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为善自述的后面,还有几句记者和他的对话。
马:我今天就讲到这吧,我能回忆起来的,能讲给你的,也就是这些了。
记:那么,我想请问一句,那位南方来的C先生,他是谁呢?他的名字能不能透露一下啊?
马:这个……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位C先生啊,他平时为人十分低调,不喜欢张扬,我看我还是不说他的名字了吧。
记: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你能不能再多讲讲关于他的事?不说他的名字不就行了吗?
马:哈哈,那也不行啊。我们的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现在仍有联系,所以更不能揭露他的隐私啦!
(对马为善的采访到此结束)
看完了马为善的自述。我在想,他说的那位南方来的C先生,差不多就是陈孝雄的父亲陈天柱吧。和他的关系那么亲密的南方人,又是做生意的,年龄也能对的上,那就是陈天柱了。而且,他好像还知道一些陈天柱的私人的事,只是不方便说。那会是什么事呢?
采访的后面,又加了一段补充说明。
现在的马为善,在K市也算得上一等的人物了,日子过得十分潇洒。
马为善发迹之后,曾经想把父母接到城里来住,可是老人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不想挪动了。于是,他把老家农村的房子进行了翻修扩建,盖起了三层小楼。他还给老家的村子里修了公路,主要是为了自己回家开车方便、安全。他每次回老家,村长、村支书都会上门拜访,恭恭敬敬的。当然了,如果村子里需要赞助、捐款什么的,他也会带头拿钱。他的两个孩子都送到国外去了,说是考上那边的大学了去念书,其实就是花钱送出去玩去了。他的老婆在农村留守,操持家业,照顾老人,伺弄菜地、果树,还养了一条狗、几头猪、一群鸡鸭鹅等等。当然她也不用亲自动手,家里雇佣了四个农夫负责干农活,另外还有一个打扫卫生兼做饭的保姆。
马为善平时自己住在K市,他的住所就在他的公司办公室的套间,有一张舒服的大床,还有卫生间、淋浴,二十四小时热水,有线电视、宽带等设施一应俱全。每天员工食堂都单独给他做饭,有专人送上来。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处隐蔽的住所,这个一般人都不知道——经过秘密调查,我找到了,那个地方,就是位于XX路的破旧居民小区的XX栋楼,有一间一室一厅的老房子。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那个地方,不就是我刚到K市的时候曾经租过房子的那个小区吗?我更加确定了,那一天我在楼下看到的就是马为善的捷豹轿车!可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否认呢?他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去过那里。)
通过对那里的老居民的暗访,我了解到,那个老房子就是当年马为善和C先生在商界打拼的时候租住过的那个房子。马为善是个怀旧之人,很重义气,当他有钱之后,就花了一笔大价钱,从原房主手里把那间房子给买了下来。
再后来,市政FU计划要把那片老房子给动迁了,马为善的“故居”难保。由于地段还算可以,虽然不算什么黄金地段,但至少属于市区内,交通也还便利,所以想卖个好价钱。于是,马为善把那块地皮以开发楼盘的名义,给买了下来。多年来,找了很多借口,一直没有盖楼,就在那里闲着。眼看着周围的旧楼都扒掉盖起了高层住宅,年轻的住户也大多搬走了,只剩下老人和外来租房子的人住在那里。
(这回我总算知道了,那片破旧的居民区为什么迟迟也不动迁了。)
马为善平时十分低调,为人和善,从不摆架子。在人们的心目当中,形象还是不错的。他平时也不玩什么高档的娱乐活动,比如高尔夫、保龄球、骑马什么的一律不碰。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打小麻将,而且还是在那种简陋的麻将馆里那种五毛钱一局的,顶多一元钱一局的那种。
在K市的警界流传着这样一件轶事。
有一次,上级突击下达了任务,抓聚众赌博的。
警察们偷袭了一家麻将馆。
把在场的一群麻友都给抓了出来,站成一排,要押上警车,带回局里去录口供。
正在这时,一位平时很低调的麻友站了出来。这个人平时的牌风还不怎么好,有时候输了钱也不马上给,总是欠着,说什么先攒着,过后一起还。他的运气还不错,往往过后了还总能把钱给羸回去。可是,要是你欠了他的钱,不管是多少,他都能记得,下回看到你的时候,就会追着你要。
只见他从队伍中挺身而出,伸出双臂,就像老鹰抓小鸡的游戏里,老母鸡护住小鸡一样,护住了诸位麻友。
他大喊一声:“大家别怕!不要上车啊。”
带队的警察也是一愣,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警察掏出了警棍,指着他说:“你给我老实点,还想拒捕吗?”
只见那老家伙毫不畏惧,对带队的警察说:“你等着,我一个电话过去,让你脑瓜子放屁!”
说着,他掏出了怀里的手机,播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小会儿,带队警察的对讲机里传来上级的命令——立马放人。
这一伙麻友们得救了,当天晚上也没敢再回玩,立刻四散奔逃。警察又去了别的麻将馆抓人去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位老麻友就是K市著名的大老板马为善。
大家不解的是,马为善那种身份,怎么会到这种小麻将馆来玩?
为了核实这一情况,我找到了那个麻将馆——直到现在还在营业。这两年,K市对这种小麻将也不管了,就当做是一项娱乐活动吧。
那个麻将馆位于一处居民区,在某栋楼的一楼,外屋是小卖店,里屋是麻将馆,摆了三桌麻将,传出哗啦哗啦的洗牌声,烟气缭绕如同仙境。
我找到了老板,出示了警察证,我说来打听点事。
我拿着马为善的照片,递给了麻将馆的老板。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经常来你这打麻将是吧?”
他看了看,想了想,说:“当年啊,确实有这么个人,有一段时间内经常来玩。他这个人哪,衣着很普通,平时也很低调,不爱说话,为人也不怎么大方,大家都烦他,不爱和他一桌玩。有一回,突然来了抓赌的,我都没接到消息,可能是上边直接下达的命令吧。眼看着这一伙人就要被警察抓走了,没想到,却是他给解了围。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很有钱的大老板。”
我又问他:“是的,这个人姓马,有一些问题,我们在查他。他最近还经常来吗?”
麻将馆老板说:“也许是那回暴露了身份吧,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我想,他那号人,在外面或许有什么仇家,可能怕仇家摸清了他的行动轨迹,再来暗害他吧。就连别人欠着他的几十块钱赌债,他也不要了。”
我说:“那对他来说,连九牛一毛都不算吧。对了,那在他‘消失’前后,还有什么可疑的情况吗?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麻友?”
老板点了一枝烟,抽了几口,想了想,说:“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候还有个女的,年纪有四十多岁吧,打分得妖里妖气的挺风骚,姓曹,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她以前也经常在我这里打麻将。她和这个老板,算是熟人吧,他们俩好像很多年以前就认识似的,不过,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清楚了。这个女的差不多是马老板一起‘消失’了,都不来玩了,说不定是凑到了一起去了。”
我又拿出了从公安局信息库里调出的曹晓丹的照片,给他看。他仔细地看了看,说:“嗯,就是这个女的。”
我追问道:“你还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女人的情况吗?”
老板说:“这个不太了解,我只是听她和别的麻友打牌聊天时说过,她没有固定的工作,整天在外面打零工,她的老公原来是国营某厂的工人,前些年因企业改制,被下岗了,也没什么技术,就一直在路边等活干力工,他们有一个孩子,正在上初中。”
能了解到的就是这些情况。
(关于马为善的报告到此结束)
看完了关于马为善的调查报告,我知道了,马为善和曹晓丹或应该是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应该是那种“地下情人”的关系。而且,看来曹晓丹的家里应该很需要钱,马为善就给他安排了现在的这份钟点工的工作,她看上去很悠闲,应该是给了不少工钱。而且,我要辞退他,小熊还不让,说是有人给付钱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哪,她那工钱,应该也不只是打扫卫生的吧……
我喝了一杯水,吃了几块饼干。又打开了下一份报告来看。
这一份报告,是关于曹晓丹的。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