即刻传令仙盟的各路人马,于八月初一返回总坛,严阵以待。同时,派人盯住大断山脉,若有一丝异动,立即以秘法直通我这里。 五行天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