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拥吻、缠绵很久,我感觉初夏的呼吸有些急促,担心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半缺氧状态,便主动放开,可初夏眼色迷离地追过来,又抱着我的脖子,继续亲吻。
约三分钟后,初夏才停下,躺在枕头上,大口喘气,深情地看着我,开了口,我以为她要说两句情话,没想到,初夏抹了一把嘴唇,眯起眼睛阴笑道:“真特么爽,要知道这么舒服,老娘早就夺你初吻了!”
我竟无言以对,如果不是面色苍白,真看不出眼前的初夏,是个绝症患者。
铃铃铃,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我爬过去接起:“喂?”
“呃……没打扰你们吧?”盛夏的声音。
“哈,没有,怎么了,姐姐?”我笑问。
“问问夏夏,有没有胃口吃饭?”盛夏说,这是暗语,意思是让我哄初夏去吃饭。
“吃呀,为什么不吃,”初夏听见了,趴着我肩膀上,抢过话筒,“姐,我想吃西餐。”
“那正好,李阿姨定了一家西餐厅,给杰希和灵儿接风,你一起去呗!”
“好咧,马上就下来,”初夏爽朗说完,挂了电话,俯身看着我,“你先出去,我换一身衣服。”
“换衣服,用背着我吗?”我笑问,“你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草,”初夏撇嘴,“跟我玩儿霸道总裁啊,强吻?是不也是还想强上?整反了吧,大哥!要霸道,也应该是我才对!”
这才是我的那个初夏大人,看她嚣张的样子,简直太亲切了!
“好,那我出去。”我从床上弹起。
“算了,转过身去就行,可别偷看啊!”初夏起来,挪到床的另一头,床头柜上,有一套白色运动服。
我没听她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初夏瞪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脱了病号服,背对着我,换上运动服,她里面穿的还是之前在省城时候,穿的那套内衣。
“还看!”初夏穿好运动服,从床上爬过来,要揍我,可她刚挥起拳头,两条血,从她鼻孔里流淌出来,她意识到了,停止攻击动作,默默坐在床边,从纸抽里抽出纸巾,擦了擦,丢进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已经躺了好多用过的纸巾,都是带血的。
“没事吧?”我搂着她肩膀,轻声问。
“放心,死不了,堵住就好了。”初夏又抽出一张纸,扯成两半,分别揉成小团,塞进鼻孔。
“走吧,去吃饭。”初夏起身,看着她塞两个纸团的滑稽样子,我不禁哑然失笑。
“笑什么呀!你鼻子没流过血啊?”初夏一拳捶来,折身走向门口,我赶紧跟过去,帮她开门。
二人乘坐电梯下楼,李小鱼和林盛夏在大厅里等着,她俩迎过来,盛夏担忧地说:“怎么又出血了?”
我开玩笑道:“因为,她看见了我美丽的皮囊,没控制住,就流鼻血了呗。”
“去死吧你,你那就是一副臭皮囊!”初夏举拳又要打,我绕着李小鱼和盛夏躲闪,初夏追逐,边笑边骂,气氛热闹。
我太了解初夏的性格,大大咧咧,却粗中有细,她不喜欢煽情,不会去博人同情,更不喜欢别人拿她的病情说事儿,可怜她。
越是黑暗,初夏越是向往阳光,而引领她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自作多情地讲,应该是我,这与她喜欢我,倒也没有直接的关系,她只是在悔恨,为什么在大楼顶上没有跳下来——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我想当时跳下来的人,肯定也会有她。
她之所以不吃不喝,作践自己,正是因为这个。
现在,我平安回来,初夏心里那个结,也解开了,自然阳光开朗起来,哪怕生命只剩短短几十天,至少,她可以走的不留遗憾。
在去西餐厅的出租车上,我拉着初夏的手向她求证,是不是这样?
初夏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我几秒才说:“刘杰希,有时候我觉得你挺可怕的。”
“怎么呢?”我问。
“你的洞察力太强,能轻易看穿人心,让人无所遁形,你这样,对你女朋友我来说,可是没有安全感的。”初夏皱眉。
我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我,就是你的安全感。”
“又来!你不觉肉麻,我还起鸡皮疙瘩呢!以后别说这种话!”初夏不吃我这一套,郑重警告。
我举手,挺直腰板,做发誓状:“完全O鸡把K!”
这是初夏的口头语。
她抱着胸,撇着嘴,有节奏地颠着身子,终于笑了,但不再理我,而是转头看向窗外的海岸线。
这一刻,我无法窥探初夏的内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到了西餐厅,包间里,大家落座,除省城小分队和龙一涵,还有个中年男子,穿着军装,肩膀两杠三星,职位不低。
李小鱼介绍,他叫逸春风,让我们管他叫逸叔。
没错,姓逸,安逸的逸,少见的姓氏。
一开始,我以为逸春风是龙一涵的老公,因为她俩挨着坐,但随着聊天的进行,发现并不是,逸春风和李小鱼、龙一涵是合作关系,他是军方派驻在天津生化研究院的联络员,因为前线还在打仗,对付丧尸,需要龙、李这些专家们提供建议和帮助。
通过他们的聊天,我大概知道了北方的新情况。
省城病毒大爆发后,周边的县、市没能幸免,很快,奉天省全境沦陷,西城虽然被轰炸了一波,但滞留在那里的十几万军队中,也有感染者尸变,而且占比很大,双方近距离交战,人类部队损失惨重——因为,丧尸虽然不会用槍,但槍却在它们手里,它们的学习能力很强,意外击发后,很快明白,这玩意可以用来捕杀人类。
丧尸部队受制于肢体协调性不佳,槍法不准,但它们人数多,西城废墟中,发生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巷战。最终,只有四千余部队逃出西城,接上级命令,撤向山海关。
那支会使用槍械的丧尸部队,追着它们,也向山海关进发,军方赶紧派部队增员山海关一线,山海关地形独特,坐西向东,北面是连绵起伏的燕山,南边是渤海,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关部队放残兵入关后,所有大炮,调整正平射状态,待丧尸部队拥到关前,配合其他火力,展开屠杀,终于将这股武装丧尸歼灭。
不过,从西城到山海关,沿途四百公里,有不少武装着的丧尸,走散了,它们极其危险,军方不敢贸然派兵入关清剿,只能继续守关。
林吉省那边还好,没有武装丧尸(东北的部队,绝大多数,当时都在西城),军方派空降部队过去,帮助当地的民兵、预备役、井查,以及民众,组织联防,依托河流、山脉,在很短时间内,于两省边境建立起一道3米多高的隔离墙,派人日夜坚守,有效阻止了丧尸北扩。
“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解决掉奉天省内的丧尸。”逸春风总结。
“你们一共救出来多少幸存者?”我问。
我对他们歼灭丧尸的任务,并无兴趣,只关心活人。
“五百六十七人,”逸春风说,“其中,四十三人因援救之后发病,被处理掉了。”
“对了,”李小鱼插话,“忘了告诉你们,杰希、灵儿,当时并不是不想回头救援你们,可是直升机数量有限,还有很多人在等待救援,所以……”
我早就猜到了,没办法的事,得顾全大局,毕竟我们被扔下后,生存的几率非常渺茫,不值得直升机再来一次。
“当天傍晚,我们终于说服军方派直升机找你们,可你们已经不在天台,”盛夏接着说,“当时你们进了三十层的楼里,可能没听见直升机的声音。”
我点头。
“小刘同志,”逸春风看向我,“能从绝境中逃出,说明你很有能力,对付丧尸又很有经验,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共同制定剿灭奉天省内丧尸的作战计划。”
“去哪儿制定?”我谨慎地问,逸春风说的虽然很客气,但我知道他代表的是谁,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山海关。”
我看看李小鱼,她点点头,同意。
“我可以带三个人吗?”我问。
“带谁?”逸春风问。
“林盛夏,林初夏,李灵儿。” 尸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