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三娘手心一片冰凉,王大龙是爱赌钱喝酒,偶尔还会打老婆,但她没想到作践自己人不够,在外面这个人居然还会逼良为娼。
这次他没成功,那之前呢?可有多少良家女儿被他败坏清白?
罗三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她一直是以为天的男人,却见王大龙这会儿仍旧死不悔改,脸上带着的表情是不屑,是愤愤,唯独没有后悔这种情绪。
这个人,到现在也不明白,在这个社会风气对女子各位严苛的年代,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是杀人害命。被人夺了清白,死是最简单的,多少女儿家因为这种事坏了名声被浸猪笼?他的一时爽快,却是把人一脚踢进了地狱。
偏王氏,不觉得自己儿子哪里错了,口中还喊着:“要不是那些骚贱蹄子勾引,我儿子能相中她们吗?大街上那么多女子我儿怎么不强迫别人非要强迫她?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押着王大龙的那捕快颇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你儿子是败类,现在还反咬一口,真是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子!
他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儿子长什么德行?人家姑娘长得跟天仙儿似的,能看上你儿子还勾引他?”
真当普天之下就王大龙一个带裆下二两肉的啊!
“我儿子时捕快,是要做大官的!那女的想来是图我儿子钱财!”
围观的村民这下也看不下去,纷纷窃窃私语,对王氏的诡辩充满不屑。
他们本来就受够官府的欺压,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人做主,为民除害,偏偏王氏还如此包庇他儿子,甚至指责受害人不是,这下也压不下火气,纷纷把烂菜叶子啊臭鸡蛋啊往王大龙和王氏身上扔。
王氏气得跳脚:“你们干什么!等我儿子洗刷冤屈后,定要把你们都抓起来!”
那捕快身上也沾了一片白菜叶,他摘下来,也不恼,哼哼笑道:“老人家,你不必为你儿子狡辩了,他欺侮人时,现场有不少百姓呢,现在都愿意作证,铁证如山,你儿子是跑不了的。”
“何况,他得罪的人,就连知府大人都得客客气气的,能看上他一个小捕快,那眼得瞎成什么样?”
没见他们县令大人客客气气地站了一早上,到现在也没点火气嘛。
王大龙刘贵等人作孽多年,终于踢到了铁板,也算为民除害了。
林青点点头,语气严厉:“老太太,我跟您明说,王大龙欺凌妇女、以权谋私,身为官差知法犯法,种种重罪加下来,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得他。我劝您,还是不要闹了。”
王氏怔怔地,一下萎顿在地,双目无神,再无法言语。
这是林青第一次开口证实,他要严惩曾经的得力手下。王大龙等人,由原本的信誓旦旦,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
他们最为依仗的就是林青的护短,却没想过,有朝一日,林青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
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宝华打着哈气出来取洗脸水,林青眼睛一亮,凑上前去,热切道:“宝华姑娘!”
宝华惊了一惊,待看清人,才懒洋洋道:“哦,是你啊。”
“哈哈正是下官,不知赵小姐起了否?”
宝华眼皮都不抬:“我家小姐昨个受到惊吓,半夜才睡下,这会儿还睡着呢。”
“哦哦没事没事,下官再等等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屋里,赵锦乐坐在镜前,仔细描绘眉间的花钿,仿佛并未听到外间的响动。
鲜红欲滴的梅花花钿衬得她肤色越发莹润,眉目如画,常年萦绕在眉宇间的淡淡煞气,也被遮掩下去。
宝鹊赞叹道:“小姐贴这花钿真好看!”
“是吗。”赵锦乐轻笑一声,换上一身藕粉色衣裙,整个人显得矜贵而不失分寸。
“走罢,怕是客人——要等急了。” 再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