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噩耗,我几乎窒息。
时隔几个月,沐岩他又丢了。
这让我无法接受,可我必须接受,接受这个足以把我逼疯的事实。
有些事即便是我妈他们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
许多零碎的疑惑,在这一刻渐渐的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让我几乎崩溃的事实。
我知道沐岩的失踪,有我很大一部分责任。
绍川坚持不住院,不让我见孩子,推说孩子还在他亲戚家,我爸妈一再阻止我出院,等等的等等,其实都是为了隐瞒沐岩失踪的事。
可笑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
一直到我的儿子丢了一个多月了,我才知道这个消息。
我不怨恨爸妈,甚至也没有办法怨恨绍川,他们之所以瞒着我,是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难过。
我现在在意怨恨的是我自己。
沐岩肯定是我和绍川双双住院的那一天丢的,或许就是在我看到绍川被人围殴,冲过去解救他的那一刻丢的。
我当时心里只有绍川,却忽略了沐岩,忽略了我的儿子。
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我本应该先把沐岩安顿好了,再过去。
我后悔,我自责,我悔恨,我感觉到深深的绝望。
这段时间绍川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爸妈一直阻止我出院,一切的一切都在明确的提示我,沐岩一直都没有能找到。
我绝望了,这一刻我彻底的绝望了。
我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我死死的抱着脑袋,瘫坐在病床上。
爸妈在我耳边似乎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劝说我,安慰我,可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听不见。
我只知道我的儿子丢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浑浑噩噩中,我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晃动,下一刻绍川紧皱眉头的脸在我的视线中清晰起来,我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可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我耳中此时此刻一直回荡着儿子沐岩咯咯的笑声,我的心很痛,痛的我几乎晕死过去。
绍川一把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我。
似乎是要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来缓解我心中失去儿子的痛苦。
可是这换做以前百试百灵的方法现在根本没有用。
我的眼泪在肆意流淌着,我的心在碎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眼前一黑,彻底的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脸颊上湿漉漉,冰凉凉的,或许从我晕倒开始到我醒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哭,眼泪就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哀莫大于心死,儿子的丢失让我失魂落魄,让我崩溃。
绍川站在病床边俯身看着我,他的脸色很差,眼中尤带着血丝,眼窝深陷,头发有些蓬乱。
“老婆,对不起!我……”
看到他一脸内疚的样子,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有对不起我,他为我为孩子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没有理解去责备他,更没有任何理由去迁怒他。
即便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想到因为我一时激动,弄丢了自己的儿子,我的心碎了一地。
“你放心,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不管花多久,我一定把我们的儿子找回来!”
他信誓旦旦的看着我,死死咬着牙。
我相信他的决心,却不相信他真的能找回我们的儿子。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长,长到足够让一切的线索全部都断掉。
长到足够在全国各地走个来回,谁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沐岩被带到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我很难过,很想尽快找到孩子,可我也心疼绍川,心疼他的身体。
他是我的男人,是沐岩的爸爸,是我儿子的父亲,是我和儿子一直以来的依靠。
谁都能倒下,他不能。
这一点我知道,他更知道。
他为了找孩子已经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了,我不能再给他添乱。
夫妻一体,与其这样一直难过下去,一直颓废下去,倒不如和绍川一起,和他一起去找我们的孩子。
这一刻我忽然想通了,有些事情不管能不能接受都已经发生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只要有心或许还是会有希望的。
“绍川,我相信你!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孩子!”
“老婆,你……”绍川一脸惊讶的看着我,显然一时没有办法接受我的转变。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想通了,我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不能成为你的累赘,不能拖你的后腿,孩子是我们弄丢的,那我们就一起把他找回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管付出多大多大的努力!我们都要把他找回来!”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紧紧抿着嘴唇目光灼灼的看着绍川,这一刻我重新振作了起来。
“好!我们一起把儿子找回来!”绍川拉着我的手,我们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第二天一早,绍川就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们开始了漫长而又备受煎熬的寻子之旅,我们在网上报纸上都发布了寻人启事,通过各种渠道寻求帮助,和许许多多丢了孩子的父母建立起联系,互相给予帮助和支持。
从走上这条寻子之路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知道这条路很漫长,很艰辛。
可不管多么艰辛,多么漫长,我们也不会放弃。
我们的儿子沐岩被我和绍川视若生命,哪怕是花费十年,二十年,又或者是一辈子,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沐岩,我们都不可能放弃。
短短一个月,我们找遍了重庆的大街小巷,问遍了所有能够问到的人,可是依然一无所获。
我们听说成都那边破获了一个贩卖儿童的团伙,很多孩子在那里等着家长去认领,我们当天就买了车票过去。
可是结果却让我们很失望,其中没有我们的孩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又要过年了。
这期间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被警察解救的孩子,甚至还帮别人找到了孩子,可是却始终没有半点沐岩的消息。
白天我们四处奔波,直到精疲力尽,才回到临时住所休息。
每一个夜晚我都辗转难眠,每一个夜晚我都会梦到我的儿子,每天醒来的时候,我的枕边总是湿的。
即便每天夜晚都是绝望的,可当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和绍川却有充满着希望的去寻找。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距离孩子丢失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又是一年的除夕夜。
和去年不同的是今年只有我和绍川两个人,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沐岩。
我们也不在重庆,更不在扬州的娘家,我们在千里之外的异地,住在一间又脏又乱的小旅馆里。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和绍川。
过年了,外面的鞭炮声一直不绝于耳,可我们却感觉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氛。
有的只是冷清,有的只是失望。
我呆呆的坐在狭窄的单人床边,茫然的看着窗外天空中正绚丽绽放的烟花。
烟花是那么的美丽炫目,可我的内心是那么的凄凉。
“老婆,吃饭吧!”绍川小心翼翼的拖着一个瓷缸走过来,把瓷缸放在斑驳的床头柜上。
我这才回过神来,走过去掀开瓷缸盖子,一股浓郁的泡面味扑鼻而来。
自从和绍川出来找孩子,我们的一日三餐都是泡面。
除了泡面,还是泡面。
我们离开重庆的时候卖掉了那家小面店,尽管拿回了一笔钱,可我们却根本不敢乱用。
这段时间,我们吃的是泡面,住的的最便宜的旅馆,出门要么是绿皮火车,要么就是公交车,节省能节省的每一分钱。
我们不知道这条寻子之路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们只有尽量的节省,这样才能让我能坚持的更久更久。
或许是这段时间泡面吃的太多太多了,我每次看到泡面都感觉反胃。
可是我还是强忍着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泡面很烫,却没法给我带来一丝一毫的暖意。
随意的吃了一口,我就再也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放下筷子,抬起头,发现绍川一直在看着我,他的手里端着个瓷缸,正在往嘴巴里面倒。
“绍川,你吃完了?”我好奇的看着他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才拿起瓷缸吧?怎么会这么快?
“恩!我吃完了!你快点吃,不然冷了就不好了!”他把瓷缸放下来,冲我笑了笑。
“我吃不下了!你吃吧!”我把我的瓷缸递给他。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吃就好了!我有点内急,出去下,很快回来!你记得抓紧吃饭!”说完他盖上瓷缸的盖子,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发现他的脚步显得有些蹒跚,似乎是很疲惫的样子。
我忽然有些心疼,这几个月绍川瘦了很多很多,人也憔悴的不成样子,可即便如此他每天早晨还是充满斗志,充满希望的出门找儿子。
我知道他也快到极限了,这样的生活别说是他,即便是我都有些无法承受了。
可我们必须坚持下去,我们必须找到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吃不完这一包泡面,我决定分一半给绍川。
可当我掀开他的瓷缸盖子的时候,我彻底的呆住了。
泪水在这一刻滚落下来,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几乎要晕死过去。
绍川的瓷缸只有浅浅的一层散发着丝丝热气的白开水,别说是一根泡面,就是一点泡面味道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绍川为什么要和白开水?还骗我他吃饱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瓷缸里的白开水,滚烫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前一天夜里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的一幕。
绍川穿着单衣,坐在床边手里攥着几枚硬币,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当时还好奇的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儿子了。
原来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没有钱了,可能他手里的那几枚硬币就是我们最后的钱。
“老婆,你在干什么呢?”
不知什么时候绍川回来了,他好奇的看着我问。
“老公,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心疼的要死。
“傻瓜,你在说什么呢?你要吃完了就早点睡吧!我去把碗筷洗了!”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摸了摸我的脸,“明天一早我们还得出门去找儿子呢!”
“你没吃饭!”
“你在说什么?什么没吃饭?”他好奇的打量我,一脸茫然。
“我都看到了,我什么都看到了!你刚才没有吃东西,你在喝白开水!”我看着他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绍川,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饿!”他冲我摇了摇头,一脸轻松。
可我却根本不相信所看到的,自从沐岩丢了之后,他一直都是板着脸,即便是偶尔笑笑也只是唇角稍稍扬起一点,从不会露出这种轻松的表情。
“不,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们没有钱了?对吗?我们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对吗?”
“我……”绍川欲言又止,显得很是为难。
我一把扑入他的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混蛋,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不吃饭,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你把我当什么了?”
“对不起,老婆,我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翻新。钱的事,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你放心,我们会坚持下去的!我们能坚持下去的!”绍川轻轻抱着我,安慰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老婆,我们要坚持住!哪怕再苦再难,我们都要坚持住!儿子还在等我们,他还在等我们去接他!”
绍川死死抱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能感受到他的决心。
可我觉得这已经够了,我们已经努力了。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还怎么继续下去?
“绍川,我们放弃吧!我们不找了!”我忽然抬起头看着绍川,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掉。
“你说什么?”绍川一脸惊骇的看着我,脸色铁青。
“我说,我们不找孩子了!我们放弃吧!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
每从嘴巴里吐出一个字,我的心就碎一次,说完整句话我的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是沐岩的妈妈,他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怎么能这样?不,我不同意!”
绍川把我从怀中推出来,退后两步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可这种时候我能怎么办?
孩子是我的命根子,绍川是我的依靠。
孩子丢了,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能找到他的,可如果这种日子再继续下去,绍川说不定会垮掉。
如果有一天他离开我了,即便是真的找到了孩子又能怎么样?
少了绍川,我们的家就不完整了。
那还是我们的家吗?
如果到时候沐岩问我,“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我却没有?我的爸爸呢?”
我要怎么回答?我难道要告诉他,他的爸爸为了把他找回来,把身体弄垮了,撒手人寰了?
不,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无情!可是我也不想这样,你是我们这个家的依靠!你要是倒下了,即便找到了孩子又能怎么样?我一个人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给不了他完整的父爱和母爱!绍川,醒醒吧,我们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光靠我们两个人很难找到孩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绍川低着头想了很久很久,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对我说。
“你同意了?”我惊愕的看着绍川。
“是,我同意了!你说的没错,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绍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就回去!”
“好!我现在就给爸妈打电话,问他们先借点钱!”
暂时放弃寻找沐岩,让我很痛苦,可现在我必须在现实面前低头,必须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不用了,路费的事,我来想办法!”绍川冲我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去打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去给谁打电话,也没有问,有些事情他如果愿意告诉我,他肯定会告诉我,如果不愿意问了也没有用。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起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这座陌生的城市。
我不知道他到底问谁借的钱,我只知道我们要回去了。
我提着行李站在机场安检口等待绍川,过了没多久他拿着两张机票走了过来。
“走,我们回家!”
当我看到他递给我的机票上的目的地之后,我彻底的愣住了。
“绍川,我们不是回家吗?为什么要去南京?”
“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绍川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解释,直到过了安检,上了飞机,我才有机会详细的询问他。
“你昨天说的那些话给了我启发!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只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很难找回儿子!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到处去找,所以我决定回南京,找秦叶城!”
“你是说……”我惊愕的看着绍川,一脸不敢相信。
“没错,我们回去!告诉他现在秦家的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在几个月前丢了!他很在乎秦家的香火,而现在沐岩是他唯一的孙子,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绍川自信满满的说,“我一直不想和秦家扯上关系,不想和秦叶城扯上关系!可是为了能找回我们的儿子,为了能一家团聚,我现在只能这么做!老婆,你会支持我吗?”
“我支持你!”
绍川的想法没错,他的做法也没有错。
秦家很有钱,各方面也有关系,由秦家出面帮助我和绍川找沐岩,比我和绍川两个没头苍蝇一样大海捞针一样的去找,效率要高的多的多,找到沐岩的机会也要大的多。
即便这样会让我们做出一些牺牲,却总比找不到儿子要好。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我还担心你……”
“不,你不用担心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了,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是这样却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
绍川冲我摇了摇头,“不,我一点也不委屈!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我和秦叶城毕竟是父子,即便我再不承认这也没法改变。况且我妈去世的时候,也交代我要和他好好相处。我之所以一直抗拒,是因为我觉得他亏负了我妈,害我妈那么早就去世了,我恨他。让我们的儿子继承秦家的一切,其实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报复了!”
刚下飞机,我们老远就看到了秦允。
“哥,你总算是回来了!对了,我小侄子呢?”秦允好奇的看着绍川和我问。
“这事儿等回去再说!秦叶城在家吧?”
“在,爸这会儿正在家等你和嫂子呢!我们快走吧,别让爸等太久了!”秦允笑了笑,便引领着我们往停车场走去。
一年多的时间,秦家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
秦允把我和绍川送到书房门口就走了。
推开书房的门,正低着头看书的秦叶城缓缓抬起头来,看了绍川和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听阿允说,你要找我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没错!”
“让我帮你找孩子?”秦叶城微挑了挑眉,“你觉得可能吗?”
“原来你都知道了!也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废话了!只要你帮我们找到沐岩,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如果换做一年多以前,或许我还会考虑考虑!可是现在我根本不会考虑,你应该明白!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秦叶城冷笑起来。
“你确定?或许有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绍川笑了,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嘲笑和讽刺。
“说来听听?”
“妍希从来就没有怀过双胞胎,沐岩是我和妍希唯一的孩子,换句话说沐岩也是你唯一的孙子!现在你觉得我有这个资格了吗?”
“绍川,你觉得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秦叶城不屑的笑了笑,根本不相信绍川的话。
“看来你根本不在乎,也好!当我们今天没有来过吧!”绍川拉起我的手,低声对我说,“老婆,我们走!”
“可是……”我迟疑了,我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难道儿子不找了吗?
绍川皱眉冲我不停的摇头,尽管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可我还是决定相信他。
眼看着我们即将走出书房,身后传来秦叶城冷冷的声音,“回来!”
绍川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的看着秦叶城,“怎么?改变主意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秦叶城走到我们面前,皱着眉头看着绍川,似乎在极力的思索着事情的真实性。
“我没必要撒谎!”绍川脸色平静的冲他摇了摇头。
“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这样当爸爸的,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唯一的孙子?气死我了!”秦叶城喘着粗气,脸红脖子粗瞪着绍川,抬起手掌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绍川的脸上。 只待你来成佳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