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牙城东靠恒水,南临飘渺峰,西面则是大片开阔平原通向各大城市,这里山水纵横、庙宇高筑,不少江湖侠客定居在此。渐渐地各大门派孕育而生,成了门派必争之地。
风罗山堂总部便建在飘渺峰上,而血煞门主要活动在西部的平原城镇中。万剑山庄发源于古老的名山——剑语石山下,近一两年来崛起的天佑教由一群远方而来的教徒创立,教会就在雪牙城中,以火红的蔷薇为旗。
经过六天的长途跋涉,墨斩睡了一个好觉起的大早。看柳灵儿的房门还关着,也就没有打扰她。
提到雪牙城就有一个不能不去的地方——浪子酒馆。听说酒馆的建造者是个大侠,因为厌倦了江湖上的争斗隐居在此,开了这么一家酒馆。
酒馆里不仅汇集着形形色色的人,而且还是个消息流通的重地。四面八方的人路径雪牙都愿意来这里歇脚,不免会谈论起各地的佚事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江湖传闻。
吃过早饭,墨斩便在大街上四处游逛,顺便也到酒馆里打探些消息。
五个身穿同样服饰的背影忽然闯入了视野,让墨斩好奇的并不是他们的衣服。这五人步履匆匆,每人头上各带一顶黑色帽子,帽尾像是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人们像是躲避瘟神那样闪开路让五人快速通过。
墨斩顿感奇怪索性跟去瞧瞧,一路跟到一座古朴的庙宇前。庙前没有设置任何拜佛的香炉反而树起一面大旗,图案是一朵火红的蔷薇。不断有身着棕色长衫的人从其它方向赶来,先后消失在庙宇大开的红漆门后。
门口站着六个按刀的大汉,和众人一样穿着一件棕色长衫。墨斩猜到了这是天佑教的总部,一下子聚集这么多人,一定有什么事要发生。
瞧见庙宇顶上有处小窗,墨斩不由得一笑,避人耳目来到房顶后发现窗子碰巧半开着,墨斩暗暗庆幸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声音。
庙中是一座大殿,层层而上的石阶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五个头戴黑色帽子的人站在石阶上身份非同一般,大殿最高处是一座玉石雕成的靠椅,上面并没有坐人。
“诸位。今天召集大伙来是奉了教主的指令。”蝙蝠帽子中有人说道,“各位也知道本教并非本土势力,老资格的教徒皆是跟从教主从远方而来。虽然天佑教建教时日不多,教主却已独霸武林、名镇四海。但本教在各大门派的地位仍无法得到承认。”
说话的人顿了一顿,又道:“各大派只承认风罗山堂是武林第一大派,可风罗山堂如今成了什么样子?多年没有堂主不说,内部还斗个不停。教主已经获得各大派的支持担任了盟主一职,可风罗山堂并不承认此事,使得教主的盟主之名成了虚谈。所以——风罗山堂不灭,我天佑教永远无法在此地立足!”
“现在——”说话的那个人一抖手,拔剑指天,“这个时候终于到了。”
“风教主洪福天祈,纵横无忌!天佑教蔷薇遍地,无止无息!”
穿着棕色长衫的人高喊着口号,纷纷跪倒。
蝙蝠帽里的另一个人接了话音,是个女子的声音,柔却沉亮。
“诸位,风罗山堂不遵守江湖规矩,和血煞门、万剑山庄以及各大门派先后结仇,这一次各派都会前去讨伐。教主是武林盟主,我们天佑教自当打头阵,教主并不是为一己之私,这是各派的意愿——铲除风罗山堂!”
“风教主洪福天祈,纵横无忌!天佑教蔷薇遍地,无止无息!”众教徒再次高喊口号,声震屋宇。
墨斩听出了一身冷汗,师父让他前来便是解决堂主之位的事。谁料,如今各大派均要向风罗山堂发难,这可如何是好?
回到客栈正午已过,柳灵儿闷在房里百无聊懒,看到墨斩回来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斩哥,你一上午跑去哪啦?怎么不带上我?”柳灵儿凑上前来询问。
“灵儿,这几天你就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记住了吗?”
看到墨斩神色严肃,柳灵儿微微一愣:“斩哥,出什么事了?”
“总之是很棘手的事。”墨斩朝她笑笑,眉头跳了一下,“可能要死很多人。”
“你、你不会有事吧?”柳灵儿立刻担心起来。
“说不好。这一次我也没有把握。”说完,墨斩草草吃了几块点心,转身就要出去。
“你去哪?”柳灵儿急忙抓住他的手不放开,“你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很危险是不是?我不让你走!”
墨斩伸手在她小脸上捏了一下,笑嘻嘻的:“你这个小丫头就爱胡思乱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啦。其实我反倒最担心你,怕你待在房中无聊四处乱跑,万一被坏人抓了去,我又不在身边那可怎么办呢?我的好灵儿啊,乖乖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柳灵儿神色忧伤,垂下头去。静了那么一会,她的手松开了抬起脸来,乖巧地点了点头,“灵儿,知道了。”
墨斩快步出了客栈,决定先去酒馆听听风声,这时候那里一定人满为患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进门墨斩就感到不太自在。酒馆里太吵了,人来人往,说笑声、怒骂声、吵闹声混在一起。空气的味道也很古怪,酒香混着臭汗和女人的香水味。
墨斩只是想听关于风罗山堂的消息,很快他就听到有人在讨论。
“要我说,风罗山堂内部争位不休,还不会和其他门派搞好关系。依我看早晚得出事。”
“可不是嘛,听说最近几大门派来往甚密,不知再商量什么事情,我看一定跟风罗山堂有关。”
“可惜,风罗山堂在几年前那是何等的了得,‘鬼王’——殇无怨暴病而死,而后四大门主反目成仇,龙枭和秋若水那仇可结大了,两人斗过不下四五回呢,听说最近还在斗,自家兄弟杀的那叫一个惨啊……”
“哎,别只顾着说。喝酒,喝酒。江湖的事咱们也管不着。”
秋若水……她是秋舜卿什么人?墨斩暗自寻思,师父让他办的两件大事里其中就要找到一个叫秋舜卿的女人。
墨斩在酒馆继续晃悠,见到血煞门的几个红衣人正喝得烂醉。
“师父说了,天佑教一有动静咱们随后就上。我看风决尘也真够胆大的,风罗山堂虽然四分五裂,可高手如云实力尚在,招惹他们一旦不成便会引火上身。”
“嘘!你小声点,你以为风决尘有那么笨吗?如今风罗山堂内部再起争斗,龙枭和秋若水斗的你死我活,这两位门主不论谁胜谁败都会元气大伤,只剩下另外两门也就不足为虑了。”
“哎,我听说‘千面’秋若水可是个大美人,易容术出神入化,而且身手也不错真是可惜了……”
“老弟你就甭惦记啦?就算送到嘴边你敢吃吗?据说这个秋若水心狠手辣,杀个把个人就跟杀鸡似的。”
“这样的女人是没人敢讨来当老婆……对了,师父昨天突然召集师兄弟们为了何事啊?”
“你小子耳朵长在屁股上了吗?明天是龙枭和秋若水约战的日子,之前钟离悲总是插手阻拦这次也管不了了。咱们趁他们两败俱伤打上山的话,嘿嘿嘿嘿……”
墨斩大体了解了山堂如今的境况,从中也发现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各大派可能想趁此机会向风罗山堂出手,由于长久的内部争斗使得山堂实力锐减,若想抵抗住各大门派的冲击,就必须阻止明天两人的约战。
想到这儿,墨斩不敢耽搁即刻动身。却不知道距他不远的角落里正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他,看着墨斩策马远去的背影,放心不下的柳灵儿也翻身上了马。 血染恩仇录