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捡起车钥匙,按下开锁键。
咔哒,奔驰车门响了,还真是这台车的钥匙,我赶紧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踩下刹车,打着火之后,灵儿打开副驾驶车门,钻了进来。
哒哒,槍声传来,后视镜中可见,后车窗的玻璃,被打出几个菊花状斑点,不愧是豪车,挺结实的,发动机在机舱中低沉地轰鸣,车况也不错,油箱显示,还有大半箱油,一切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
“快走啊!”灵儿催道。
“我不会开车,你会吗?”我皱眉问灵儿。
“我还未成年,怎么可能会开车!你不会开车进来干嘛?”灵儿有点急了,冲我吼道,毕竟她有伤在身,两眼通红,因为疼痛而暴躁。
“别着急,别着急。”我努力回想之前坐别人车时候,他们是怎么操作的,好想挺简单,挂挡,踩油门就能走。
奔驰车档位与其他车不同,档杆在方向盘下面,叫“怀挡”,这个我知道,因为我家也有一台,然而,我掰了一下档杆,却掰不动。
“踩刹车才能挂挡啊,笨蛋!”灵儿喊道。
对,差点忘了!
又一波子弹袭来,有从城门楼射的,也有追到门洞中平射的,车顶中弹的声音,跟下冰雹一样,但还没有子弹打进车里,我保持镇静,踩下刹车,这次掰动了档杆,进D档,松开刹车,车果然开始向前蠕动,我马上给油门,车猛地一窜,撞到了前面两头静止的丧尸。
“拐弯,拐弯,你这奔沟里去啦!”灵儿伸手过来,帮我扶方向盘,因为车斜着停放在路上,左转弯到底,车头指向正西方,但又很快偏离,指向南边,转多了,我赶紧回方向盘,又再次回多,好在路面很宽,这样来回调整,S形前进,终于把车开了出去。
后面的子弹还在追,开出几十米远之后,砰的一声,我回头看,后车窗,终于被打爆,整扇掉落,我看见几头迷彩服喰种端着槍,在追我们。
灵儿回头,趴在桌椅上,也朝他们射击,前方道路开阔,我专注于驾驶,尝试深踩油门,很快,后视镜中追击喰种的身影——呯,后视镜被流弹打爆——变小了。
灵儿缩头,藏在座椅后面,缓了缓,再度探头射击。
我的右手,在方向盘上颤抖,肩膀,火辣辣地疼,无疑是中弹了,但我没吱声,继续开车,开出能有几百米,灵儿不再开火,后面的槍声,也偃旗息鼓。
“不追了吗,他们?”我问。
“呼,不追了。”灵儿转回来,坐在座椅上,把槍丢在脚下。
“开导航,导去码头。”我说。
灵儿点头,打开奔驰的车载导航,确定路径,按确认。
“请在100米后掉头。”音响里传来志玲姐姐温柔的声音。
我瞥了一眼导航界面,白了灵儿一眼:“你傻呀,怎么往城里面导?”
“……最近的路线嘛。”灵儿委屈道。
我费力地回头,看了一眼,城门楼,已经在一公里之外,估计喰种不会来追了,我便减缓车速,靠边停车,利用导航上的地图,找到一条绕过宁远城通码头的路线,不算远,五公里。
无意中瞥到中控台中间的小时钟,不好,药剂快过劲儿了,过劲之后,不能防御丧尸,这不要紧,关键得在过劲儿前注射解药,解药在右侧口袋,我伸手去够,右肩传来剧烈疼痛。
“啊!”我不由得叫出声,手垂了下去。
“怎么啦?”灵儿关切地扶着我肩膀问,她的一根手指,正好戳在伤口上,这给我疼的,浑身激灵。
“呀,哥哥中弹了!”灵儿赶紧松手,手指上染了我的血。
“没事,先帮我注射解药。”我说,她知道我解药在哪儿。
“噢,好。”灵儿极快地吸吮了一下手指上的血,掏出我的解药,准备注射。
“……味道怎么样?”我笑问。
“什么?”
“我血的味道。”
“呀,”灵儿恍然,苦笑,“看见血就下意识地吸,忘了是哥哥的了,对不起啊,哥哥!”
“你别吸上瘾了就行。”我皱眉。
“我对哥哥其他地方出来的液体上瘾,”灵儿眨眼媚笑,“而且,可不是灵儿上面的嘴上瘾哟,是下面的,嘻嘻!”
“你不疼吗?”我问。
“第一次疼啊,后面就舒服多了。”灵儿认真地说。
“……我是说你的伤口啊!”我彻底崩溃。
“噢,还好,不影响做动作。”灵儿活动了一下右手胳膊,击中的是她的胸大肌,到现在也只有个洞,没有出血,跟丧尸一样,她们的血液,似乎不怎么流动,能量也不是靠血液中的氧气来提供。
注射完解药,灵儿又撕开我肩膀上的衣物,从后向前的贯穿伤,还好没击中动脉,血不是喷出来,而是缓缓流出,到码头就好了,船上有医疗小分队。
我单手开车上路,这些天,没少看地图,记图能力得到提升,我关了一直吵的导航,凭记忆拐上前方不远一条岔路,穿过一个小村庄,村里有丧尸,我的药剂已失效,又受了伤,丧尸闻到血的味道,纷纷扑来,但我已经熟悉了驾驶,能绕则绕,绕不过就直接撞上去,很快穿越小村,拐上另一条路,路边伸到路面上方的蓝底白字牌子上有写,前方三公里,宁远港。
不知道其他队员怎么样了,不是我自私,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为救他们杀个回马槍,能自保就不错了。
三公里很近,接近港口,远远就看见,岸边站着不少穿海军陆战队制服的士兵,他们身后的海面上,停着两艘大型军舰,我不懂,不知道那是巡洋舰还是驱逐舰,反正舰炮挺大,还有机槍,都对着宁远城方向。
“把红袖标伸出去。”我对灵儿说,她的已经没有了(随衣服脱在城内),灵儿从我怀里扯出红袖标,伸出车窗摇晃,原本冲我们瞄准的陆战队士兵,都上扬槍口。
我开到部队面前,踩下刹车,停稳,马上过来一个中校:“参谋长,怎么样,受伤了?”
“嗯。”
“医疗队,快过来!”中校喊道。
“等会,中校同志,你先告诉我一件事。”我对他说。
“什么?”
我指了指脚下:“我一抬起刹车,它就往前走,要怎样才能彻底停车?”
中校一脸懵逼,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挂P档不就行了吗?”
“对!”我重重点头,想起来之前老李开车时候,确实在停车前的最后一个操作,是拨动档杆。
我将档位挂到P上,小心翼翼松开刹车踏板,果然不走了,我长舒一口气,开门下车,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脚步踉跄,差点跌倒,中校搀扶住我,几个带着红十字袖标的士兵过来,将我抬到担架上,又抬上军舰。
逸春风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望远镜:“参谋长,怎么样?”
“我没事,回来多少人了?”我问。
“呃……目前就你们俩,”逸春风皱眉,“咱们是不是应该进城支援他们一下?”
“再等等。”我说,这里倒是有几百人的陆战队,且装备精良,可以与喰种一战,但如果现在派大部队进城,喰种打不过,肯定会激活那些静止的丧尸,我军又将处于下风。
抬进医疗室,因是贯穿伤,子弹没停留在身体中,又没击中要害,我让医生简单处理,他给我打了局部麻药,止血后,缝合伤口,缠上绷带,上了个夹板,就是把胳膊挂在胸前的那种。
我惦记着那些队员,尤其是柳媚烟,没有休息,处理完伤口便离开医务室,回到了军舰甲板上。
码头距离宁远城南门,不过五百米,能隐约听见,城内传来阵阵槍声。
“又回来四个人。”逸春风指向岸边,我看过去,其中一个是陈少尉,他没受伤,但也浑身是血,其他三个队员都受伤了,被抬上了担架。
我招手,陈少尉看见我,跑上甲板,敬礼:“报告副司令、参谋长,陈翔归队!”
“看见其他人了吗?”我问。
陈少尉摇头:“就我们四个——啊,我看见柳小姐了,她在南城门附近,掩护了我们一段距离,我们才成功逃出来的。”
“然后呢?”我赶紧问。
“然后……”陈翔抿嘴,低下了头。
“柳小姐牺牲了?”逸春风问。
“我最后看见柳小姐的时候,她身中数弹,被喰种给抓住了。”陈翔小声说。
“草,”我骂了一声,转向逸春风身边的士兵,“传令舰炮手,给我轰城!” 尸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