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寒冷淡地瞥她一眼,不说话。
他怎会说,主子为了保护她,特意把他留了下来,只带了傅三去。
他担心主子安危,却更知道,她不安全,主子是无法放心的。
他比了个手势,指了指宫殿的方向,然后飞身一跃,整个人如蝙蝠一般,倒挂在亭子上,借着夜色,无人注意。
远远的,有太监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宜欢宫。
赵青瑶眸子里闪着快意,那扇门在太监们的合力下被大力破开,赵青瑶立刻带人进去,朱红色锦被里,女子雪白的胳膊赤裸在外,肩头浑圆,她面部朝里,一头青丝遮住侧脸,隔着重重帷幔,看不真切。
“长姐,你怎么还睡?外面走水啦,你快醒醒!”
赵青瑶装模作样地喊着,她当然知道,她在赵锦乐的那碗汤里下了蒙汗药,她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床上的女人呻吟一声,极为痛苦的样子。
赵青瑶冷冷地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脚却踢上什么东西,她眼中精光一闪,赶在宝华制止前,飞快的掀起了床下的幛子,黄子安半裸着,面色潮红地躺在里面。
赵青瑶掩唇惊呼:“长、长姐,你屋里怎么有男人!”
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立刻惊了一惊,宫里出了这等丑事,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宝华一惊,立刻推开她:“你们都出去!”
赵青瑶都做到这一步了,哪里会允许她阻拦,立刻道:“我得先确保长姐安全!”
宝华拦住她,咬牙低声道:“二小姐,你可想过林将军知晓后的后果——”
赵青瑶打个寒颤,似是清醒了些。但是很快,又被刻骨的恨意包围,她就算嫁给许成州又能怎样,秦洽莺已经怀孕,许成州又爱上了赵锦乐这个贱人,她拿什么去争?她往后,也不会幸福的。
是赵锦乐,是赵锦乐毁了她的人生,她就算死,也不会让赵锦乐好过!
赵青瑶重重地推开宝华,冷笑道:“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何况,还有赵锦欢给她垫背呐——
“你们,”赵青瑶颐指气使地指着几个太监,“还不快把她抓起来?郡主要出了什么事,焉是你们几个太监能承担的起的?”
那太监虽然不待见赵青瑶的态度,但还是尽忠职守的,将宝华和宝鹊拦在一边。
不管赵青瑶说的是对是错,她是郡主的妹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得听着。
赵青瑶狞笑着,要去掀赵锦乐的被子,想必那薄薄的棉被下,她穿的一定很少吧,若是只穿了肚兜,嗬嗬……
赵明珠按住她的手,哀求道:“二姐,不可!”
侯府满门的希望都在赵锦乐身上,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林将军将怨气发在侯府身上,到时焉有赵家的活路?
赵青瑶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如同疯魔:“滚开!”
赵明珠却是舍命扑在了赵锦乐身上,不能,她不能让赵青瑶掀开被子,赵锦乐的肩头还露在外面,里面想必也没穿什么衣物,倘若只是外男出现在屋里,一切还有解释挽回的余地,但如果赵锦乐的身体,也赤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私下淫秽不堪的名声就彻底坐实了,她就将真的身败名裂!
赵青瑶咯咯地笑了:“赵明珠,你现在倒真像一条忠心的狗,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经也这样在我脚底下摇尾乞怜?”
赵明珠浑身颤抖着。
她不会忘,那个雨夜,孙姨娘染了重病,柳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却拦住她,不肯她叨扰柳姨娘休息,赵明珠没有旁的法子,只好转而去求赵青瑶。
那个总是柔柔弱弱,宛若九天仙子的姐姐呀,欣赏着她涕泪横流的样子,轻轻说了一句,我还缺条狗。
赵明珠一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她跪下来,学着狗一样在地上爬,汪汪叫着,脸上笑容谄媚,恨不得要去舔干净她的绣花鞋,呈吉就在一旁拍手笑。她被折磨的膝盖上全是淋漓的鲜血,手指甲也都掉了,赵青瑶才像是被满足一般,懒洋洋地差人去请大夫。
她跪在地上,重重地叩首,谢她大恩。
赵青瑶是怎么说的来着,“你不必谢我,记着,你以后就是我的一条狗。我需要的时候,你就得为我尽心尽力。”
她以为,以后会是旷日持久的折磨,却没想,以后赵青瑶再也没有提起过,好像忘了那个雨夜发生过的一切。而现在,她又提了起来。
赵青瑶黑珍珠似的眼睛,漂亮依旧,却像是淬了毒药。
赵明珠终于,还是放开了赵锦乐。
她不能忘记,虽然赵青瑶折辱于她,但是,那个夜晚,确实是她救了姨娘的命。
这是她欠她的,她不能不还。
锦被,终于如愿掀开,露出一个只穿着肚兜的雪白胴体,躺在地上的黄子安,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爬起来又要去摸她。嘴里喃喃念着她的名字:“赵小姐,赵小姐……”
床上的人,似是察觉到了冷,念叨了一句什么,甜甜蜜蜜地缩进黄子安怀里,幸福熟练的模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
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宝华睚眦欲裂,想要把那个恶心的男人从小姐床上拉下来,却被太监死死拦住,她看着小姐无知无觉地抱着黄子安,椒乳紧紧贴在他身上,看着那男人去摸小姐的腿,越发动情……
“小姐!”你醒醒啊!然而无论她如何喊叫,赵锦乐都无动于衷。
赵青瑶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随之是太监宫女们下跪请安的声音。
宝鹊急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怎么会,怎么能在这个关口……
宝华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亦是一片冰凉,不能着急,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正德帝大步走了进来,云岚皇贵妃袅袅娜娜地跟在身后。
谁都没想到,一场原本很小的意外,会把宫中的这两位大佛给炸了过来,一时都是又惊又怕。
胆小的太监,直接给吓尿了裤子。
今晚的结果,无论正德帝是要护赵锦乐名声,还是要如实处置,都不会再有他们的活路。
大太监李明清给宜欢宫主事的小太监使了个神色,那太监立刻就跪了下来,将晚上的事解释一遍:“是有宫女半夜饿了,偷偷用了殿里的小厨房,引起火灾……所幸面积不大,现在已经扑灭,亦没有伤到人,惊扰了主子们,求陛下赎罪。”
云岚贵妃懒懒道:“无事就好,纯禧郡主呢?没有受伤吧?”
她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云岚贵妃眉头轻挑,眼见着众人惶恐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什么,笑容也隐了下去:“郡主呢?”
小太监颤颤巍巍地指了内室的方向。
正德帝拧着眉,大步流星地走进去。
内室里人不多,个个表情惶恐,像是在掩盖什么。这些人中,唯独没有赵锦乐的身影。
层层叠叠的纱账下,影影绰绰地可见人影,锦被高团。
正德帝眯着眼睛,“锦乐丫头呢?可无事?”
赵青瑶刚欲说什么,被狠了心的宝鹊一把捂住嘴,不许她胡说八道。
在正德帝进来的那一刻,太监们就松开了对她们的挟制,是以这会儿,她顺利地让赵青瑶闭上了嘴。
其他人皆缄默不语。
正德帝有些恼怒,李明清眼见着这位爷要发火,率先道:“放肆,陛下问话,你们为何不答?还有这位姑娘,陛下面前拉扯,是砍头的大罪!”
宝鹊泪眼涟涟,摇着头却是死活不肯放手,宝华眼见正德帝神色越发难看,一把拉过宝鹊,不许她再胡闹,事到如今,哪怕赵青瑶不说,又有什么用?
众人都不肯说话,那床上,却适时地传来了女子的呻吟声!
在场的主子们都是通人事的,怎么会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正德帝的脸,一瞬间,阴沉沉的,风雨欲来。
云岚贵妃握着他的手,给李明清使了个眼色,后者快步走到床前,撩起帷幔,就见大红锦被里,一男一女浑身赤裸的拥在一起。黄子安的手,此刻还落在女子莹白的后背上。
李明清一惊,立刻跪了下来。
云岚贵妃掩着唇惊呼一声。
“纯禧郡主睡糊涂了,还不快把他们两个给分开!”
几个宫女立刻上前把他们分开,只是那黄子安,还不安分,手紧扣着她的背,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赵小姐。
女子也像是不舍得他似的,长腿要去勾他的腰,一时间,怎是一个淫乱二字能形容的!
宝华彻底绝望了。
这事,便是发生在公主身上,也是抹黑皇室名声的死罪,何况,出事的,还只是一个异姓郡主。
而且,哪怕正德帝有心为赵锦乐说话,也是不能,赵锦乐方才的反应,已被众人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违心说赵锦乐是被强迫的?
正德帝是又怒又厌恶,前几日他还觉得,赵锦乐是个识大体的,结果今儿个就不安分地做出秽乱宫廷一事!
云岚皇贵妃有些担忧地看着他,“陛下,这事不好处理……”
正德帝都快火冒三丈了,焉能不知这事棘手?为了林破敌那个老匹夫,他只能选择护住赵锦乐的名声,可是这事,众目睽睽之下……
就在这时,外面喊着昭宁贵妃到,没一会儿,昭宁就走了进来,她来的急,头上还带着汗珠,正德帝的怒火一下就有了发泄口:“你看看你的人办下的好事!”
黄子安是周琏璋的心腹,这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前几日,太后撮合这对小儿女,他也没反对,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后宫里办出这等丢皇室脸面的事情来。
昭宁一眼扫到床上的情景,心都凉了。她是想要撮合他们,想要林家的势力,但总不至于蠢到如此!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
“是朕冤枉你没有撮合他们,还是冤枉今儿个的事是假的!”
昭宁一时语塞,呆愣着不知说什么是好。
昭宁自己也有些疑惑,前几日不是还见赵锦乐对黄子安冷冷淡淡的,怎么一转身,俩人就睡在了一起?
但是,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正德帝就不得不为他们指婚,到时,林家就会成为琏璋的拥簇……
云岚拍拍正德帝的背,柔声道:“陛下莫急,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还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您看,是否要为他们指婚,如此,也好对外有个交代。”
正德帝稍微冷静下来,他看着云岚温柔的面孔,又看一旁昭宁满眼的算计,一时觉得厌恶极了。
把赵锦乐许给黄子安,惊蛰的太子之位势必坐不安稳,他虽然不如喜爱琏璋和小七一般喜爱惊蛰,但是惊蛰毕竟是他和云岚的儿子,在云岚一心为他考虑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做出插云岚一刀的事情?
云岚贵妃仰着脸,脸上还是为他分担忧愁的急切,她这么柔弱,这么善良,怎么会想到,赵锦乐的婚事,会影响到她最爱的孩子的前途呢?
正德帝心一软,摸着她鬓角的碎发,缓缓摇了摇头。
今天这事,是且只能是黄子安见郡主美色,图谋不轨,而赵锦乐只是被迫。
正德帝眸光一寒,正欲说话,却听到外间清脆的女声:“咦,你们怎么都跪在地上?”
接着,穿着单薄裘衣,外披月白披风的赵锦乐走了进来,她见到正德帝和两个贵妃,眨了眨眼,有些困惑的样子,压下心头的疑惑,先行了礼,才又小心问道:“这,发生了何事?怎的陛下和两位娘娘都在?”
宝华和宝鹊看到赵锦乐的那一刻,一直高悬起来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捂着嘴无声地哭。
而赵青瑶却像是见了鬼一般:“赵锦乐,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锦乐神色茫然:“我方才见月色尚好,就去湖中央赏月,远远地瞧见殿里亮了灯,以为你们在寻我,就赶紧回来了。”
她说完,又有些奇怪地看着赵青瑶:“我不出现在这里,该出现在哪?”
她发间还挂着露珠,薄薄的披风几乎被雾气湿透,绣花鞋上,依稀可见水渍。不在外面待半个时辰,是弄不成这样的。
众人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赵锦乐本尊在这里,那床上的赵锦乐,又是谁?
赵青瑶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捂住嘴,脸色煞白!
这会儿,床上的“赵锦乐”已经被宫女穿好衣物,扶着她过来,宫女毫不客气地抬起“赵锦乐”的头,青丝垂落,露出一张,相对平淡的脸。
赵锦欢。
昭宁神色大变,怎么会!
赵锦乐看着半昏迷过去的赵锦欢,眸光一转,落在不远处还挣扎不已的黄子安身上,像是明白了什么,淡淡道:“所以,谁可以解释下发生了什么?”
宝华立刻挣开太监,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包括那些所谓的误会。
赵锦乐点点头,忽然向正德帝盈盈跪下:“陛下,今日这一切都是冲着臣女来的,臣女欲要清理门楣,正家风,望陛下饶恕臣女大不敬之罪。”
正德帝也想知道,今儿个闹得是哪一出,当下就道:“丫头你放手去做,朕在这看着,看看到底是哪个魑魅魍魉,行出如此狠毒之事!”
李明清立刻搬了椅子,让正德帝坐下。他看着还在昏迷的赵锦欢,不动声色地摇摇头,今儿个,怕是谁也不能善了了。
赵锦乐站起来,神色冰冷,“拿水来!”
宝鹊立刻捧来一旁的铜盆,里面还是晚间的水,这会儿已经全凉了。
“泼!”
冰冷的水,泼在人的身上,几可刺骨。
赵锦欢被冻得一激灵,立时清醒了过来。
她外面披了赵锦乐的一件纱衣,里面是薄薄的罗裙,一遇水,全紧紧地裹在身上,赵锦欢哆嗦着,看着赵锦乐,眸子里全是怒火:“你做什么!”
她到这会儿,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
赵锦乐漠然地看着她,似审视,似失望,良久,才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什么——”锦欢转了转头颅,正德帝和两个贵妃的身影一下映入眼帘,一旁,赵青瑶惨白着脸,疯狂的摆手。
她忽然想起,今晚,本是她设计赵锦乐要她身败名裂的日子。
她猛地低下头,看清自己的衣服,已不是原本的明黄色宫装,她身上,除了肚兜,里里外外,都是赵锦乐的衣服。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赵青瑶:“是你,是你对不对!”
“你敢背叛我!”
赵锦欢挣扎着就要朝着赵青瑶跑过去,却被一旁的太监给制住,赵锦乐毫不犹豫地又是一盆冷水下去:“赵锦欢,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
“说……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锦欢,在陛下面前,你要犯下欺君之罪吗?”
赵锦欢害怕极了,可她不能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和黄子安厮混在一起的人成了自己,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说出真相!
“我,我先前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知怎的,被人打晕,再醒来,就是在这里……”这可不算她撒谎!
“所以,对于你和黄子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
赵锦乐轻笑一声,忽然看向赵青瑶:“二妹,你可知道?”
她瞳色深深,如同鬼魅,赵青瑶猛地摇头:“我也不知!”
“好,”赵锦乐浅浅笑了,看向一旁的太监,客气道:“劳烦您,把黄公子弄醒。”
那太监应一声,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没一会儿,黄子安就幽幽地清醒过来。
太监把先前的事又说一遍,黄子安周身一冷,知道自己遭了算计,办下混账事,更是差点把赵锦乐给拖进深渊!
赵锦乐不带什么感情地看他。
黄子安苦笑一声,知道从此,他们再无任何可能。罢了,今晚,就让他为她做最后一件事。
“陛下,赵姑娘,确实受了大委屈。”他神色一冷,将先前的事娓娓道来:“臣今晚,本因南方洪水一事,与三皇子协商,商讨完毕,已近戌时,臣欲离宫之时,忽然遇到一丫鬟,说是锦乐小姐约臣亥时在宜欢宫湖心亭相见,有要事要与臣说,子安本不信,谁知那宫女却拿出信件,陛下,陛下知道,臣对赵小姐一直有爱慕之心,自是认得小姐字迹,所以,没多想便当真了,那丫鬟还拿了一蛊鸡汤,说是赵小姐亲手为臣熬的,子安,子安愚蠢,信了这话。
因为以为是赵小姐心意,那鸡汤,子安全喝了下去,到湖心亭,一直不见小姐踪影,以为出了什么事,脑子里混沌,身上也热,竟是没多想,直接去了宜欢宫,一路也未遇到人,进了门,子安就,控制不住,没了印象。”
“锦乐未曾熬鸡汤,更未曾差人去请公子。”
黄子安苦笑:“是子安昏了头,给赵小姐带来麻烦。”
“那信件?”
“那宫女给子安看完,就拿了回去,子安当时并未多想,现在想来,许是怕字迹漏了马脚,才匆忙要回。”
“黄公子可还记得,那宫女模样?”
“惶恐之中,那宫女又一直垂着头,子安并未多记,不过,”他抬起头,神色冷冽:“她身上的紫苏香气,很是特别。”
紫苏?
赵锦乐直直地看向赵青瑶。
“紫苏虽是最普通不过的香草,但香气清新特别,仿若人间清露,与青瑶这样美好的女子正相配。”
月光下,许成州摘一片紫苏叶子,温柔地插进她的发间。女孩笑得柔美娇俏。
上一世的记忆骤然出现在脑海,赵锦乐盯着赵青瑶:“你还有什么话说?”
赵青瑶没想到会因为一味香气就把自己暴露了,慌乱地摇着头,“这怎么能做的了准,紫苏香气持久,谁身上沾了被黄公子嗅去也说不准!”
黄子安定定地看着她,“你站起来。”
“什么?”
宫女意会到他的意思,在正德帝的示意下,硬拉着赵青瑶直起身来,他淡淡道:“身量不高,垂下头到我下巴,腰肢纤细,一尺九左右,走起路来右脚略微外八,不厉害,鞋底右侧应当有所磨损。” 再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