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回婆婆还会特热情地喊住我,问我干嘛去。我没想好借口,吱吱唔唔的,她马上就心里有数了,第三回就直接拉下脸来,一副心血被人漠视了的痛心疾首的样子,边给陆承恩盛汤边嘀咕了一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吗,怎么好像我会害你们似的。”
她嘀咕的声音不算大,当时陆承恩以为婆婆说的是愁眉苦脸的他,还挺没好气地应了她一句:“又没人说你什么,这不是在喝了吗!”
我乐于装耳聋眼盲,该躲还是躲了。我跟陆承恩吵架,婆婆就苦口婆心指望我跟她似的无条件忍让着她儿子;现在她熬什么汤汤药药的,还指望着我能随便配合她喝,她怎么不去挑个木偶当媳妇!
大概是我接连两三天都这么躲,婆婆心里应该是特别不痛快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就当着陆承恩的面笑嘻嘻的问我:“可心呐,你是不是嫌妈弄的那些补药什么的不好啊?就算受点委屈,为了孩子,咱多少也吃一点喝一点吧!”
瞧她那笑脸挤的,语气又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好像受了我天大的欺负似的,我心里那个火腾地就冒出来了。
可是我挺怂的,她毕竟是陆承恩的妈,我没敢太不客气,所以就讷讷地回答她:“妈,我这两天还得做检查呢,医生都叮嘱了好多要注意的事项,这万一乱吃什么药有影响了,耽误检查那不是更糟糕?”
这话够圆满吧?其实我也没胡说,许医生确实交待了等大姨妈干净了两天到七天内得再去做个检查,我这位亲戚正好今天刚走呢!
婆婆“哦”了一声,脸上就有点悻悻的。
陆承恩在旁边又抱怨了一句:“你让我们去看医生检查,又整天弄那些七七八八的药来叫我们吃,回头医生要是说药效相冲那就什么都白忙活了!”
婆婆捧着饭碗,笑得“呵呵呵”的,明明挺尴尬的了,偏要做出很慈祥和蔼的样子说:“那我不也是想你们能早点要个孩子嘛!”
说实话,傲娇归傲娇,我心里还是挺忐忑的。虽然之前做的检查都没问题了吧,可还有个输卵管造影检查等在后头。
那天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我特意在网上百度了一下,知道这个检查还是挺关键的。
晚上睡觉前我问陆承恩:“万一检查出来问题怎么办?”
“治呗!”他不以为然的挑挑眉:“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还怕有问题治不了啊?别傻了你!”
陆承恩是属于走一步算一步的那种人,没什么规划,也极少考虑得特别长远,但我却是特别喜欢未雨绸缪的那一类人,好像也不算,我是爱瞎操心的那类人!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仍然没什么信心的问他:“那万一治不好呢?”
陆承恩伸手把我捞进怀里,一边伸手从睡衣下摆探进来,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那咱们就不生呗,去抱养一个!”
“说得容易!”我翻了个白眼,一把扯开他的手,撅起嘴嘟囔:“你妈到时候肯定让你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他趁机低头亲了我一下,又安慰我说:“放心啦,我妈对你那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也就你觉得她对我好,她到底怎么对我好了?”我不置可否的回答他,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没有头绪可以抓。
陆承恩听我那样说,就有点不乐意了,他侧着身体用手支起脑袋,替他妈妈打抱不平道:“她怎么对你不好了,每天洗衣服做饭洗碗的,让你干过活了吗?”
我顶讨厌陆承恩这种思绪的,他觉得他妈妈来J省是要来享福的,干点家务就是让她吃苦受累了,他一点也没看到我的委屈求全!
我希罕婆婆洗衣服做饭洗碗了吗?她没来之前家里是请保姆了吗,她来了快两个月,我瘦了五斤了好吗!
上回她洗澡时打破洗手间的空气清新剂,还是我过去给清理的,除了招麻烦她真帮过啥大忙了吗?我都没开口嫌弃,她这就天天跟她儿子邀功去了,犯得着吗她!
我背过身去,带着嘲弄的附和陆承恩的话:“对,她还得随时随地来视察我们的睡觉环境,时刻关心着我们的夫妻感情,她真是挺不容易的!”
陆承恩不高兴的凑过来推推我的肩膀:“你用得着这么冷嘲热讽嘛?都说了她也只是习惯了!”
“习惯不能改吗?”我回头瞪他一眼:“我嫁给你多少年了,她还没认清自己儿子已经长大娶老婆需要私密空间的事实吗?”
陆承恩脸上有点讪讪的,颇为无奈地低声劝慰我:“好了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行了吧?别生气了!”说着,扭身关了灯,又整个人往我身上压了过来。
我被迫平躺在他身下,没好气的伸手推他:“快起来,重死了!”
他用手臂撑起半个身体,又埋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贼兮兮地问我:“大姨妈走了吧?我都憋好几天了。”说着,手又开始不老实的上下游移。
“别闹了……”我伸手欲去阻挡陆承恩的攻城略地,他却再次重重压到我身上,同时狠狠吻住我还没说出口的抗拒。
等陆承恩终于放开被吻得快断气的我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他剥干净了。
他饶有兴致的沿着我的锁骨一路向下吻去,终于在蓄势待发的前一刻被我拦截住,我义正严辞地告诉他:“后天要去医院,去医院前不能那个!”
陆承恩的兴致勃勃立刻烟消云散,他哭丧着脸从我身上离开,喘着粗气躺回到旁边,过了一小会又不死心地拉我的手去触碰他的炙热:“可是老婆,它一直这样,可怎么办?”
口吻就像幼稚园里讨糖吃的小孩!
我抽回手,凉悠悠的建议他:“你可以去洗凉水澡!”
他立刻侧过身来抱住我,特别讨好地说:“这么冷的天,你舍得啊?”
“这么冷的天,那它还烧得这么烫……”我顿了顿,挺苦恼挺为难的样子,在他满怀希望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的时候,又继续说:“可是你吃了半个多月的药了,这次去医院还得做个复查……”
嗯,陆承恩差点就要哭出来了,检查精液需要禁欲五到七天,老婆不能碰,五姑娘也帮不了他,还真是挺悲催的!
看他耸拉着脸套上睡衣去洗手间“冲澡”,我乐得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好吧我承认,我的快乐是建立在陆承恩的悲催上的!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Q市这边的企业基本很变态,都是单休制的,好吧,应该说整个J省的企业大多数都是这个状况。
我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又回屋喊陆承恩。结果他板着脸,一双眼睛特别哀怨的看着我:“欲求不满,伤心欲绝,无法动弹。”
被我在脑门上狠狠敲了个爆栗:“赶紧的,再赖床我就自己回去了!”
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个周日,陆承恩要陪着我回娘家。
“马上!立刻!”他匆忙从床上跳了起来,抱着我特响亮的在我脸上打了个啵,然后哼着小曲洗脸刷牙去了。
我收拾好床铺,又从衣柜帮陆承恩拿出今天要换的衣服,再顺便拿过他的包,帮他把手机充电器装上。这家伙爱玩手机,从Q市去我娘家得坐一个多小时的车,不带上充电器他回来手机肯定不够电玩。
刚收拾完毕,婆婆就悄无声息出现在门口,挺亲热地问我:“这是要回娘家吗?”
我被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回来跟她勉强笑笑,回答说:“是啊,回家吃个午饭就回来,承恩没跟您说吗?咱仨一道去的!”
“你们去就成了,我去干嘛!”不知道我耳朵有没有问题,我总觉得婆婆的语气带着那么点欲迎还拒的味道,可她讲完这一句,又斩钉截铁的加了一句:“我不去的,你们去吧!”
我一时也不知道她是想闹哪样,只能牵强地保持微笑,客套道:“去吧,反正又不远,我妈昨晚还特意打电话让我千万把您带上的!”
“不去不去!”婆婆摆摆手,转身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叨:“我去干嘛呢。”
我本来想追出去再劝一下她的,结果听到外面传来陆承恩的声音:“就去吃个午饭能怎么样呢。”
婆婆发出她的代言笑声:“呵呵呵,你陪老婆回娘家,还带个老妈子,多奇怪!”
“哪奇怪了,我就没觉得奇怪!”陆承恩估计又炸毛了,讲话的语气又开始像闹脾气的三岁小孩。
婆婆一副被迫慷慨就义的样子:“那就去吧,一会多带点礼物!” 昏婚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