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侯府三个女儿两个入宫,一个和亲,父王以后也很难帮衬到你们,我深知这一次皇帝饶过我不过是因为南诏的二皇子的原因。”冷庭眸色深沉,更多的是担忧三个女儿的前途。
昭和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故意让他舒心些:“父王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想既然三妹能顺利的入宫,那么她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柔弱,以后在宫中与大姐相互扶持不会有什么事情。”
“月儿,那楚言的为人爹爹还是不放心啊——”冷庭此时是进退两难,皇帝的圣旨已下,若是西北侯府悔婚,既是违抗圣旨也是损坏了和南诏的契约啊。
昭和还想再劝劝父王想要他安心,以后的路无论有多艰难,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也没有机会后悔了。
“老爷!南诏二皇子来了——”管家的声音传过来。
昭和和冷庭相互看了一眼,女子凝眉,这个时候楚言来侯府做什么?
“月儿你先回你的别院吧,我也要好好的看看我这位未来的女婿啊。”冷庭说道,昭和点点头同意了。
楚言就站在厅前,奇怪的是将他那身艳丽的红衣换下去了,一身暗紫色的衣袍,眉飞色舞的,站在那里还不老实,凡是从他身边经过的侯府的小丫头他都来者不拒的抛媚眼,惹得那些小丫头个个窃笑的小跑着走了。
昭和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你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吗!”楚言看到是昭和出来了,慌忙迎上前去:“唉呀,月儿啊——我这是在等你啊,本皇子这是左等右等的可算把你等出来了。”
昭和挥手打掉楚言的爪子:“你不在你的烟翠楼呆着,何事来这里?”
清风一蹙眉,这个女人还真的是没大没小的:“我家殿下救了西北候,郡主居然如此对待我家殿下,太无礼了。”
楚言拦下清风:“我岳父大人刚刚出狱,我自然是要拜访一下谈谈我们两人的婚事啊。”
昭和看着楚言,当真婚事就这么急着商量的?
“月儿,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还不快回别院。”冷庭突然出现在门口,看着楚言不忘让昭和尽快离开。
楚言对着眼前的老头微微一笑,这不是初次见面了,冷庭这个人倒是一点也不减当年的风采。
“侯爷,别来无恙啊——”楚言站在厅内,无害的笑容是他最好的掩饰,冷庭安排他入座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一别数年,楚言不过是比当年更加的睿智有心机罢了。
“哼,你的记性倒是不错,五年的时间倒是让你从默默无闻的皇子一跃变成了天下风流的楚言。”西北候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深深的记得五年前在北翟的边境这个男人如何惨败在他们的手下,那个时候他以为他死了。
楚言仔细的品着茶,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人总是会变的嘛,侯爷不也是?五年前侯爷的一箭差一点要了楚言的性命,今天还不是因为我楚言侯爷才保住了项上人头?”他的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包含着没有温度的利刃,五年前的一箭之仇,是楚言日夜难捱的痛楚。
“楚言,我这条命是你救下的不假,但是你若是想要报仇不必害了我的女儿,你有什么仇恨直接冲我来!”冷庭狠狠的咬着牙,他当初就应该赶尽杀绝的!
男子轻笑出声:“侯爷怎么如此的紧张,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啊,你说的什么寻仇一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五年前的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误伤公主,害你苟延残喘的人都是我冷庭,与我女儿没有丝毫关系,你若是心有不甘杀了我便罢,不要来祸害我的女儿!”那同样是一个冬夜,北翟的边关充满了血腥与哭喊,女子的祈求与男子的血性都升腾在无尽的暗夜。
楚言的手有些颤抖,脸上也没有了开始的笑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今日来单纯是和侯爷商量一下我和月儿的婚事。”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步步为营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然后千里迢迢来到我北翟,单纯的目的就是为了和亲?那你为何不选取皇室里合适的公主,偏偏选了我的女儿,她不过是一个郡主罢了。”冷庭洞悉一切的说道,楚言此次言行正中皇帝下怀,少了一个昭和更是削弱了西北候的声望。
楚言不怒反笑:“女儿?侯爷所说的昭和郡主当真是你的女儿吗?”带着嘲讽的反问让冷庭的眼神闪烁。
“侯爷无需多担心,既然是我请旨娶的月儿自然不会亏待她。但是若是她一生在这侯府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陇遗孤公主的身份再一次翻卷而来,那个时候侯爷还能如何能保的了她的周全?”说这话时,冷庭差一点就信了楚言了,那个眼神里透露出的真诚若是没有五年前的那场刺杀还真的就像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的话语了。
冷庭对此耿耿于怀,而楚言假装记不起那桩事情了,冷庭经历了多少人世的沧桑变故怎么会不知道有些仇恨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讳莫如深的楚言才更加不适合天真烂漫的昭和。
“我会向皇帝请旨退回封地颐养天年从此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月儿哪怕是嫁一个乡野村夫我也不会让她跟你一同去南诏!”冷庭的牛脾气上来还真的是旁人无法阻止。
楚言不屑的抿唇,把玩着手里的那盏白玉杯:“那侯爷的意思就是承认了月儿是西陇的公主,单不说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名,就是侯爷你能带着一府人退往封地,月儿自然会成为风口浪尖上的女人,西陇的人难道就不会前来吗?后面要发生的事情侯爷比我清楚的很。”
男子的语速渐渐的放缓,声音压得很低,他慢慢的走向冷庭,知世故者方能圆滑存活于世:“灭掉你冷庭——是早晚的事情。”楚言认真的说道。
冷庭的呼吸骤紧,身上完全没有了力气瘫软在椅子上,楚言轻哼一声向后退去:“既然侯爷很满意这门婚事,那我这就回南诏告诉父皇向侯府下聘礼了。不出十日,迎亲的队伍变会到了侯府的门口,以后您就是我的岳父,楚言这厢有礼了。”
他故意说的声音很大,堂外的人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楚言大步流星的出了前厅的门,只留下冷庭一人,全身无力的看着他——孽缘啊!注定的孽缘啊! 明月不曾照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