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没了,她与连赫的孩子没了!舒瑶的眼神空洞,仿佛失了灵魂。她的心痛的厉害,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茶米为什么会有法力,连赫又是否真的回去娶妻了。不管真相如何,连赫都不会再回来了。孩子没了也好,难道让他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为什么她的情路总是如此坎坷,为什么她的男人最后总会负了她。
阿萱躺在客栈的床上睡着了,她梦见舒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大叫了一声:“阿瑶。”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住在隔壁的慕容靖元听见阿萱的声音立马赶了过来,他扶住阿萱微微颤抖的身体,替她擦掉额头的汗水:“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梦见阿瑶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好像快死了,怎么办靖远哥哥,我们得去救她!”
“你是做噩梦了吧,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慕容靖元安抚了半天,阿萱才再次平静下来。
舒瑶就这么一直坐在原地,直到她的血快流干了,泪也快干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死去,可是在弥留之际突然听见了阿萱在叫她。这一声呼喊一下就让舒瑶的意识恢复了过来,她不能死,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阿萱是真心爱她的,她至少还有阿萱这个真心朋友。舒瑶慢慢调动起自己的灵力,下身的血渐渐止住了,可是舒瑶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她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她就这样一直躺在小木屋的地上,慢慢用灵力为自己疗伤。
虽然阿萱答应了巫女要帮助他们找到云儿,可是找人这件事不是你想找马上就能找到的,若是阿瑶在还好,可以借助她的天梭很快就能找到。“靖元哥哥,你说就凭我们两个人,能找到云儿吗?”
“我们尽力就好,也许云儿过不久就会回到巫族也说不定。我每隔五天就回到巫族去看看,看看云儿回来没有,如果她回来了我就直接将天蛇杖交给她。”
阿萱点点头:“也只能先这么办了。”
他们白天的时候就在街上四处打听,向路上的行人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巫女打扮的小姑娘,找了五六天都是一无所获,云儿也没有回到巫族去。这世界这么大,阿萱真的不知道要去哪去寻找云儿,云儿又是否真的还活在世上。阿萱和慕容靖元就这样一路走下去,走着走着他们就又回到了十万大山这处。
“靖远哥哥,我们又到了十万大山了吧。”
“是啊,又回到这里了。”
两个人正在群山的入口处向里面观望,突然有两个人从里面搀扶着走出来,其中一个正是云儿,另一个慕容靖元也有些眼熟,好像是巫族的潘石长老。
“云儿!”慕容靖元见到云儿立即跑了过去,云儿也记得他,但是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记得你,我们上次在大巫女的竹屋里见过。”潘石长老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胳膊跨在云儿的脖子上,浑身的力量好像都在靠着云儿支撑。
“你就是云儿?”阿萱也跑了过来。
“你是?”
“我是香凝的朋友。”阿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同云儿说了。云儿似是有些不相信,“师父她……这怎么可能……”
“云儿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可是你也要以大局为重。”慕容靖元拿出天蛇杖交到云儿手上。云儿接过天蛇杖才渐渐相信了香凝已经死了的事实。这天蛇杖是历任大巫女的法器,除非大巫女身死,不然这天蛇杖是绝不会离身的。
云儿虽然与香凝只有短短五六年的师徒情,可是香凝在她心中的地位一点也不比她的父母低。香凝一直都是云儿的信仰,是她最敬最爱的师父,她一直都以香凝为榜样,励志成为和香凝一样优秀的大巫女。她知道香凝总有一天会离开她,只是这离别未免来的太快些。
阿萱也安慰道:“云儿姑娘,请你节哀。”她没有告诉云儿香凝还有机会活过来,因为她怕自己找不到阿瑶,又或者阿瑶也没办法救香凝,所以她不敢轻易给她希望。
云儿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多谢二位了,大恩不言谢,两位以后若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竭尽所能以报今日之恩。”
慕容靖元道:“云儿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们本来与香凝就是好朋友,理应帮忙的。”
云儿点点头,道:“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二位。对了,这十万大山里不知为何突然多了很多妖兵,你们不要进去,里面很危险。”
阿萱问道:“妖兵,什么妖兵?”
“我利用巫族的寻人蛊在这十万大山中找到潘石长老的气息,所以就一路跟过来。然后我就发现一座山大约有几千的妖怪藏在那里,他们都穿着盔甲手里拿着兵器,还好我用了隐身蛊,又比较小心,所以没被他们发现。我寻到潘石长老就立即离开了,也没管那么多。”
阿萱道:“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云儿姑娘。”
“那你们保重,我要尽快赶回巫族了。”
阿萱和慕容靖元都是一抱拳,“保重。”
云儿走后阿萱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她终于将天蛇杖交到了云儿手里,这下重振巫族就有希望了!只是这十万大山中为什么会突然多了几千的妖兵呢?这些妖兵来这里是做什么的,难道妖王也起了要占领人间的心思?
“靖元哥哥,你说,妖王会不会也在打人界的主意?”
慕容靖元略一思忖,道:“这些妖兵实在出现的奇怪,不得不让人怀疑。如果妖王也在打人界的主意,那六界恐怕又要乱了。”
“看来我们得早做防范啊。”
“阿萱,要不然我们进去探探?”
“好啊!”阿萱正有此意,没想到慕容靖元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刚才忘了问云儿那群妖兵是在哪座山上,这十万大山顾名思义,就算没有十万座大山也至少有几百座,难道他们又要一座一座的去寻吗?只好看看能不能通过这群妖怪散发出的妖气来尽快找到他们了。
这十万大山里本身就藏有不少妖怪,但是若是成百上千的妖怪聚在一起,这妖气恐怕就要冲天了,所以他们一定会藏在十万大山的深处,这样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舒瑶在这间小木屋里面躺了三天,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她的伤势也快好了,只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她起身走向床边,躺在床上盖上曾经与连赫共同盖过的被子,上面还留有连赫的味道。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留下来了,这个屋里满是他们的回忆,要她如何能轻易放下。她的心好痛好痛,为什么连赫要这样对她。
她躺够了,泪也流尽了,她走出屋子,将他们共同饲养的鸡和猪全都放了,然后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房子,她一扬手,房子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她再也没看那房子一眼,直接下了山。
她的法器天梭不知道在打斗中遗落到了哪,她站在大海边双手结印念起咒语,天梭受到了舒瑶的召唤,从大海的海底直冲而起,飞速地飞到舒瑶近前。舒瑶一把握住面前的天梭,“老伙计,原来你掉到海里去了,真的很抱歉把你弄丢了。”
舒瑶飞身离开了这座岛,这座另她甜蜜至极又哀伤至极的小岛,这座给了她美梦又将她无情摇醒的小岛。
连赫被押回冥界关押在冥界的地牢里,天帝只是想关他几天搓搓他的锐气,毕竟连赫是他的亲外甥,他还真的存有那么点私心,若是他以后不再胡闹,他或许可以放过他这次。可是连赫真的不想再做冥王了,这个位置真的不适合他,他是一个爱好闲云野鹤的人,爱山水比爱权位多很多。
连赫在牢里的这几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舒瑶,自己如果不回去她一定着急死了吧,也不知道她晚上能不能睡着觉,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怨自己。连赫一直在想办法逃出去,可是他身上绑着捆仙锁,地府的大牢又有如铜墙铁壁,他试了好几次连第一层狱室都没能出去。
已经过去七天了,他不能再等了,到底应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显,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狱卒来巡视监狱的时候发现连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又发现连赫的衣服上似是有红红的一滩血迹。狱卒立即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冲了进去,之后地府的地牢里就爆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不好了,冥王死了!”
这一嗓子让全地府的大官小官全都吓破了胆,茶米立即冲到地牢里,“大胆,你胡说什么!”
那小狱卒见到了茶米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茶米大人小的可不敢胡说,冥王大人现在就躺在里面。”小狱卒哆哆嗦嗦地指着那间牢房。茶米立即冲了进去,果然看见连赫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还有一摊血。 彻骨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