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秦啸天面前,秦松抽出银针。
噗噗两声,瞬间银针就像宠物一般,听话的飞射出去,然后一瞬间扎在了秦啸天的人中。
咳咳咳!
秦啸天急速的咳嗽了几声后,惊醒了过来,望着眼前的秦松,满眼都是愧疚。
“秦松,我希望你不要责怪你父亲,一切的错误都有我来承担,当年是我不应该让你父亲回来,如果他不回来,你就不会这么孤苦到现在,或许你的母亲也不会死。他不回来,他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明明那么强悍的一个人,却自己折磨自己成现在这副模样,所以秦松我希望你不要恨你父亲,要恨的话,你就恨我吧,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秦松叹了口气。
虽心中还有强烈的恨意,但不知为何,在秦纵横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断气的那一刹那,好像一切都跟随着秦纵横去了。
秦松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个怎样的心情,但有点秦松是知道的。
那就是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痛恨秦纵横。
曾经秦松以为秦纵横是回燕京享福去了,秦纵横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来到燕京后,秦松见到了卫雨溪的生活,他逐渐的也能体会到当年的秦家会是怎样的一个状况,秦纵横当年的日子不会比如今卫雨溪的好,甚至会比卫雨溪如今更加举步维艰。
秦松觉得自己儿时在南门村其实是一种幸福,如果他生长在秦家这样的家族中,能无忧无虑的长大?能认识王春雪这样的女孩?能有幸被老鬼收为徒弟?
秦松的生活显然会沿着另外一条轨迹发展。
而这条轨迹并不是秦松想要的,若是让他重新自己选择一次,秦松不会愿意去过那样的生活。
如果秦松真的也像秦忠孝那样成为秦家的接班人,被迫的安上野心,做并非是自己本意的事情,那样秦松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行了老头,我恨不恨他对事情没有改变,你也不用这样责怪自己,我看的出来你并不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既然是男人,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一切的后果就应该他自己承担,你替代不了他的责任,谁也替代不了!”
“你说的对,但我还是希望……”
“现在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他还没死,我还可以试着努力下!”
秦松没在听秦啸天的话,而是缓缓的走到了秦纵横身边。
“松哥!怎么弄,断气了!”
秦忠武挂着眼泪望着秦松。
“他只是休克,暂时体内进入了一种停歇的状况,这种状况非常玄妙,并不是谁都会遇到,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是怎么个情况,但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暂时他还死不了!”
说完,秦松一伸手,针激射了出去。
噗嗤!
秦松这一针同之前任何一次扎针都不相同,声音非常响亮,入肉的声响让周围的人毛骨悚然。
秦松一针下去,秦纵横再次开始张嘴呼吸起来。
齐舒华泪如雨下,抱着秦纵横,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纵横,纵横,你不要走,等着我,我说过要陪着你的,死我也要陪着你!”
齐舒华的话,让周围的很多人忍不住动容。
一个女人,能陪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这么多年,而且还依然这么深的爱着这个男人,这女人坏不到哪去。
这是秦松对齐舒华的判断。
齐微微和卫雨溪也忍不住的流泪,望着秦松说道:“秦松,无论这样你都要救我姑父,不然的话……”
“姑父?很好,我们成亲戚了!”
秦松莫名其妙的笑了。
齐微微一愣,然后嘿嘿邪笑起来。
“你是不是要我叫你一声哥,然后在……”
秦松看见齐微微那邪恶的笑容,顿时一个激灵,赶快将话题岔开。
“秦纵横的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但好像……”
秦松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好像在秦纵横的身体内查看到了一些治疗的迹象,但这些治疗都是半途而废,不过却也将秦纵横的性命保住了。
秦松有些纳闷,也有些莫名其妙,但现在的问题,秦纵横身体上的问题,秦松暂时解决不了。
静静的想了想后,秦松知道秦纵横还有一线唯一的希望,那就是续命丹。
续命丹是一门非常玄妙的古方。
秦松也是从古籍上得知有这门药方的,但这药方现在掌控在另外一个中医古世家的手上,需要这味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至少从现在的状况看来,秦纵横的性命是保住了。
眼看着秦纵横就要醒了。
齐舒华非常兴奋,将秦纵横紧紧的抱在自己怀中。
却没有人察觉,秦松正缓慢的往秦家的门外走。
当秦纵横眼睛睁开的时候,正好是秦松退出秦家客厅的时候。
“你没事了,纵横,你没事了!”
齐舒华紧紧的抱着秦纵横,不顾其他人,拼命的在秦纵横的脸上亲吻,周围的人无不为齐舒华对秦纵横那深深的爱意而感动。
“我没事……他……人呢?”
秦纵横望着门口的方向,痴痴的,眼神直勾勾,但显然已经看不到离开的秦松了。
“他救了你,但却没完全治好,我想他应该是去想办法去了!”
秦松选择在这时候避开,显然是知道秦纵横即将醒来,那就证明秦松还是没完全放下心中对父亲的仇恨。
但面对秦纵横的询问,齐舒华也说不出口这正真的原因。
所以,她选择暂时欺骗秦纵横。
秦纵横苦笑,这种善意的谎言要是他听不出来,他还是那个秦纵横吗?还是那个被人称作为燕京城第一公子的秦纵横?
显然秦纵横知道。
秦松能够做到这种程度,能够出手给自己治疗,已经是出乎秦纵横预料之外的事了,所以秦纵横有些开心,并没有齐舒华想想象的难过。
秦松站在秦家的院落外,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没那么痛恨秦纵横了,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男人。
秦松甚至能想象,如果自己还站在客厅内,秦纵横见到自己老泪纵横的时候,他该如何面对?
放下芥蒂接受秦纵横?
秦松做不出来,他的心里还有疙瘩。
无情无义的不理不睬,说一些伤人的话,说藏在自己心中已经很久的那些恶毒语言?秦松更做不出来。
所以,秦松觉得自己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暂时离开,并不跟秦纵横见面,这样,他觉得对两人更好。
卫雨溪同齐微微跟在秦松身边。
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这时候的秦松。
卫雨溪甚至能清楚感觉到秦松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你们跟这么紧干嘛?我可不是那种柔弱的会去自残自己的白痴,我这条性命并不属于我一个人,我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是很多人的愿望!”
秦松的眼神望向远方,他想起了叶子,想起了很多已经成为古人的战友。
他们的死,不就是为了自己牺牲的吗?
秦松不会那么傻,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去做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他是秦松,那个强悍的皇。
秦松忽然找到了一些自我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秦啸天也追了出来后面跟着秦忠武。
秦啸天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同自己的这位亲孙子沟通。
最终还是秦忠武先说话了。
“松哥!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为什么?”秦松一笑。
“因为我将……”
“别胡说了,我们是兄弟,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不怪你!”
“谢谢你松哥!”
“不用,是兄弟就不说这些话!”
最终,秦啸天还是忍不住的说话了,望着秦松。
“秦松,你有什么恨意可以都冲着我来,但纵横他是无辜的,要说你是这件事当中的受害者,纵横同样也是!希望你能……”
“老头,这些废话就省了,你能想到的事我同样能想到,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不可以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受苦,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底线,做不到这些就不是个好男人!”
秦啸天一时语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秦松的问题了。
齐微微这时候站了出来,望着秦松说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让春雪姐伤心?还有我,我喜欢你,你也没有明确的拒绝我,但我却因为你伤心了很多次,眼泪都哭干了!”
秦松一个趔趄差点没摔死,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微微得意的望着秦松。
“秦松老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呢?”
“这个……”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吧?你设身处地的想想,或许姑父也是跟你同样的处境呢?”
秦松默不作声了。
秦松何尝想不到这些?
“你想想,他选择牺牲你和自己最爱的女人,最痛苦的不是你们,而是他自己,但正因为你是他最亲的人,所以他才敢牺牲你!”
秦松正色的望了眼齐微微,就连卫雨溪也讶异的望着齐微微,显然这句话说的非常好。
正因为秦松同秦纵横是最亲的人,秦纵横才能牺牲他,才有资格牺牲他。
秦松终于笑了,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年,虽然母亲很苦但她总是那么开心,总是喜欢将眼神望着燕京的方向,等着秦纵横这混蛋。 逍遥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