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引蛇出洞
用了晚膳,炎云便去了书房,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了门。
那个黑衣人单膝着地,双手抱拳,行礼道:“属下见过六爷。”
“起吧!”待那黑衣人起来,炎云继续说道:“老四已经在去金州的路上了,你带着人跟着。”
“是。”那黑衣人恭敬地答道。
“金州的刺史赵石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本王这个四哥可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狗被逼急了,还会跳墙呢!你找准时机再下手吧!务必要让人觉着这事儿是赵石下的手。本王不想看着老四活着回京都,你懂本王的意思吧!”
黑衣人又是一拱手,毕恭毕敬道:“属下定不辜负六爷期望。”
“去吧!”
那黑衣人再行了个礼便准备退下了,刚走到门口,炎云又开口了。“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到珞王妃。”
“是。”说完,黑衣人就开门走出了书房,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黑暗中。
因着沈桃然学会了骑马,这回去金州便好过了不少。一会儿跟着炎珞骑马,骑累了便去坐马车,一路上倒也看了不少风景。只是越接近金州,难民就越多,沈桃然也没了刚开始游乐的心情。
沈桃然和炎珞行了八日终于到了金州,两人临近金州,便见金州刺史赵石亲自来迎接。几人客套了几句,沈桃然和炎珞就去了赵石安排的住处歇息。
两人收拾好后,便躺在床上歇息。炎珞想着明个儿不知要走多少路,也怕沈桃然看见更多的难民心里不好受,遂说道:“明个儿你就待在府上可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也累了吧!”
沈桃然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啊?我没事儿的,我想跟着你去。”
“明天要走许多路,还要看见许多难民,我怕你难受。”
“可是我想跟着你,这儿我一个人也不认识。况且……陪着你,去哪儿都是好的。”沈桃然声音糯糯的,暖到人心里。
炎珞搂紧沈桃然说道:“好。我们一起去。”
“珞哥哥,那个赵石,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炎珞一听,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啊?”
“总觉着他像是个尖酸刻薄之人。”沈桃然窝在炎珞怀里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后又好似怕炎珞因着自己的话对赵石有不好的看法,解释道:“只是一种我自个儿的感觉罢了!珞哥哥,你不用太过在意。”
“知道了。歇了吧!”炎珞吻了吻沈桃然的额头。
炎珞没有说的是,他早已派人在查赵石了,朝廷派了那么多银子和粮食来赈灾,他不信赵石什么都不知道,怕是不但知道,还在里面拿了许多好处吧!
第二日一早,沈桃然便被炎珞拉了起来。两人一块收拾了一下,就在赵石的陪同下去分发粮食和银子了。
炎珞想同沈桃然一起去查探一下灾情,可不能让赵石跟着。“赵刺史,你就在这里派发粮食和银子吧,本王到处看看。”
赵石拱手行礼,陪笑道:“下官恭送四爷、王妃。”
待炎珞和沈桃然走后,赵石向跟在他旁边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马上会意,悄悄走了。那师爷走到暗处,细细吩咐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那两个家丁没一会儿,便从后门走了。
沈桃然和炎珞在前面走着,后面远远跟着两个人,不正是那两个家丁吗?
炎珞自是知道后面有人跟着的,不过,他仍是跟沈桃然径自走着,也没问一旁难民的情况,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是夜,赵石与他的师爷商量着今日的事儿。于他而言,炎珞就是把刀,只要炎珞一日不走,他便一日不得安睡。
“你说派去的家丁说,四爷也没多问那些个难民什么,只是跟王妃到处游玩?”
“那两个家丁是这样说的。”那师爷老实答道。
赵石一听颇为兴奋,得意地笑道:“正愁弄不走这珞亲王,这下倒是给了我参他一本的由头。”
那师爷连忙附和道:“一定要快马加鞭,那样大抵三日就能到了。到时,大人可就高枕无忧了。”
说完,那师爷想了半晌又问道:“那……这次的粮食和银子,大人还……”
赵石一挑眉,问道:“你说呢?”
“自是要的,到时那四爷可就多了一条罪名了。”师爷谄媚道。
赵石一听,笑得更是开心,赞道:“本大人就喜欢你这点,够聪明。”
师爷自是陪笑着,只是心里作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走了一天,沈桃然累得够呛,炎珞常年练武自是没太大感觉,待两人洗净风尘。炎珞陪着她坐了一会儿,便叫她先去歇息。他则去了临时为他当作书房用的一间房。有个人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四爷。”来人见进屋之人是炎珞,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今日可有收获?”炎珞径自走到了书桌后坐好。
“回四爷,属下去探了赵石的库房,除了贵重的玩意儿比较多以外,银子和粮食倒没有多少。不过,刚才属下探听到赵石和他的师爷正在密谋准备向皇上参您一本,还说这次的粮食和银子也打算动手。”
炎珞一听嘲讽道:“本王真不知道该夸这赵石胆子大,还是说他愚蠢。这时还不知道收敛,反而要冒这种险。不过,他主动露出了马脚,我们岂有不接下的道理?”
那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属下明日便去截下那奏折。”
炎珞叹口气道:“尹翼,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怎还是不知这些个事儿?”
尹翼自是知道炎珞说他还是学不会那些个权势之争,但他真的不懂,也觉着没必要懂。“让四爷失望了。只是尹翼是个武夫,真是不懂那些个事儿,只要四爷说什么,尹翼做什么便好。”
“罢了!这尔虞我诈不懂也罢!你只管研究你的兵法便好。”炎珞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向尹翼解释了一下原因。“若是你此刻去截了那奏折,赵石必定会知道本王今日所为只是假象,那他定会有所提防,到时只怕更不好查了。”
“原来四爷这是要引蛇出洞。”尹翼恍然大悟道。“属下受教了。”
炎珞又继续说道:“赵石定是收到我们要来的消息,将粮食和银子都送走了。那个师爷应是他的心腹,肯定知道很多事,你可以跟着他,看他跟什么人接触。”
“是。”
炎珞摆摆手,示意尹翼可以退下了。尹翼也没走正门,翻窗子离开了,身影渐渐与夜色融合。
炎珞和沈桃然来了金州四日了,不是这儿逛逛,就是那儿走走,两人倒是分外惬意。
这几日下了雨,加之炎珞又带了粮食和银子来,金州百姓的生活倒是好了不少。金州百姓倒是分外感谢炎珞。
赵石却是不高兴的,自己眼巴巴看着大量的粮食和银子从自己手中溜走,这名声还不是自己的。而那得了名声的,整天只是在外闲逛,还闹得自己天天食不下咽、寝不安稳,能不难受吗?
炎珞的计划早已告诉了沈桃然,这几天沈桃然也配合得极好,只是天天这样她难受啊!“珞哥哥,我们还要这样多久啊?”
“怎么了?又想睡觉了?”
沈桃然噘着嘴,委屈地点点头。
炎珞很是奇怪,沈桃然这几日总闹着累,想睡觉,可明明比以往在京都时睡得时辰都要长啊!“你这是怎么了?这几日一直这样。”
沈桃然像只委屈的小兔子,拽着炎珞的衣角,低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几日身子总是犯懒。”
炎珞担心道:“要不待会儿回去,我们请大夫看看?”
沈桃然忙道:“不用了。许是不大适应金州的气候吧!过几日就好了。”
炎珞捏了捏沈桃然的脸,调侃道:“我看你是怕大夫又给你开些药吧!”
沈桃然怎会由着炎珞这样说,强词夺理道:“是药三分毒。没什么大病还是不要喝药的好。”
炎珞觉着沈桃然只是身子疲懒,许是这几日陪着他四处走,有些累了,也就没再逼着她看大夫,反而附和道:“是呢,我的然然说什么都对。”
沈桃然涨红着一张脸,羞恼道:“你就爱逗我。不跟你说了。”
话分两头,在皇宫的早朝上,众大臣可没炎珞那般惬意了,众人可都在承受着天子之怒呢!
皇上此时已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怒吼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朕举荐的珞亲王。不仅对此事丝毫不上心,到了金州还整日四处游玩,而且那粮食和银子竟对不上数。那赵石的折子都递到朕这儿来了。”
“父皇,许是另有隐情呢?四哥做人一向谨慎,定不会犯这样的错。”此时敢站出来替炎珞说话的也只有炎萧了。
“另有隐情,朕倒想听听他能有什么隐情?”皇上冷哼道。
“回父皇,许是四哥想调查赈灾的粮食和银子被人贪污的事儿,所以才装作游手好闲的样子。其实,是四哥想让那人对他放松警惕了。况且,金州的粮食和银子被人侵吞,定与这赵石脱不了干系,他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此时,炎云也站出来了。“父皇,七弟说得对,四哥许是另有隐情。”
皇上见炎云说话了,表情缓和了不少,说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朕就派人去查查,若这上面说的属实,这举荐之人朕定会治他个不察之罪。老六,你以为谁去查此事比较合适。”
“回父皇,儿臣以为九弟是个合适的人选。”
“也是。老九,这事儿就交给你办吧!你从未出过京都,此次去金州,正好可以历练一番。记住,决不能徇私。”
“是。儿臣谨遵父皇旨意。”炎和朗声道。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