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找到炎珞
沈桃然第二日一早便醒来了,当从尹翼口中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久久无法开口。半晌,终是叫尹翼带人继续去打探炎珞的消息。
尹翼本想留两个人在这里保护沈桃然,却被沈桃然断然拒绝了,说是多一人便多一份找到炎珞的希望。
尹翼哪肯?现今沈桃然可不是一个人,况且炎珞曾叮嘱过他要好生照料沈桃然的。沈桃然无法,便随他去了。
待尹翼走后,沈桃然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回神。只见她伸手紧紧地握住挂在脖颈上的那个玉佩。珞哥哥,我们有孩子了。然然好想告诉你,可你现今在哪儿啊?
“夫人,该喝药了。”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突然开口,拉回了沈桃然飘远的思绪。
沈桃然双手接过,对那人微微一笑道:“谢谢!”
“夫人客气了。”
沈桃然边喝着药,边问道:“大嫂子可知道这往下走还有什么村子吗?”
“这往下走倒还有个村子,只是甚为偏僻,也没几户人家。”
沈桃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女主人又热心地开口道:“这是哪里的话啊。不过,夫人这是想去那村子里吗?你如今身子还没好呢,我看还是在大嫂子家里好好休养吧!”
“多谢大嫂子的好意。只是我夫君如今生死未卜,我实在放心不下。大嫂子的恩情我沈桃然铭记在心。”
喝完药,沈桃然便出了房门,那被留下的两个守卫早被尹翼叮嘱过,自是不肯让她出门的。
那两个守卫拱手作揖道:“夫人,还请您在房里好好休养。”
“我要去找四爷。”
一个守卫开口道:“尹侍卫说了,让我们保护您在此处好好休养。等过几日,您身体好点了,让我们护着您回金州。”
沈桃然本就因找不到炎珞心情颇为苦闷,如今又有人拦着自己,脾性也不如以往温和了。她抓过桌上的瓷碗,便摔到了外面的院子里,‘砰’地一声瓷碗摔得四分五裂。
众人都吓呆了,只听沈桃然厉声道:“怎么?难道尹侍卫还管得了本王妃?你们认为你们拦得住本王妃吗?”
两个守卫被沈桃然这句话吓呆了,立马跪下认错道:“请王妃恕罪。”
沈桃然一路上都表现得很随和,让人都快要忘记她是大炎身份尊贵的王妃。
屋子里的一家人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借宿在他们家的人身份不但不简单,还是个皇亲国戚,忙跪下道:“草民见过王妃。”
“你们于我有恩,不必如此多礼。”沈桃然脸色缓和不少,上前将那女主人扶起。“多谢你们昨晚对我们的照顾,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告诉旁人我们的身份。”
“那是自然的。”那家人陪笑道。
沈桃然发了一通火,那两个守卫自是不敢多说什么。遵照沈桃然的指示,他们又给了那家人一些银子便上路了。
沈桃然按着那个大嫂子说的方向,向着那个村子寻去。她总感觉冥冥中有人指引着她向那里走去,而她的夫君正在那里等着她。
通往那村子的道路不甚大,现下虽然雨小了,但仍是分外难走。走在前面探路的守卫,这时已经回来了。
“禀王妃,前面的山塌了,正好堵住了向前去的路。”
沈桃然听了,却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她仍是坚定地往前走着。果然,路已经全部被从山上滑下的土和山石堵住了。
“你们先回金州找人将这儿给清理了,我从这儿翻过去就是了。”沈桃然冷静地命令道。
那两个守卫怎敢同意,忙下跪道:“王妃若是您出了什么意外,属下二人担当不起啊!”
沈桃然如今心急如焚,她觉着炎珞定是在那个村子里,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张手绢,咬破自己的手指写下了血书,大抵是自己执意如此,叫人莫怪这两个侍卫。
那两个侍卫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桃然这一动作,两人无不动容,甚为羞愧。
“王妃,您……”
“不要多说了,你们快回去吧!”
“王妃,属下同您一起进去吧!”一个侍卫提议道。
另一个侍卫也附和道:“王妃,就让属下跟着您吧!”
沈桃然哪里肯答应,她知道这要翻过去得多险。是她执意要过去的,她不想拉上旁人跟她一起冒险。“莫要多说了,你们若真想帮我,就回去找人来吧!”
那两个守卫只得无奈同意,沈桃然是王妃,是他们的主子,她说的话,他们必须服从。
看着渐渐跑远的两人,沈桃然终是回头往那滑下的山体走去。
因着那山体垮塌得还不甚久,土壤分外松软,又没有可供攀爬的植株,沈桃然只得双手深深钳进土里,防止自己身体下滑。
沈桃然爬了三四个时辰终于翻了过去,可她如今的身子根本不允许她做这样耗费体力的事情,她就这样直直倒在了路旁,在她晕倒前还迷迷糊糊地听见似有人在说着什么。
“老婆子,你快去请一下张大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背着一名女子朝房里大喊着。
被叫老婆子的那个妇人走了出来,见状不禁问道:“老头子,这是怎么了?”
“我今个儿去看那被阻了的路,正巧看见一女子倒在了路旁,怕是从外面爬过来的。”
那妇人一听,忙说道:“你先把她放我们屋里去,我去找张大夫。”
“小伙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老头子刚一进屋便看见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不禁劝道:“你伤得重,怎地就下床了?快去床上躺着吧!”
“钟叔,不碍事的,我刚在屋里听您说您又救了一姑娘,就想出来搭把手!”
说这话的年轻男子不是炎珞又是谁呢?
钟叔本不想叫炎珞帮忙的,但想了想,还是让他搭把手把这姑娘身上的斗笠先去下来,不然等会儿放在床上把被褥全打湿了。
炎珞按照钟叔的意思将那女子披在身上的斗笠取了下来。待他看清那女子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就那样呆愣在那里。他的然然怎么会在这里?
钟叔甚为奇怪,这人在后面怎么半天没动静?不禁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炎珞顿时回过神来,他慌忙将沈桃然从钟叔背上抱了下来。
“你还受着伤呢,我来抱她进去吧!”
“她是我的夫人。”炎珞再次开口声音不复方才清朗,有些嘶哑,似是喉咙里梗了什么东西。
待钟叔反应过来时,炎珞已经将沈桃然抱进了他歇的那间屋子。
此时,被钟叔称为老婆子的钟婶也将张大夫请了来。
“你怎地将一个姑娘送到小伙子歇的房里来了?”钟婶斥责一旁的钟叔道。
钟叔低声解释道:“那姑娘是那小伙子的夫人。”
钟婶一听,有些愣了。这接连两天救了两个人,还是一对夫妻,怎能不令人惊异呢?
“张大夫,我夫人如何?”炎珞着急地问道。
张大夫眉头紧锁,颇为担忧道:“小伙子,你夫人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如今有滑胎之兆啊!”
炎珞听见张大夫的前一句本是十分欣喜,可听见后面一句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张大夫虽是乡野大夫,但医术还是不错的。遂炎珞忙问道:“张大夫,你可有什么法子,为我们夫妻二人保住这孩子?”
“我尽力吧!不过,因连着几日大雨,我已许久不上山采药了,如今我还缺味药材。那药材必不可少啊!”
“我可以上山去采的。”炎珞知道张大夫几人要劝他什么,他又道:“我本是练武之人,瞧我能这么快下床便可知道。她定是为了寻才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况且,我不想我的夫人伤心。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屋子里的人无话可说,钟叔和钟婶更是感同身受。最后,钟叔还主动要跟炎珞同去。待张大夫将那味药材的各个特性给两人说清后,两人便上山去了。
话说力清一大早便醒来了,匆匆见了一面炎和后,他又带人去寻炎珞了。临近晚上却还是不见炎和的身影,力清有些担忧,不禁向一旁的紫衣问道:“九爷怎地还没回来?”
“怕是还没找到四爷吧!”
力清应了一声,倒也没问了,只是情绪还是不是很好。紫衣忍了半晌终是忍不住说道:“公主您好像特别担心九爷。”
力清涣散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奴婢觉着您对九爷过分关心了。”紫衣如实答道。
“你觉着你配给本公主指手画脚吗?别忘了,你只是父王派来保护我的。”
紫衣‘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倒是不卑不亢。“奴婢只是不愿公主失了心,不愿公主忘了大王的大计。”
力清收回了看向紫衣时凌厉的眼神,她抬头看着头顶的纱帐,缓缓说道:“本公主从未忘记父王的大计,至于炎和,本公主只有利用。”
“愿公主记住今个儿说的话。”
力清背过身,对着身后的紫衣道:“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歇会儿。”
“是。”
听着关门声响起,力清的眼里逐渐爬满了无奈与悲哀。不知过了多久,她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决绝与坚定。她早已做了决定,不是吗?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