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汉起先没反应过来,赶紧将扎在休闲裤里的T恤拉起,反手把那个假手雷拿了出来,但拿到眼前见是那东西的时候,特别是可能感觉那东西非常逼真的时候,这个一直霸气外露的大哥大,还是瞬间就被吓得魂不附体,直接就整个人地跳了一下。
“哈哈哈!”我长声大笑中,已经将衣兜里的手枪掏了出来,左手则牵着王茜的手上前。
当我把枪顶到文汉脑门头上时,他那张已经被吓青了的脸明显就黑了,像尊木偶似的双手捧着那颗手雷一动不动。
“我这人吧。或许像你说的那样重色轻友,但还有一点你没看出来,那就是恩怨必报!”我收起笑容,看着文汉淡淡地说道:“从前你不惹我。我也就真把你当成大哥大一般尊敬,即使你的手下张川和黑导游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把账记到你汉爷的头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从你儿子在丽江要干我开始。或者说从你们对我的兄弟李正良下手起,就注定了一个结果:要么我死在你们手上,要么就你父子俩死在我萧剑的手上。”
“昨晚你儿子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怀疑,那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他跟我那叛徒兄弟马尾不但想害我,还想对裘嘉嘉实施强暴,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你猜得没错,你儿子是被我用菜刀割断了脖子的。”
把真相告诉他后,我看了看站在一边兀自满脸惊讶的杜成明,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人,全部都是被我枪杀。我的本事没好到可以同时对付那么多拿枪的人,能顺利干掉你儿子,还多亏了杜局的帮助……”
叶新打断我向文汉说道:“还有,你安排进市局特警队的那个家伙,是被我安排了新自干掉的,那也多亏了杜局。”
我是想把杜成明给拉进我与文汉的恩怨中,这样的话即使我今晚干不掉他,那么他在春城恐怕也不能奈我何了,他的势力再大关系再广,要动起真格来也永远不可能是杜成明的对手。
哪知叶新附和了我一句后,杜成明忽然间也坦然了,略带尴尬地“呵呵”一笑,看着汉爷说道:“汉爷,先把手上的东西扔了吧!我也是直到昨晚亲自带队侦察结束了,才知道陆辉是你安排进我身边的,你这做得可非常不地道呀!所以我得知消息后,就叫现场指挥的人使了个诈,叫陆辉在开展行动的时候负责观察,哪不知被人家给一枪爆了头。”
叶新和文汉的火上浇油,让文汉本就已经非常难看的脸直接就成了死人脸。
我却管不上那么多了,左手放开王茜后,对着文汉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便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但伴随着枪声的还有一声我的轻呼,屋里的人除了王茜之外则全都愣住,文汉也还好好地站在那,倒是王劲松家酒驾上的一只酒坛被我那一枪给打得稀烂。
原来是王茜在我跟文汉说再见的时候,猛地用力撞了我一下,让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在开枪之前被撞开,于是那一枪就没能打爆文汉的脑袋。
王茜知道此举会让我不解甚至生气,在我的枪再次指向文汉时赶紧扑上前来,拽着我的手急急地说道:“不要冲动!萧剑,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那点力气又怎么拦得了我?我左手轻轻一扒拉就将她给扒朝一边,但上前两步再次将手枪顶在文汉的右耳上方后,我却没立即开枪了……
脑海里飞快地转了一圈过往经历,除了对我隐瞒她与白绍南的事情外,王茜从来就没害过我什么,刚才她同样不知手雷真假。但看到我决意要与文汉同归于尽时,她却义无反顾就留下来,要与我同生共死。
所以,她既然有此举动。还有话要说,那我无论无何也得等她把话说完。
王茜自然明白我的意思,被我扒开后也不生气,又上前来急切地说道:“萧剑。汉爷现在的身份早已经洗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这些年来为了洗白身份,没少投入到慈善事业。所修的学校还在地震中被誉为‘最牛学校’,而且他另有一个身份,是蓉城正协的伟员和春城的荣誉市民。”
“你过去打死任何人,包括你昨晚杀了他儿子。那些事都可以抹去不记在你的头上,但如果你现在把汉爷就这样杀了,那我相信是没人能罩得下去的,而且这样反而就让他真的成了‘白人’。他的后代和兄弟们还可以继续嚣张了!”
“所以我建议你,当着杜叔叔的面,让他把自己的事从头到尾交待,这样相信他以后见到你。也只有叫你一声‘剑哥’的份。”
不得不承认,王茜的话很有道理,连叶新听了后都忍不住劝我:“兄弟,王小姐说得非常对。你可得三思而后行。”
我心里决定听从王茜的建议,但这仅仅是因为感恩于王茜刚才要与我共生死的举动,算是我爱她的一种尊重。来之前决定干掉文汉时,我便想过更严重的后果。并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从今往后我萧剑做事,不会再顾前怕后……
王茜从我的眼神上看出我已经听进去了她的话,顿时间就露出个身笑,回头转身把文汉仍不知扔掉的假手雷拿过来,轻轻地说了句:“汉爷,过去的事我就不想多说了,你只记我对南哥的不好,咋就不想想其中原由呢?”
轻叹一声后。她接着说:“你这二十年干过的事,包括你亲弟弟文勇杀了两个杀不得的人后,在你的包庇之下藏到什么地方,我都曾听南哥亲自说起过。我希望你今天在萧剑和杜叔叔面前老实交待,要是有半句说不到位的,我真不敢保证你能见到马上就要到来的黎明,萧剑的手段我也是第一次见识。但他敢杀你儿子,你还真敢赌他不敢杀你?”
杜成明的反应倒是真快,反正他已经跟汉爷撕破了脸,这会也不对其假惺惺地客套了。赶紧跑去门边对已经退出屋去的手下吩咐了几句,随后就拿了个小型摄像机和一个文件夹过来,往沙发那一坐,一幅要亲自做笔录记录的样子。
文汉还是呆着不动,他刚才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后,脸色反而回了点血色变得正常。
我也没动,枪还是紧紧地顶在他的右耳上方,不过我的心里在数着数,我打算留给他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一百八十秒……
还没默数到一百,文汉终于撑不下去了。微微张嘴说了句:“萧剑,折在你的手上,我不甘心呐!如果可以,我当初真的不该为了一点点利益而留着你的。”
“可惜时间不会重来。世上也没有后悔药!”我冷冷地回应。
文汉也不知是哪根筋被我触动,或者是想起儿子死了自己也报不了仇的憋屈,忽然间就哭了!一个大男人,硬是“嗷嗷”地哭出声来,清鼻涕和眼泪敷了满脸都是,看起来有点像那个说相声的郭得缸。但他也很识相,号啕大哭的同时,往杜成明的面前对着摄像机一座,便一边器一边交待:“我说,我全都说!我原来是特油供应站的经理,后来做钢材,也开始了我的黑道生涯……”
可能是王茜说她对自己的老底一清二楚的原因,文汉交待得特别详细,他那些破事不说不知道,一说出来后,连做笔录的杜成明都听得目瞪口呆。
我倒觉得不足为奇,要是他不干那些事情,又怎么可能得到“西南大哥大”的尊称?
王茜也很认真地听,偶尔还给文汉来一句补充,问他可有此事……
叶新则在文汉受审没多一会后,过来我耳边轻轻说了句:“伍哥发来信息,叫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说这小区又有一帮硬爪子来了!”
我听得心里有些纠结!此时有对手前来,那还会有谁?无非就是高正的爪牙!难道说李蓉真对我没有半分旧情,一点情面也不给我了?
最主要的是,如果我现在走,那文汉还要不要干掉? 我是男子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