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身份揭露
燕飞王子自是要保全自个儿的,见到了大漠王说了一番推脱之辞,大漠王虽说不喜,却也没有多加责怪,只叫他在王府好好反省。
燕飞王子回了王府便也没有再做多余的事儿,真的就在王府寸步不出。至少,面上是如此。旁人也抓不到什么错处,自也将眼光移到了旁处。
沈桃然几人被抓之后,自是不会将他们放在一处。沈桃然和巽蓝关在一处,分两人挨个关在牢房里。
沈桃然被抓时燕飞王子说的话,一直在她心里回荡,她明白燕飞王子的意思,可是她却还是有些顾虑的。若是她真的拿出那串碧绿珠,也就意味着她将承担大漠百姓福祉的责任。
她再也不单单只是炎珞的小媳妇儿,大炎的太子妃,她孩子的娘亲。她还是大漠的神女,她必须为着他们的生活着想。她真的能负担得起吗?
这也是炎珞担心的,他怕沈桃然真的会担负这些东西,那样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就太多太多了。他们真的还能如此简单相守吗?
这日,他们两人都没有睡着,仅一墙之隔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这是第一次,他们觉着如此孤单,他们的心似乎也远了些,似乎再也温暖不了彼此。
翌日一早,那些个狱卒便来将他们带了出去。没有多问一句,似乎大漠王不需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或者他根本就知晓从他们身上什么也得不到。
出了牢门的时候,炎珞深深地看了沈桃然一眼,趁机在她耳边说道:“然然,不要将那串碧绿珠拿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拿出来。记住,不要。”
沈桃然听了这话,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炎珞,脚却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
那狱卒见状有些不耐烦了,推了推沈桃然,道:“快走。”
炎珞本就学过些大漠语,虽说不甚会,有些话还是会说的。他见那狱卒竟将没有防备的沈桃然推得一个踉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一字一顿道:“不要推她。”
那狱卒见炎珞如此,心里生出一股寒意,面上有些呆滞。后他似是反应过来自个儿竟对着一个死囚犯露怯了,面上有些过不去,梗着脖子,道:“快走。”
那狱卒的语气仍是不甚好,似是有些忌惮炎珞,倒也没有再推沈桃然了。
紫衣走进一处院子中,看着正在下棋的司林,对着司林便恭敬着行了一礼,道:“叔父,他们几人已经被押送刑场了。”
司林似是有些高兴,脸上带着笑意,运筹帷幄地下着棋。他抬头瞟了一眼紫衣,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没管,仍是自顾自地下着棋。
紫衣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等着。若是以前她怕是早已沉不住气,开口问司林了,可是如今她早已被磨平了棱角。耐心,她现今大抵最不缺的便是这个吧!
还记得以前的她,总是毛毛躁躁的。她身为大漠王秘密培养的杀手,吃了多少苦。流泪?这个东西她从来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至于关怀,谁又会在乎一个杀手的命?她好不容易在一群饿狼中活了下来。
可是,遇到那个人后,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也知晓了什么泪水该是什么味道的。她以前觉着自个儿的血大抵也是冷了,后来只觉自个儿原来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这次大炎之行,改变了她太多。她快乐过,悲伤过,可是也成长了,变得沉静。可是,那股劲儿好似消失了,仇恨也变得不那么深切了。好似自个儿受的苦也不过是场久远的梦,只愿安稳。
司林突的大笑两声,拉回了紫衣逐渐飘远的思绪。“你真是变了。不那么毛躁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对于司林的夸赞,紫衣也只是一笑置之,问道:“紫衣不懂,若是沈桃然当真大漠百姓的面拿出那串碧绿珠该是如何?”
“已经先放出消息说他们是打算来劫走神女的囚犯,就算她拿出神女的信物,怕是那些个大漠百姓心中都会存疑。”司林眼里划过一抹残忍笑意。“若是那些个人信了,也一样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如今那个狗大王已经派出了大漠士兵同突厥合作,一切已成定局,不是吗?”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呢?”紫衣不无担忧道。“真的能达成我们复仇的目的吗?”
“自然。不论如何,都能达成我们想要的目的,他必死无疑。不过是惨烈与否。我精心布局那么多年,无非就是想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乎的东西毁于一旦。”司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紫衣抱拳施礼,道:“紫衣明白了。紫衣,先行告退了。”
司林再落下一子,这才开口道:“紫衣,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心为着复仇,也是苦了你了。待一切事情都了了,你便去找寻你想要的东西吧!只是,炎和始终不是个托付终身的人,他心里只有力清。”
紫衣听了司林这话,手紧紧握住,原来他都知道。不禁有些感动,原来司林还是为她想过,咽下到嘴的哽咽,道:“紫衣,谢过叔父。”
她大抵是不会去找他的吧,或许这事情都了了,她会四处走走,可是哪里也不是她的家了。
司林看着紫衣走远的背影,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半晌,又低头落下一子。
沈桃然几人被押赴刑场之时,许多大漠百姓都来观望了,他们带着仇视的目光看着几人。沈桃然看着他们如此模样,突然觉着他们太过可怜。将一切生的希望都寄予同样是平凡人的所谓神女的身上。
“巽蓝,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可怜。”沈桃然不禁对着一旁的巽蓝叹道。
巽蓝明白沈桃然在想什么,她虽说行事大大咧咧的,可是心思从不缺乏敏感细腻,道:“桃然,他们是可怜又可悲,可是这是他们的命运,你也会有自个儿的命运。他们生活在这个地方,有些东西注定会在他们身上根植。”
沈桃然不再接话,她又何尝不知?只是……有些东西好似冥冥注定,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命运。
到了刑场后,几人被绑在了木桩上,这是要火火烧死他们啊!沈桃然心里急了,她不能让他们死。
看着那些个狱卒拿着火把愈发地靠近他们,而底下的大漠百姓声声怒斥着他们,讨伐他们。
沈桃然心生绝望,她眼里涌起了一股无以言说的悲哀,最后再看了一眼炎珞。炎珞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炎珞自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沈桃然心中所想,对着她摇头。
可沈桃然终究忍痛将头转了过去,不再看炎珞。她对着底下的大漠百姓,大喊道:“我乃神女,烧死我,必遭天谴。”
一时,刑场周围鸦雀无声。灵叔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桃然。
那行刑官也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忙道:“妖言惑众。给我烧死他们。”
那些个狱卒却是不敢动,他们拿着火把,呆愣在一旁,沈桃然知道目的达到了,再接再厉道:“不信,你们可以看看我左手上戴着的神女信物。”
一个大胆的大漠百姓,上到刑台上掀起了沈桃然盖在左手腕上的衣袖,那串碧绿珠露出来,刑场周围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齐呼神女饶恕他们的罪孽。
沈桃然见状,接着道:“如今的神女,乃是我的女儿。当今大漠王竟是一声不吭将其带回大漠,借此要挟我,蛊惑你们,实在罪无可赦。在此,我遵循上天旨意,废除现今的大漠王。”
可总有人是不信的,有一个人出来表示了质疑,全场哗然,然后是两个,最后愈来愈多的人表示不大相信。这其实是能预料到了的场景。
灵叔却是突然出声了:“她就是神女,她跟上一个失踪多年的神女年轻时候的模样长得可以说有七分相像。”
有一个大漠百姓不服气了,道:“大漠神女失踪多年,你的年岁就算是见过上一个神女,可时隔多年,谁知晓你是不是记错了。况且,你还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而且,谁不知晓,大漠神女在嫁人之前,只有她未来的夫君才可以见着她的容貌。”
灵叔听了这话,拳头攥得愈来愈紧,半晌,终是说道:“我便是上一个神女未来的夫君。我就是那个你们说疯了,失踪了的大将军。难道久了,你们就不认识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片哗然。台上的几人也很是惊讶,原来灵叔就是那时被大漠百姓传位守护神般存在的灵将军。
沈桃然更是惊奇,还有着无尽的愧疚。原来灵叔找了那么多年的未过门的夫人,就是她的娘亲。
她不知晓自个儿的娘亲为什么最后嫁给了自个儿的爹爹,又怎么会到了大炎,但是她明了,终是她的娘亲负了灵叔。他们一家欠灵叔一个交代。
岂止又只是个交代呢?一纸婚约,耗费的一个人一生的时光。谁能还得清呢?
谁也还不清。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